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得意是吗，啊，二房的小姐，舒明月！呵呵，看看这张脸，多么单纯的眼睛……”少年纯净的音质变成了魔鬼的毒咒。
“明甄……”
“住口！谁准你叫我的名字？贱种！”
屈膝撞上她的小腹，舒明月闷哼出声。少年继而大力一扯，她从沙发滚落在地，为了避开受伤的右手，她不得不让自己的门牙撞上沙发边沿，丝丝血腥味迅速地从牙缝钻进口腔。
少年踩住她的腿狞笑，被他扯在手里的马尾成了吊着她的麻绳：“疼，是不是？不是奋不顾身救人吗？连断手都不怕，又怎么会受不了这点疼？”
舒明月仰着头急促地呼吸，单薄的上身在半空中无力地颤抖着，不着痕迹地挣扎着蜷起身子护住腹部要害，唇边溢出痛苦的低吟。
少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里带着浓烈恨意，语气极尽嘲讽：“啧啧，就连害怕的时候，这双眼睛还是这么干净！可是灵魂呢？很脏啊，垃圾堆里腐烂的味道……就你这死了半条命的样子还能救一个大着肚子的傅筱优？你以为这下流的苦计骗得了谁？踩着死人的跳板钻进我们舒家的老鼠，肮脏下贱的东西！”
“……”舒明月没有争辩，只是绝望地闭紧眼睛，害怕地蜷缩成团，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低声地喊：“母亲……母亲……”
舒明甄望着舒明月失血的嘴唇一张一合，唇瓣上一点嫣红仿佛美瓷器上的小小缺口，奇异地呈现出一种残破的美感，让他微微的闪神。他默了默，手一松，看着她软软地跌在地上，突然觉得没有反抗的对手有些无聊。
皱起好看的眉，用脚尖戳戳地上没动静的女童：“没用的贱丫头，这么快就死了么？”
满意地听见一声低吟，舒明甄轻笑：“没死就好，我会慢慢招待你的，舒明月，一定不枉你费尽心思地挤进我们舒家……哈哈！”
轻快的步履声消失在门外，舒明月倏的睁开眼睛，用指尖撇去眼角的泪滴，脸上不见丝毫的软弱。在地上摊直四肢，她长长地舒了口气。
居然被那孩子一针见血地说中了，她真的是踩着死人的跳板钻进舒家的呢。
折断一只右手，还是救不了那个对她好的小女人。是不是因为当时自己觉得救了傅筱优自己的未来会好一些的念头太过暗，灵魂太过肮脏，所以老天不肯成全？还是因为自己离开了爸爸，离开了元辅和阿狼他们，离开了哥舒黎熟悉的一切就变得没用了？
可是再没用，在被整死之前，还是想活下去啊。
怎么办呢？从地上爬起来，舔了舔破裂的唇角，目光落在地上的纸袋上——那是她的校服？舒明月咧嘴一笑，嘶——
那孩子下手真狠，刚才差点就逼得她忍不住要还击了呢。
呼……既然逆来顺受不讨喜，不小小的回敬一下的话，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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