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个问题应该是这样的……”
在学术交流完毕以后,他扬长而去。
我孤单的身影拖在走廊上,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在沉痛的失败之后,我决心改变战略,不再使用做作的方法,而是做一个真正单纯的学生。我要用我的努力和成果让他主动注意到我的名字,成为一个可以和他深入交流的人,而不是心怀不轨地、傻乎乎地提问。
奇瓦利爱尔上校和其他老师一样是有高年级生助教的,我们交上去的作业基本到不了老师的手里,只有一些特殊情况才会被老师查看。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迭歌有一回的作业答得很别致,得到了奇瓦利爱尔上校寥寥数字的夸奖。课外,我花了更多心思在军事地理学上,争取在作业上足够出彩。当然,学科之间是联通的,不仅仅军事地理学,其他课程我都有很拼命。我的答案逐渐超过了课本的内容,而是更加有实践意义。第一次在发下来的作业上看到奇瓦利爱尔上校本人的钢笔批改时,我感动眼眶子都发红了。他的字很好看,很洒脱,我都不想再交上去了。当然,他的审批也是一针见血,对我存在的各种问题也是毫不留情地指出,我觉得我的思路被拓宽了不少。
从那之后,我的作业每回都有他的批改,有时候他会额外布置点问题给我。我暗暗地觉得他已经对我很有印象了,毕竟我每回都坐最前排,交作业的时候总是最后一个交,很有心机地让带着我名字的作业本放在最上面。有时候他布置我们做沙模什么的,我也总挑离他最近的地方放。在复活节假期前夕的时候,我在作业的末尾贴上了喷着从我妈那要来的香水的香槟色小纸条,写着“祝亲爱的奇瓦利爱尔老师复活节快乐”。收假后我拿回作业本,上面回复着“谢谢,你也一样”。我立马觉得自己和老师总算除了学业联系以外已经建立了私人的亲密关系,差一点点又要哭了。当然,我知道这有点蠢,但愚蠢又纯洁的才是青春不是吗?
为了研究透彻军事地理学,还有在其他功课也做到完美,我所有的课外休息时间都没了。我的心思集中在让自己变成一个足够耀眼的人上,对于一些细节就没去仔细留意了。待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完全地被惊到了。
“不要让他进来!”
迭歌哽咽着叫道,一头奔进我和海门的房间。在他进来之后,房门被重重合上、从里面锁死了,“砰砰”的砸门声一声一声传进我们耳朵里。这已经是晚上九点,很快就要熄灯了,因此别的寝室有人大声谩骂,让砸门的阿梅斯停下来。我们仔细听着,阿梅斯应该是回去了,迭歌这才放松下来,靠墙在床上坐下。
海门叹了口气,摸出一块手绢帮他仔仔细细地擦掉脸上的泪痕。他轻声说了句谢谢,那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了。
迭歌绿色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少女一样清丽的面容涨得通红,头发凌乱。他身上只罩了一件宽大的睡袍,我眼尖地看见他纤细的锁骨上有嫣红的痕迹,手腕脚踝上甚至有淤青,一下子有点不好了。我原本觉得大家都是朋友,没有大事还是劝和比较好,这样一看我都有点遏制不住火气。这么纤弱的迭歌,阿梅斯居然下得去手!自从二年级以来,我们不必再好几个人住一个房间,而是两人分享一个。迭歌原本分配和我住,是阿梅斯自告奋勇要和迭歌住的,没想到……
“阿梅斯打你了吗?!”我沉声问道。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可怕,因为迭歌被我吓得一愣,马上否认道:“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抓起他的手腕,他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把手抽回来。
海门尴尬地咳了一声:“别问了,乔。”
“怎么了?”我迟钝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事情的重点总是在脑海中一瞬即逝。这种其他人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的感觉真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门和迭歌对视了几秒,又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我,还是迭歌说话了:
“乔,我和阿梅斯已经在一起了。去年学年考试在野外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小事,让我们觉得也许可以试试看,后来就在一起了。”
“在一起?”
“就像一般的男女恋人那样,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在一起。不要那么惊讶地看着我,学校里这种事情多得很,这里又没有女孩子。你会因为这个看不惯我们吗?”迭歌漠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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