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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嘴上这么说,陆梡柒还是别扭的来到客厅。她不是没有杀过人,酷刑也亲手施过,但是那一幕生生剥皮有点超乎她的底线。

究竟需要多大的仇恨,才能那么残忍而又冷静的完成一切?

可是根据她看到的资料,洛竹珊与言封只是萍水相逢,关系清得不能再清。正因为如此,那一幕才让她心惊。

以前,虽然她也观察到洛竹珊有时候病态的表现,但是基本都选择性忽略掉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或许不曾,也一直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一时间,陆小姐心情有些复杂,再加上一贯的暴躁脾气,整个人就跟火药桶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洛竹珊取出两个茶杯,爱惜的抚摸里一下,不紧不慢的倒上茶。随后,她抬起头望着陆梡柒的眼睛,语调温和,“可惜刚刚那个换新茶杯的机会没有了,不然,味道会更浓。”

配合着天衣无缝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冰冷到骨子里。茶水落入杯中,冒出袅袅热气,很快化成飘渺的白雾,模糊了她的情绪。

“后果嘛,我也不是没想过。”洛竹珊轻笑一声,开始回答之前的问题,“杀了言封之后呢,就面临着林曦的威胁。刚好,我之前也给她留下一张欠条,现在是时候新帐旧帐一起算。”

“嗯,如果没有事先打听清楚他与林曦的那场关系,我或许还可以少动几刀。便宜他了。”

陆梡柒没有碰茶杯,而是透过朦胧的雾气审视她,“还有吗?”

“没有了吧。”洛竹珊歪着头想了想,抿了口茶,微笑道,“陆小姐为什么要打听这些呢?”

“那本小姐问你,你在动手前有考虑过左秋芸她们的势力吗?区区一个林曦当然算不了什么,但是左秋芸可不是普通人物。谁要让她惦记上,就别想在基地里待下去。”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洛竹珊蹙起眉,唇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来一个杀一个。毕竟,我实力这么弱,她们一定不会派高手来。所以嘛,权当给我送钱财了。”

目光瞟见陆梡柒似乎想说什么,洛竹珊先一步截过话头,“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但至少,我把能考虑的都想到了。毕竟,杀人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这次就不一定有下次咯,要好好珍惜才对。”

热腾腾的水汽充斥在雾蒙蒙的空气里,仍然掩盖不住那弥漫着的一股褪去伪装的冰冷。洛竹珊眸子里盛满笑意,温柔可亲的气质让紧绷的气氛放缓下来。可陆梡柒知道,相信她,才是最大的笑话。稍有不慎,这个女人就会把人剥得骨头都不剩,心肠比蛇蝎还狠上几倍。指望她发善心,那怕是比哈雷慧星还罕见。

心思百转间,陆梡柒不知不觉间也拿起茶杯尝了一口,带有涩涩的苦味,如同她想象的一般糟糕,“你隐瞒了一些事实吧。你杀这个人,就没想到你姐姐会怎么看你呢?”

“陆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竹珊神色忽然冷下来,淡淡的说,“是想劝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不。”陆梡柒望着她,嘴角不禁勾起一道戏谑的弧度,就连茶水也没那么难喝了,“本小姐还是喜欢你真实的样子,总是微笑不累吗?”

“那现在你满意了?”

陆梡柒眨眨眼,回以一个挑衅的笑容,“还没。”

“那陆小姐请自己查吧,我就不奉陪了。”洛竹珊站起身,向外走去。她走得很快,背影莫名有一种仓促而逃的感觉。

她可以接纳自己所有的阴暗,却唯独不想让洛筱云看到这一面。姐姐照亮她童年生命唯一的一点亮光,最珍贵的回忆。实话说,洛竹珊一点都不想让姐姐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下去。一点都不想,真的。

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一旦踏入深渊,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在心里,她无比害怕最后一个亲人看见她这副模样,然后像无情的父母一样,毫不犹豫的弃她而去。所以她宁愿亲手扼杀这一切,也不想再尝试一遍那种绝望。

美好的东西总觉得异常刺眼呢。真想全部毁灭啊……一个都不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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