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枳软乎乎地笑,夸他说:“最近肌肉越来越结实了,摸起来感觉特好。”
黄煜斐居然一听这话就脸红,加快步子跑前面去了。
“哎,皇上,等等臣妾——”李枳放肆笑着,一秒就追上。
头一回跑完,被李枳裹上外套牵着手往回领的时候,黄煜斐显得有些沮丧。有可能是累,在公司较了一整天劲,只想回家洗澡,也有可能是被乌央人群挤得发烦,并不想再看见李枳之外的其他人类,他正琢磨着第二天能不能找个借口推掉,却见自家那位也出了一身的汗,还由衷地说:“哥你跑得太稳了,根本不带喘不过来的,速度还跟我跑一千米一样。”
“以前练过耐力,”黄煜斐给他擦着汗,解释道,“每年都去纽约参加马拉松兴趣赛。”
李枳脸红红的,身后正是夕色下的湖水和白塔,还有一轮赤红的圆日,他小声道:“确实耐力不错,不对,是太好了点。”
不太妙,黄煜斐这么想着,我好像又没办法了。
偷懒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不过,李枳心头一派雪亮,他固然看得出来这人对跑步锻炼没太大兴趣,琢磨了好半天如何提高黄先生的积极主动性。于是后来,每次跑完他们都会找个人少的地方,拥在一起,汗津津地接吻。刚运动完的身体是热的,而秋风是冷的;喝了盐水的嘴亲起来是微微发咸的,而偷吃了软糖的嘴则藏不住甜。缠绵和飒爽两种感觉,同时绕着他们,还挺带劲儿。
就这么过到了十一月底。
跑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夕阳了,天黑黢黢的,李枳需要就着路灯的光才能找到黄煜斐。那天他照常蹬着破烂公共自行车,见那熟悉的背影就在前方大约五十米处,正想放开嗓子喊,张嘴冷风一灌,却灌得他剧烈咳嗽起来,止不住似的。
我这是被点穴了吗,李枳无奈,把车在路边停下,蹲下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外咳——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堵在喉咙深处,和鼻腔连着的地方,使他焦虑地想要大口地喘,却得来咳嗽不止的下场。他严实地捂着嘴,不想惹人注意,本以为什么也咳不出,不过受凉而已,等自己的娇气嗓子过了这个劲儿,也就差不多了。结果抬手想把生理性眼泪抹掉的时候,却立刻被手心里的东西吃了一惊。
深色的,稀薄液体。
屏住呼吸,五指下意识握紧,手心里湿漉漉的。
缓了一会儿,喘过气来了,挪到路灯下面,他慢慢摊开手掌,闻了又闻,看了又看,这才敢确认——是血,黑乎乎的,一小片。
……我他妈的,咳血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吧?李枳嗓子眼缩得发疼,心说开什么玩笑,自己那病再严重也不会出这种奇葩状况啊,更何况最近药也没停,只有过两次轻微的睡眠呼吸暂停,他也都习以为常地挺过来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操你妈的幻觉,溜去卫生间洗手洗嘴的时候他仍对自己这么说着。一出公厕大门,几个没大人领的小孩在他周围玩闹。凉风扑上他的眼角,水一下子就干了,眼周干巴巴的疼。
一张嘴,一呼气,还带腥甜。
并不是幻觉。
李枳跨上自行车,带着种被打懵的应激反应,开始盲目庆幸两件事:第一,这破车没被别人给骑走,第二,自己不是追上黄煜斐之后才开始咳的。
他又掏出一盒薄荷糖,七八粒一块倒进嘴里,猛嚼,嚼得七窍冰凉。他不想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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