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吻方歇,两人皆已是气喘吁吁,吕清面泛红晕,睫毛轻颤,膛犹在起伏,他只觉得浑身都被抽光了气力,只能微微扶着妻主的手臂,才勉强支撑着不仰倒下去。他不敢看向妻主,方才自己竟是如此的大胆,居然主动吻了她,可这巨大的幸福即便在新婚之夜他都未曾体会过,那是空虚被填满的感觉,是饥渴被浇灌的感觉,是所求被回应的感觉。。。也是两情相悦的感觉吧。。。他还记得妻主是如何温柔的在他的嘴角啄吻,是如何热情的在他的唇齿间梭巡,在他的面颊扑上湿热的气息,在他的身后攥紧了手指,直抓的他一阵阵的疼。。。可是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得偿夙愿的喜悦,他就是为此舍了命,也是心甘情愿的。
吕清的手悄悄沿着妻主的臂弯向下,滑过手腕,轻轻的勾住了那小指,闪躲的视线也不再游移,只静静的停留在两人交错的手上,仿佛在宣读无声的誓言,这一刻,怀抱着难得的满足与幸福,他愿今夜的月光和烛火,愿这不老的天地,与他共同见证。
眼前那张犹带潮红的脸微微低下,方才绝然的神情已不见了踪影,一抹羞色此时偷偷的爬上了面颊,望着那好像在心底虔诚起愿的人,黄隽心中大恸,他一把拉过那怯生生的手指,紧紧的握在手中,他不愿再多想所谓的束缚和阻碍,如果这重生注定让他历此情劫,他宁愿一人承受这违背原则的罪过,也不愿再看到面前的男子流露出一点点卑微和乞求。
吕清心下一颤,他的手指被一团温热包裹。。。那是妻主的手。。。像是读懂了他心中的祈愿,更像是应允了他怯懦的奢求,她紧紧的,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握住了他的手。。。吕清缓缓抬起头,眼里已溢满了泪水,模糊中他看不真切,可那手上传来的温度让他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着的,他想要问她,这一切不是昏厥后的梦境吧,可是他不敢开口,怕下一个瞬间这幻影又散去,只剩他一人渡过这漫漫的长夜,他惟有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不自知中已扑簌簌的落下泪来。
黄隽伸出手轻轻拭去那泪珠,动作小心又温柔,他即已决定接纳吕清,就不会如同那颜汐一般与爱中掺杂着躲闪与退避,伤人又自伤。抛却了同为男子的顾虑,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片安定,既然天意命定了吕清为他的伴侣,那么今后的路他会与他携手同行。眼前的男人不是爱情里的俘虏,也不是婚姻中的附属,更不是生儿育女的工具,他应该是坚毅,坚强,坚韧的,他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施舍,对于求爱而不得的人来说,怜悯和施舍是最残忍的武器,它们将人的自尊一点点的踩在脚下,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撕扯着人最痛的地方。黄隽暗下决心,也许他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的热情,也没有毁天灭地的烈度,但他会用温柔和关切搭就一座桥梁,他想要读懂吕清,想要了解他所有的喜怒哀乐,让他在欣喜时有人分享,在无助时有人依靠,在悲伤时,就像现在这样,有一双手为他默默擦拭着眼泪。。。
黄隽见那眼泪仍是滴个不停,担心吕清今夜情绪波动太大会影响腹中胎儿,遂轻轻一笑,开口说道:‘怎么,你是水做的人么’,说完他自己也微微一怔,这话。。。明明是调戏之语么,他何尝说过如此放肆的言语,自然的像夫妻多年一样,他只是刚刚下定的决心,怎的这么快就适应了新角色了。。。
吕清早在妻主为他拭泪时就已经羞的连耳都红透了,现下听了这调戏意味十足的话,也来不及细想,只顾着低下头去,一双手在枕下索着,想赶紧寻块帕子。黄隽见他慌乱无措的样子,心中不舍,又顾忌着他还有着身子,忙凑上前微微按住那兀自在四处索的手,柔声问道:‘你要找什么,就与我说罢’,吕清不敢抬头,他方才一场大哭,此时脸上定是狼藉一片,这脏乱的模样全叫妻主看了去,他。。。他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黄隽看他只低着头,大约猜到他是在为刚才的事不自在,倒是没想到此中还有为悦己者容这点意思,他也不言语,只轻轻一拉,将吕清抖抖的身子拥入怀中,又腾出一只手替他在那枕下索,隐约碰到一件软软的物什,顺势一抽,便将那东西攥到了手里。
吕清一眼就瞥见那是行针前一夜自己为妻主擦汗拭泪的帕子,那帕子他一直收在怀里,连歇下后也紧塞在枕头下面,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拿出来瞧,仿佛犹在那温情的一夜,妻主全然依靠在自己的怀中。。。此时他见妻主攥着那帕子,心里大窘,就像被人当场窥到了秘密,探身上前就要抢过来。
瞧着吕清这不管不顾的要抢他手中的帕子,黄隽有些不是滋味,这帕子大概是颜汐先前留下的吧,只是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呀,材质一般,图案简单,好像还有用过的痕迹,吕清如此珍视,怕是其中有什么意义。。。黄隽自己也没察觉,他这一番想法已很有几分吃干醋的嫌疑了,其实这帕子是用在了重生那一晚他自己的身上,如此说来那颜汐的魂魄算是受了委屈,只是这一段公案因这冥冥天意,倒是谁都说不清了。
方才出手去抢吕清心中已是有些后悔,他今夜在妻主面前几番逾矩,可妻主一直对他和颜悦色,说是十分热情也不为过。。。可现下,他看妻主不言不语,只攥着那帕子不松手,脸上也有了几分沉色,吕清心里一阵难受,他不是故意要拂了妻主的面子,只是那帕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看那张哭过的小脸隐约又有了啜泣的前兆,黄隽暗骂自己真是个没脑子的,不就是一块手绢么,不就是之前还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么,现在人都已在自己怀里,他还乱想什么呢,自己何时如女人般婆妈起来!他手上使劲,将人又抱紧了些,把那帕子轻轻递到吕清手里,清咳一声,道:‘我看这帕子旧了,要不要着人给你买些新的’,吕清闻言一颤,先前他心绪激荡,早已忘了妻主行针后应是失去了记忆,不然也不会在青竹面前说出那些冰冷冷的话来,他心里酸楚,别说这帕子妻主不记得了,怕是那个晚上。。。那三载的日日夜夜。。。她也都忘记了吧。。。
说完那句话,黄隽只觉得怀里的人儿一直在颤抖,他心下疑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这隐晦不明的状况让他有些烦躁。黄隽深吸一口气,微微平复了情绪,在心里劝解着自己,他只接收了颜汐的身体,却没有颜汐的记忆,所以吕清之前遭遇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种种前事他都一概不知,他不能因这无法掌控的局势就把负面的情绪随意发泄出来,至少在吕清面前他要忍耐,再忍耐,既然决定与他共度一生,就要处处呵护时时留心,这异世的男子就如同原先那个世界的女人,都是要花心思去哄的,何况吕清还有了身孕,这心情上的波动起伏应该较平日里更大一些,今夜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这帕子里看来似是有隐情,吕清如果不愿意说,自己也不会去追问,现下最要紧的是让他早些休息,养好身子。黄隽下定决心,今夜先将此事揭过,他伸出手,微抬起吕清的下巴,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先前被咬成青紫后来又经一番热吻已红肿一片的双唇,低低问道:‘还疼么,为什么不爱惜自己?’吕清红着一张脸,两眼都不敢与妻主对视,因着姿势又不好低下头去,唯有稍稍侧过一点,想遮掩一下窘迫和羞怯,可他心里却一点点的泛上了暖意,那暖意里还犹带着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半天他才柔柔的回道:‘咬完了才觉得有些疼,后来就。。。’他瞥见妻主嘴角微翘,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语,心里一紧,再仔细一琢磨。。。自己。。。自己竟说出如此不知羞的话来。。。他一时大窘,一扭身就扑到妻主的怀里,直把那已红透了的脸往那怀里钻去,他此时倒忘了这一番举动比起先前含混的话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黄隽却是喜不自禁,他已扫清心理障碍,这搂搂抱抱的肢体接触此时与他来说已不像之前一般如临大敌了,况且更亲密的热吻都已经有过那么一回。这时的他只觉得这怀里的人儿甚是有趣,方才他听了吕清那欲言又止的话就十分的想笑,忍的着实是辛苦,后来见吕清自己也反应过来,似是窘迫难当,可偏偏又做出更为大胆的举动,他心里一阵的欣喜。黄隽倒是尚没有美人在怀的意识,他只是看吕清这一夜的举动,像是以前一味忍耐苦等,感情上颇受过煎熬,长时间的郁郁寡欢不仅伤及身体,更是不利于腹中的胎儿,今夜吕清一场发泄,神上应该轻松不少,现下又如此自然的做出男儿的撒娇姿态,想必此刻心情定是不错的,虽然仍有些羞窘,但总比之前的苦苦压抑要好上许多。黄隽想着经此一夜,两人的关系虽不至于突飞猛进,至少因自己撤去心防总算是有了些融冰之势,他决心以后不但要细细调养吕清的身子,更要时时关注他的情绪,不能让他再经历那种孤独无望的绝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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