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公子……公子有反应了?
感到榻上人的震颤,楚凝神色不变,要来纸笔,写下三十几位药材并些许碎银递与题红:“去生尘堂照这方子抓药来,吩咐许郎中着意加些朱砂。”
目送那孩子下楼消失在巷口,楚凝轻吁一口气,执了布巾蘸热水缓缓替听砧擦拭:“他走了。”
床上静默着的人儿“唔”了一声,紧闭的双目微开了一个小缝,唇角溢出一缕轻风:“……楚凝……”
“他走了。”楚凝重复道,抱住听砧,将他的头埋在襟中,取了那日剩余的生肌散,细细涂抹。
“我……题红不该看到……”
“他走了。”拍拍怀中发抖的少年,扶着他,移开自己被浸透了的胸口,伸臂托住,另一只手重又拿起布巾为他拭泪,一面张开锦被,覆在他身上。
悲苦尽数扯成笑意散在眸中,当真是太相似的命途,当年的那人,在那个时候见到自己,亦是近乎执拗地叫自己不要看,那样任人践踏不着丝缕的□,最怕的,应当便是在一直全力呵护、朝夕与共之人面前,也留不下一丝已残破的尊严!
题红抓了药自去煎熬,送去,却只是那个好好看的楚公子隔门接过,没叫往里看一眼就被遣开。
乖巧顺从地应声退下,心里难免闷闷的,忽思及一事,又惶急起来。
晚上,他们还要公子献艺,公子的身子怎生支撑……只怕坏了鸨头的财路,又要格外毒打刁难。公子,可如何受得住……
才被风吹干的泪再一次湿遍,眼前紧闭的门似是渐渐模糊成血色,耳边隐隐呕呀的丝竹形同呜咽。
怎么办……
怎么办……
公子会死的……
眼睁睁看着日色一点点被西天蚕食,一声哭喊,从题红僵了的喉中撕出。
门“呀”地旋开。
题红下意识抓紧衣角,抬头。
泪帘中,那秀雅的脸看不真切,却更觉得忘俗。
楚公子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你莫不是担心晚上献艺之事?我替他。”
……哎?
题红好半天才想明白那平平淡淡的两句话中含义,大睁了眼睛,心头松下才觉出先前已揪得生疼。
仰着脸,呆呆盯着楚凝,身子沿着墙角慢慢瘫坐到地上,却是久站之下两腿早已酸疲。
日将晚,挑纱灯,醉颜楼里醉颜红。
厅堂中处处弥漫着脂粉味。
跑堂的伙计丫头来往穿梭,杯盘碰撞哗啦作响,宾客喧声渐高。
餐肴惯向衫上叩,酒盏还从耳边筛。
堂中较僻静的一角。
一布袍男子手执一杯清茶安然而坐,衣着朴素亦不露财多话,男子在这珠光宝气的楼中毫不打眼。
只是若仔细瞧,也许便能发现,他那问候的眸中偶尔精光山县,神色一直超离于眼前的升平歌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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