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须臾便分开,过程不过短短一瞬,林晚风的心头却忽然有了底。脚步一迈与其擦肩,利落地拾掇了桌子拿了碗筷进庖房。
那边厢林晚风身影一消失,白羡便踏两步走到了立着看他们的紫衫人面前,没有开口,直接矮身便拜。
只是紫衫人反应也很快,抬手就扶住了白羡的手臂,且任他再想往下,也下不去,只好抬头,喊了声:睿王殿下
听他这么喊,对方忽然苦笑了一下,缓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我现在,也是庶民,跟你一般无二。见白羡一呆,慢慢放了扶他的手:起来吧,不用担心,不会牵连到你表哥。又道,你不是,连正经户籍都有了吗?
林晚风从庖房回来,听到看到的便是睿王的那一席话,说完后抬头看到他,停了停,轻轻道:其实我来,也没什么事,只到你们这里叨扰几日,你们便当我是在此租赁即可。身后的随从眼见想说什么,被睿王斜斜一眼看了回去,各人都有难言之隐不吝啬这几日吧?
显然知晓他是当家人,所以说这几句话对的都是他林晚风,而没有去问一边的白羡。林晚风站了站,一哂:敢不从吗。
不是不敢不从,不是这位不请自来的说客来头不小,而是即便真如其所言已被革职贬为庶民,那么,能差遣得动这人,在背后授意的又会是谁呢?答案不言而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敢不死?
更何况,只是千里迢迢来当一趟差事。
林晚风猜测不出上面那位的想法,不过从今日来的这位的态度上而言,已经能断定绝非是捉逃犯。最简单来说,一是如今的白羡根本挑不起风浪,除非不想要一家族性命了,二是放这样一个人物来抓捕逃犯,委实不必要。
来人的态度之客气,让林晚风很费解,也很悚然。排除从前就与白羡交情不错,那就只能得出某个结论了:是请人。
从前读到三顾茅庐不知真实情景,今日一过,林晚风晓得了,那时刘玄德的神态语气,莫过如此。又一想这些日子镇上的招兵告示,和流传的要打仗的传言一切便都能说得通了。
这样一来林晚风便不可能放心去做工了,干脆托人去请了几日假,在家中留了下来。
睿王很随和,谈话间笑容很自然,从不嫌弃饭菜和住处,让坐便坐,让吃便吃从这人眼里和举止里,仿佛永远察觉不出什么叫不适,反倒是那个跟在身后的随从,有时会皱眉,或者下意识抚袖,间或露出不情愿的眼神。
来的这天上午没有多少话语,多是各自寒暄,说点不痛不痒的话,然后安排住处等。直到下午才真正坐下来详谈。
白老将军,我在宫里偶尔见过两次,睿王说完,还关切地看了白羡一眼,你不用担心,皇宫天牢里的牢房,说起来都比寻常人家的房间还要宽敞要干净,伙食也不会克扣,只因那里关的人都有些特殊。
睿王说的隐晦,不过就连林晚风都听得懂:天牢,那关的一般是皇亲国戚吧?再不济,也必是高官。
不过算起来仍是在坐牢,牢房多大也不能像逛花园般自在。顿了顿,我上回见到老将军,他看上去肤色白了许多,脾气跟以前一样耿直,还有力气叫骂,想必过得并不算坏。
林晚风看见白羡的眼光一时悠远了,想来是去想象父亲叫骂的样子去了,一时间竟然觉得挺有趣。目光又一挪看向啜了口茶水的睿王。这个人,谈起天来还真是令人如沐春风:声音温软,语调舒服,挑人爱听的说,也不会冷场,就算是一些难以启齿的晦涩内容,被这人一说,也仿佛都能接受了一般。说话到现在,不用担心这个安抚的句子,不用刻意留心也能注意到出现了好几回。偏偏从这人的口说出,还真能抚慰人心。
林晚风暗想,自己大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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