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觞小心掩饰气息,待那回话之人转身出来,只见他一身黑衣,略略停步,便往一旁侧门走去,怀觞敛息,闪身随后,却没有理会那屏风之后的人,他跟着那黑衣人,到了一个更为幽深的地方,便可听见有孩童的呜咽声传来,另有人在一旁喝止,可是哪里能止住孩子哭声,不过是让他们更加哽咽,怀觞心道,便应是此处了。
只听得那先前喝止之人道:“若是做无谓反抗,难免皮之苦,你们要是听话,也可好受些。”
刚刚进去的黑衣人道:“与他们说这些做什么?进了来,还想出去吗?”
那先前之人躬身答道:“陈堂主。”
那陈堂主道:“王四,这里可有异常?”说话的时候身形不停,挨个地巡视几个关着孩子的隔间,走至一处,皱眉道:“这里的那个孩子呢?”
王四顿了一下,略带犹豫道:“被徐堂主带走不久。”
“我说过,那孩子不能动,你没有告知徐堂主吗?”
“这,属下禀告过,但徐堂主置之不理,仍是带走了。”岂止是置之不理,简直是不屑一顾,险些掉了脑袋,这陈,徐二堂主同等地位,权力不相上下,皆是主人左右,仅在主人与总管两人之下,与其他冯,卫二堂主并列,此番冯卫二人被派往他处,这里便只剩了这二人直接负责,谁想到那徐堂主是那样一个人,自己看那孩子,不到十岁的年纪,被徐堂主那般糟蹋,只怕这一辈子都毁了吧,那浑身青紫沾血的痕迹,都让自己不忍看见,只得偷偷帮那孩子处理一番,还得趁着他昏迷,否则定是挣扎不休,流着眼泪,嘴里只念着哥哥哥哥的,竟是痴傻了一般叫人心疼,这样的事情,还要看多少才算完呢?
“这徐明,怎么如此不知收敛?”又吩咐了王四好好看管,便往拐角转弯处走去,怒气冲冲,怀觞移形换影,瞬间缀上,压抑着愈发蹿升的热意和愈来愈浓的不安感,往前行了一阵,便见那陈堂主停了下来,听着里面的传出的声音,踢开门便闯了进去,怀觞紧随其后,也是隐了身形跟着进去了。
房间中并无多少摆设,入目便是一床一塌,几张桌椅,一架屏风,床幔并无放下,满床狼藉一览无余,稚弱孩童宛如濒死小兽般微弱地挣扎着,而那桎梏住他的人却是只顾逞欲!
赫然便是丹青!那往日总是闪动着灵动光华的眼睛此刻痛苦地紧闭着,一身青青紫紫斑驳印痕,额间的朱砂印记掩在凌乱汗湿的发间,脸上毫无血色,让人觉得也许下一刻便会失去气息。
怒!
怀觞身形闪动,转眼便已将那徐堂主甩落一旁,解下自身外裳,将昏迷中犹自挣扎的丹青小心翼翼地抱起,动作间分外轻柔,但仍然不可避免地碰到伤口,引得痛苦模糊的哼声,怀觞心下痛极,蓝眸冷沉,一片杀机,怒火冲天,长发无风自舞,衣袂翻飞,温雅的面上此时一片冷凝。
陈瑀震惊当下,却快速站好方位,心下暗想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自己竟是一无所觉?
看他白衣白发,对这个孩子又是这般紧张,难道竟是那北窗伏龙?
本是恼怒徐明不管规定私自亵-玩孩童,此时注意力也被怀觞吸引,他不管被怀觞摔出去如今昏死的徐明,而是沉声道:“你是北窗伏龙?”
怀觞不动,只是安抚着丹青,淡淡道:“我不知此处是何组织,所为又是为何,但你们行此手段,危害无辜少年,却是天理难容,”怀觞只觉得此时怀中的身子隐隐颤抖,鼻息微弱,对自己的呼唤竟是毫无反应,心疼的恨不得杀了这些人,他不理陈瑀问话,蓝眸寒凝,冷道:“我不想与你动手,你自裁吧。”
陈瑀眼神一冷,向前略略几步比好姿势,嗤笑道:“真是好手段,无声无息到了这里,而我竟是毫不知情,想来今日闯进庄中的人就是你吧?自裁,真是笑话,本教只有战死,没有自杀的懦夫。”
那徐明此时已经醒了,睁眼便是这样的情形,看着房中对峙的二人,他本来正是□快活时刻,不想忽然间便被甩飞了出去,欲求不满的怒火堆积在口,让他目眦欲裂,平日里有谁敢这般对他?不过是玩个少年,又没有弄死,这陈瑀偏来坏事,可恶!
还有这来历不明的家伙,他爬起来,□的身体此时沾满尘土,头发散乱,毫无形象地吼道:“敢坏本大爷好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怀觞心忧丹青伤势,自己又是销魂缠身,不想在此多留,蓝眸看向这不知死活的徐明,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他手下微动,一道剑气直袭徐明,那徐明瞬间气息全无,扑倒当下。
陈瑀眼角激跳,自己本就看不见他是怎么出手的!
怀觞抱着丹青,翩然闪过陈瑀,陈瑀只听得一句轻叹似的“何必。”,而后竟是不能动弹,他觉得血气上冲,直冲过自己的咽喉,弥漫成血剑喷薄而出,张口无言,原来自己已被剑气封喉,可笑自己连他如何动手也没看出,死在如此高深的剑法下,似也不枉,“咚”一声传来,陈瑀静静落地,而怀觞早已没了身影。
三九怒火难自抑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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