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本卿带着诡异的笑容离开,沙雅没有读懂鲁本卿的笑容,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走了很远。然后扭过头来说道:“乔书记,我们走吧,去那个上访户家看看。”
乔进说道:“好,我去实地调研一下,看看到底被鲁家欺负成什么模样。”可能乔进忘记腰带还没有系上,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裤子一下子秃噜到下面,如果刚才沙雅只看到乔进穿着齐头短裤尴尬的话,现在则更为尴尬了。
沙雅又可笑又害羞,把头扭过去。乔进弯腰提起裤子道:“害羞什么,刚才只穿着一条短裤,现在好歹还有条长裤子呢。”
沙雅捂着嘴笑道:“没想到乔书记还会如此谬论?”
“你这当大姐姐的看着弟弟,害羞什么呀。”乔进指着沙雅发红的脸庞。这一说不要紧,反而更让沙雅脸红了,为什么呢?因为沙雅把“弟弟”听成了那个意思,说道:“你一个县委书记怎么能说这话呀?有些不正经了。”
乔进呵呵一笑道:“不是我说的有意思,而是你想歪了,哈哈。”
沙雅嫣然一笑道:“不理你了。”说着先走出门去。
沙雅已经派人让那位上访的女人先行回家等着,并告诉她县委书记马上就到。在车上,沙雅为乔进介绍了这个上访女人的故事。上访女人名为崔兰琴,今年四十岁,家住鲁家庄。四年前,因为宅基地纠纷,与邻居鲁士贵发生冲突,这个鲁士贵就是鲁本卿的父亲。鲁士贵以大儿子鲁本卿是县人大主任,二儿子鲁本富是哈东首富,强行占有崔兰琴一米宅基地,崔兰琴男人鲁文生与其多次理论,不见效果。鲁士贵强行盖房,鲁文生上前阻拦,结果被施工料斗砸死。鲁士贵对于鲁文生的死置之不理,就在鲁文生去医院抢救期间,他把房子就盖起来了。后来,鲁文生下葬之后,崔兰琴和儿子鲁小生找鲁士贵讨个说法,鲁士贵一分钱不出,就这样鲁小生和崔兰琴踏上了漫漫上访之路,谁知鲁小生在上访期间遭不明车祸身亡,崔兰琴怀疑是鲁士贵所为,但是肇事司机却逃之夭夭,没有踪迹。面对男人和儿子的双双被害,崔兰琴一夜之间白了头,帮两具棺材放在当门口,整天守着度日。
乔进听完之后,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两具棺材放在当门口?”
“是,一日三餐供养,邻居怎么劝说让崔兰琴下葬,她都不肯,一直拖到现在。”沙雅说道。
乔进说道:“如果这么说,这崔兰琴可是真冤了,如果冤的不很也不会不下葬的。这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沙雅叹了一口气道:“一方面是鲁本卿势力太强大,崔兰琴告到哪里都是鲁本卿的天下;另一方面就是崔兰琴手里的证据不强硬,虽然知道那事就是鲁本卿他爹鲁士贵干的,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乔进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还会出现窦娥的冤情。”
说话间,汽车进了鲁家庄,沙雅指着前面的一户人家道:“乔书记,崔兰琴家就在那了。”
乔进下车,穿过一个窄窄的通道,进入一户家庭,这家堂屋是四间平房,三间东屋,东屋的南山墙姑且当做影壁,影壁上粘着一张已经泛白的不能发白的“福”字,这张“福”字还说不准是哪一年粘的呢?院子里只留下一条一米多宽的小路,其他地方长着杂草,可见主人已经不把家当成家了。
堂屋窗户上的玻璃破烂不堪,但是都用塑料布补上了,现在的社会还有这样的人家,简直和哈东的经济水平格格不入。抬头看向西面,一副比这家大一倍的宅基地,上面坐落着一个三层小别墅,造型独特,风格迥异,看那造价绝不在50万以下,尤其是那气势磅礴的门台阶,高度已经达到了这个院子房顶的高度。乔进问道:“沙雅县长,这一家就是鲁士贵的家吧。”
沙雅点点头,说道:“这就是天壤之别,这就是新旧社会。”然后快走几步,来到堂屋门口,喊道:“崔兰琴,乔书记来看你了。”
黑洞洞的屋里正门口摆着两幅棺材,没有刷漆,上面供奉着两个牌位,一个写道“供奉鲁文生之位”。另一个写道“供奉鲁小生之位。”棺材前面摆着两个果盘,盛着几个干瘪的橘子和苹果,一股阴森之气环绕着整个小院,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崔兰琴听到县委书记来了,走出屋子,果然如沙雅说的一般,才四十岁的崔兰琴,竟然白发满头,皱纹满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最少大20岁,他手里掂着一个马扎,说道:“乔书记来了,坐吧。”说完将马扎递给乔进。
乔进接过马扎,放在地上,并没有慌着坐下,而是迈了两步走到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躬,着实让崔兰琴心头一颤,眼泪又一次刷的流出来了。她一把抱住乔进的腿道:“青天大老爷,你要给我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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