徐翊点点头。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心知清瑶在安慰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我没事这样的场面话。徐翊的背影单薄得可怕,让清瑶觉得,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清瑶的手臂已经环上了徐翊,收紧再收紧,仿佛在尽力告诉自己正环着的这个人,不要怕,我还在。
再次出发,几人心情都不算轻松。一来,刚回来就被骂,不论谁听了都挺糟心。二来,玄真派似乎被卷入此事,还元气大伤,无论如何,这都不算一个好消息。几人之中,也就青芜君脸上还有些颜色。
听灵沼渡的名字,应当生于水汽氤氲的地方。谁都没想到,它外围居然是一望无际的荒漠。难怪听人说,都说灵沼渡是九死一生,但死在去灵沼渡路上的人也不少。
灵沼渡周围设有阵法,无法御剑。于是几人在客栈高价买了几匹快马,一刻不停地朝灵沼渡赶去。原本难寻的地方,现在竟然随意一个人都能轻易寻到,甚至还有百姓为他们指路,看来战争还真是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一路上风沙极大,若不是几人有修为护体,怕是走一段路就要休息一会儿。几人赶路尚且艰难,那些平头百姓逃难的艰辛便可想而知。难怪他们一个个骂骂咧咧,怨气十足的样子。任谁住的好好的,突然间被迫背井离乡,穿越大半个戈壁滩逃荒,心里都是不舒服的。
越靠近灵沼渡,耳边风沙声便越大。到最后,清瑶耳边只余阵阵狂风呼啸,马儿受了惊,无论如何都不敢往前走。
其实在荒漠中行走应当骑骆驼更稳妥些,但他们实在等不了,才选择了跑得更快的马。现在看来,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清瑶下马,绕到马前,轻轻拍着马头,悉心安抚受惊的马匹,希望他们能快点镇定下来,继续带他们前进。但马儿似乎完全不吃这一套,依旧发出颤抖的嘶鸣,根本不敢前进半分。
青芜君道:“刚才还好好的……定是前面有什么他们惧怕的东西,所以才不肯前进。”说罢,他前去探查。没走多远,便停在路边。只见他蹲下身去,似乎打开了什么东西,招呼众人道:“你们快来看!”
清瑶离他太远,他说什么,清瑶基本没听清。只是看到他朝众人招收,大概意思应当是叫众人过去。她一拉缰绳,马儿被惊得连连后退。清瑶没办法,只得寻了个稳固地方,把马匹拴住,自己再往前走去。
凑近一看,清瑶不由吃了一惊。绒布包裹下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具无名白骨,几只蚂蚁正围在上面爬来爬去,啃噬着白骨。骨头还没全烂,依稀看得出是个人,还是个顶高大的人,一只胳膊已经被啃噬殆尽,只有丹田处白骨保存尚算完整。看得出生前定是个修真之人。
大家都是修真之人,也不是见不得尸体。所以猛一看倒不算太过惊诧,再细看,白骨上蚂蚁啃噬的点点黑洞,有些已经腐烂化脓,有些还算新,上面还有残存的蚁尸。饶是修仙大家,盯得时间长了也会觉得恶心。洛萱早已转过身去,干呕起来。
青芜君递给她一粒顺气丸道:“忍忍吧,前面这样的尸骨只会多不会少。”
不用他说,众人早已感觉到风中隐隐传来血腥之气,越往前走越浓。马儿大概是被这股气吓得不敢上前了。原来那逃难百姓口中所说的修罗场竟是真的存在!
这时,远处走来两个人,他们皆披蓝装,头戴纶巾,手中避风珠隐隐发出淡蓝色光芒。还没走近,便听到他们喊:“喂,你们是什么人?这一带不安全,趁天亮你们还是快回去吧!”
看他们样子像是巡逻的,这身蓝衣,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蜀山派的校服。清瑶高声喊道:“我们是玄真派的啊!走迷路了,你们知道玄真派大部队在哪吗?”
听到玄真派三个字,两人才算走近了。清瑶没猜错,他们衣袖上果然绣着蜀山两个大字。此刻,两人正上下打量着眼前几人,眼神在青芜君身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青芜君倒是不慌,仿佛眼前人不存在一般,任由他们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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