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小付,让付奕博安排时间。”郑焰红说道。
回到7号楼,郑焰红在门口下了车,付奕博跟在她身后却被她冷冰冰赶走了,小红看着这一幕,脸突然奇怪的不自然起来,很快就溜进休息室不出来了。
郑焰红进屋放好了自己的东西,空手出来溜溜达达走进了前院的酒楼,林媚赶紧迎上来,心直口快的笑道:“郑书记,付秘已经说了您今晚请毛向东,我把房间都留好了,菜式也安排好了,您怎么还是不放心呀?无非就是一个商人罢了,至于这么给他脸么?”
“小人不可得罪呀,客气点好。”郑焰红依旧是心情不爽的样子,说完这件事之后,好似没事干一般四下看了看,当看到来来往往忙碌着的服务员时,满脸无聊的问道:“林媚,桃园的服务员都是你招的吗?酒楼跟我们住处的服务员待遇一样吗?”
林媚以为郑书记就是闲着一问,笑着说道:“待遇怎么会一样呢,酒楼的都是我招的临时工,后面领导住处的服务员跟我一样,可都是市委招待所的正式员工,好多都是领导们安排的亲戚,小看不得的。”
“这样啊,那就怪不得了。”郑焰红无意闲聊般的说道:“我看小红跟田秘书长挺熟悉的,可能就是你说的他的关系了。”
“这个倒没听说,我只知道田秘书长安排过一个亲属进市委办,还是经邹市长特批才进来的,那人就是市委办档案室的小毛。”林媚看来就是熟悉人际关系,开口说道。
“档案室的小毛?我见过那孩子,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跟田秘书长是什么关系?”郑焰红猛然想起一个戴着眼镜、白净面皮,牙齿“地包天”的年轻人来,是她又一次晚上加班到很晚了,路过档案室看有人,就好心情的走进去慰问,当时看到一个这么样的年轻人在加班,她问了记得叫小毛,此刻想起那年轻人跟某个人哭死的长相,她心里一动就问道。
“据说是田秘书长的外甥女姑爷。”
“切,倒是够能扯的,这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值得田秘书长出面找邹市长签字?”郑焰红不屑的说道。
“郑书记,您可别小看这个小毛,他可是您今晚请的这位毛总的大少爷。”林媚神秘的说道。
这关系就很够了!郑焰红没有再继续聊,交代一句让林媚好生安排就回7号楼去了。
七点钟,毛向东准时出现在桃园酒楼,在林媚的带领下走进了郑焰红安排的包间,却看到郑书记还没到,就对林媚笑着说道:“林所长,带我向你父亲问好啊,告诉他过几天闲了,我要请他吃饭。”
林媚笑嘻嘻说道:“那敢情好,我替我爸爸谢谢您先了。”
正在这时,郑焰红走进了说道:“毛先生已经到了吗?看来我这个主人是来晚了。”
毛向东赶紧说道:“不晚不晚,我也是刚进来呢,郑书记请。”
坐定之后,林媚安排上酒菜退了出去,郑焰红缓缓的倒上一杯酒,端起来递给毛向东,似笑非笑的说道:“毛先生,你的父亲跟我叔叔当年都是同事,这次我周末回家,
我叔叔还叮嘱我在职权范围内,一定要照顾你的生意呢。”
毛向东说道:“是的是的,郑部长还在省委组织部的时候,我父亲也在省里任职,他们二位老人家是极要好的朋友,亏得郑伯伯还记得我这个侄子。”
“呵呵,毛先生这句话有意思。”郑焰红笑了说道:“我是我叔叔的侄女,你又算得上我叔叔的侄子,换算起来,咱们俩岂不成了世交的兄妹了么?既然这样,值得碰一杯吧?”
一句话给足了毛向东面子,他赶紧端起酒杯说道:“是啊是啊,那么我就高攀了,请!”
喝完酒之后,郑焰红把酒杯轻轻往桌子上一顿说道:“毛大哥是吧?既然是自己人了,做妹妹的可就不把你当外人了,把话就要摊开讲了,不中听的话你可要担待哦。”
“尽管讲,尽管讲,郑书记您尽管讲。”毛向东警觉的笑着说道。
“当初,我刚到河阳,就遇到了市里跟河康集团因为工业园那块地的纠纷,很快就闹出了购房户群起闹访发生流血事件,我也被一石头砸的满头是血,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郑焰红缓慢的说道。
“知道知道,那时向东就很佩服郑书记巾帼不让须眉,在那种条件下也临危不乱,把场面给压住了。”毛向东不明白郑焰红为何提起往事,但还是随声附和道。
“行了,你也别吹捧我了,不是逼上梁山,谁愿意以身涉险啊?你打量我不是血肉做的呀?头打烂的那么疼的,如果有一点别的办法,我也不会充那个孤胆英雄。”郑焰红略带些凄楚说道:“后来,我为了解决这件事想从林启贵手里要回这块地,私下跟他达成了一项协议,内容很多就不细说了,但其中包含一条与你怨恨我有关,那就是在接下来政府收回土地进行工程的时候,必须给河康集团做。你懂了吧?若不是我这个承诺,林启贵那么精明一个商人,怎么会那么便宜就把地退给我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什么邹市长跟田秘书长、以及负责这项事务的魏市长都没跟我说这个前提呢?早知道的话,我也不费劲准备标书了。”毛向东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如果是你,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好容易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会傻乎乎把私密协议公开吗?”郑焰红反问道。
“那是不会。”
“是啊,现在,你明白我为何没有把工程给你了吧?毛先生,我郑焰红在河阳不会只呆一时半会儿就走,而河阳的发展也远非只有一个工业园项目需要土建工程,你就不能等下次吗?我为了解决问题不得已的一个决定,就这样得罪了你,你就此不惜把你这个世妹往死里整?”郑焰红话锋一转,居然犀利的质问起毛向东来,还毫不避讳的把毛向东检伤害她的事情说出来了。
“……这个……郑书记,我没有……我没有做什么危害您的事情啊?”毛向东尴尬的辩解道。
“算了吧,我今天请你来,就是不愿意再跟你隔着一层窗户纸互相伤害了。而且,我知道咱们俩闹成这样中间有小人挑拨,就算一开始你不信,可三人成虎,千夫所指,很容易就把我郑焰红骂的遗臭万年了,你上当也在情理之中。现在咱们把话说开了,谁也别把谁再当傻子耍弄,我郑焰红更不是傻子,否则也走不到河阳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郑焰红犀利的说道。
“原来……居然是这样!看来,我还真是误解了您。”毛向东说道。
“误解了我的人也不单是你一个,虱子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左右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翘辫子,日久见人心,等大家明白过来的时候,我郑焰红还不是市委书记吗?所以,毛大哥前段时间在省里检举我收受贿赂这些事情我都理解,也都不在乎,毕竟,你对我有怀疑,通过纪检部门来替你自己讨回公道还算是正大光明之举,我无法对你的这种行为表示怨恨跟否定,只能是用我光明磊落的行动跟时间来让你了解我,最后主动的消除对我的敌意。”郑焰红满脸自傲的说道。
“……”毛向东一脸的无言以对。
“但是毛先生,好歹,咱们俩也都是出身不算低的官宦子弟,我觉得咱们接受的教育跟家教给予的修养,都不至于做一些低三下四的勾当吧?反正,我郑焰红是绝不会用挑拨人家夫妻关系这种龌龊的下三滥招数对付我的对手的,这种手段胜之不武,败者可耻,你如果不是被人蒙蔽,又何至于做那起小人的帮凶呢?”郑焰红咄咄逼人的说道。
“郑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毛向东不快的放下筷子说道。
“你不明白?”郑焰红眯着眼睛盯着毛向东说道:“毛向东大哥,此刻我把你当世交兄弟,才肯两个人私下敞开来谈的,如果不是这样,就凭你偷偷用我跟佟国杰的身份证登记房间,还买通服务员关我的手机,造成我跟我丈夫的矛盾这一点,就可以报警的!毛大哥,大观园蘅芜苑那个被人买通关我手机的服务员,清晰地描述了给她两千块钱让她配合的人的长相特征,然后,公安局刑侦科的绘图高手绘出了一幅画,你想看看吗?”
“……难道是我?”毛向东坐不住了有些。
郑焰红拎过手提包,伸手掏出来一张纸,只见上面用铅笔画着一个人的素描像,很明显就是毛向东。
“还真是我……这……这是公安局的人画的?这怎么可能?”毛向东双手拿着那张纸看呆了,满脸的愕然呐呐的说道。
郑焰红当然不会告诉他这张画是他跟赵慎三回家之后商议好的策略,赵慎三连夜找了一个美院的学生,从网上点开地产的宣传网站,把老总毛向东的照片打印出来,让那擅长素描的学生画的,而不是如她所说是刑侦科的警察画的。
“感觉熟悉不?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谁。毛大哥,我虽然是个女人,但遇到事情最喜欢干脆利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说你的目的吧。”郑焰红看毛向东已经傻眼了,乘胜追击的说道。
毛向东的表情很是奇特,他没有很快回答郑焰红的问话,只是专注的盯着那张素描一直在琢磨,满脸的诧异跟迷惘,渐渐的居然陷入了沉思。
郑焰红也暗暗纳罕,因为她看的出来毛向东刚刚看到这画像、听到她的指控后那种反应绝不会是事先知道这件事的样子,但这个人那么老奸巨猾,又岂知他不是演戏的高手?
“如果我告诉你,我对整个计划一无所知,仅仅是恰巧但是我也在大观园请客,接到一个人的电话,他让我帮他一个忙,就是去哄骗服务员关闭您的手机,这个解释您接受吗?”毛向东也不亏是个“光棍儿”,沉思了半天,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看不能抵赖了索性承认了,慢吞吞的沉吟道。
“我不接受。”郑焰红抿着嘴说道:“那服务员说周五晚上,这个人就去过以我跟佟国杰的名义定的蘅芜苑,总不会那么巧周五毛大哥也‘凑巧’在蘅芜苑请客吧?”
“什么?周五晚上我也去过蘅芜苑?这就是无稽之谈了!这绝对不可能!郑书记,我连给服务员两千块买通她关您手机的事情都承认了,还在乎多一次出面吗?但的确不是我,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毛向东激烈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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