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煦又连忙问:“你见过父皇了?”
范绍谦的眼神有些不自然,想了想,他又坦然地点头应了声:“嗯。”
“他有为难你吗?”
看着诺煦关切的神情,范绍谦的心就被手上的包袱堵得有些忧闷。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诺煦怕他又受到委屈,只好再问:“父皇跟你说了什么?”
范绍谦抿紧着唇,心里想,圣上讬附给他的事情,他们早晚会知道,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他懂得包袱里的圣旨及传国玉玺都是诺煦想要的,也知道只有给了诺煦,才能解得到诺煦一直背负着的重担,可这是圣上讬付给他的,他怎可能做个不忠之徒?
他心酸地想,为什么偏偏讬付给他呢?一边是圣上,一边是他最重要的人,怎样抉择都不对。
然而想及圣旨的内容,他又只得认命地拿紧包袱,或许他的确是最适合讬付的人。
他知道诺煦是过去见圣上,想了再想,便张开乾涸的唇瓣说:“诺煦,那年的事都过去了,你跟圣上好好聊一会。”他顿了顿,下一句很是意味深长:“毕竟是一场父子。”
诺煦的心□□了一下,有一刻忘了呼吸,剩下范绍谦那句“一场父子”在耳内不断放大。等到他回过神来,空气彷佛激烈地涌进胸肺,使得他的心脏跳得愈来愈快,愈来愈快,那又慌又急的情绪再次涌上来。
他闷闷地应了声:“我知道了。”便别过范绍谦,赶往翠微宫。
不过他才走了几步,又想到范绍谦背着的包袱,便戛然停住了,转身一看,只见范绍谦急匆匆地走着。他好像约略猜到包袱里的东西,可是终究没有细想下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不愿意逼迫范绍谦做任何事。
他赶到圣上的寝宫,只见圣上半卧在龙床上,手执着丝帕不断地咳嗽着,而丝帕上有一大块和点点滴滴的暗红色。
忽然“一场父子”这四个字又倾袭到他的脑海里,他这才想起打从圣上昏迷以来,他一次都没有过来看过他,因为他心里是恨他的,就算他明知道圣上那么的疼爱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恨他。
恨他对范绍谦做的一切,恨他害倒他一家,恨他当年一手掐上他幼嫩的颈项,要他日后那么狼狈地知道真相,往后这些年活得那么的沉重、压抑。
他想,若然不是圣上召他过来,或许直到圣上崩天,他都不会过来看他一眼。
等到圣上的咳声止住了,诺煦也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儿臣参见父皇。”诺煦弯下腰身,逼迫自己锐利起双目,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示弱。
而圣上却少了往日的凌厉,一见到诺煦,老迈的脸就露出一个笑容:“煦儿,你来了。”
圣上溺爱地看着诺煦紧闭着唇,不愿说话的样子,那个人好像活灵活现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笑了笑,心想,这个儿子的脾气跟他父亲一样倔强。
忽地,他又痛咳起来,胸口随着猛烈的咳嗽震荡着,他一手拿着丝帕掩着口,另一手按着胸口,试图减低痛楚。
诺煦看着圣上起伏激烈的胸膛,那一声声咳嗽又像要震穿诺煦的耳膜似的,便抽空了诺煦的理智,使他下意识地坐到圣上的旁边,抚着他的背让他舒服一些,又拿来自己的丝帕换下他手中那一条。
“父皇,小心身体。”诺煦的语气十分不自然,话里的关心却掩盖不住。
圣上那颗空虚了很久的心,因这句话而满了一点。
他想起诺煦刚被送进宫里,天真灿烂的笑容;想起他握着诺煦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他的名字;想起年幼的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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