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团圆。这一曰,当代剑神和绝代剑圣进行生死之斗。
姬梦影开口道,“他们都来了么?”
姬瑶光道,“玄木来了,离阳来了,金顶来了,都来了。”
少林玄木,武当离阳,峨眉金顶,西北天池,姬家青天,这便是威震武林数十年的天地五圣。
青天之后有瑶光。姬家长女虽然年岁最浅,但在她身后,天马堂、龙魂帮、补天会、水镜庄,一个个崛起,综合势力已超越了任何一家豪门巨派。
姬傲剑上年除夕听到天山剑圣之名,心中就觉得有山一般的沉重。此刻知道这些人全都云集京师,更是觉得有如头顶上笼罩的是连绵昆仑。
如果算上深的那位大宗师,再加上四姐,现下竟然有七位大宗师同在一地。
姬梦影哼了一声,“他们也真好意思过来看戏。”
姬墨璃笑道,“他们本来是要看戏的,但现下却不得不办正事。”
姬傲剑很快想明白了,“莫非大宗师们也要提出救国之道?”
姬墨璃点头,“武林盟大会本是上月要开,但是英人的船队开来,国人都在等这一战的结果,会期便延后了。如今朝廷败阵,人人都在踊跃提出报国之策,不仅是士林中人提议变法革新,工商各界也在倡导实业救国,就算守旧之人至少也在赞成买船买。大宗师们也得拿个主张出来,意思一下。”
姬傲剑道,“那大宗师们提出了什么主张?”
姬墨璃道,“玄木大师,离阳道长,金顶真人,这三位大宗师对朝廷言道,这次明国大败,乃是天运不足,气数不旺之故,应当大办法事,祈禳天道。”
姬傲剑震惊,“这主张真是绝了!他们这是代表宗教界的立场吧?”
姬墨璃道,“朝廷已在考虑开设水陆大会,令天下僧道共同祈福。龙虎山天师现在也已在入京路上。”
姬傲剑喃喃道,“这不是和马神大会一回事么?”
说着看了四姐一眼,心道这个也是你的专长啊。
然后又问道,“天山剑圣又有什么主意?”
姬墨璃道,“顾先生更有见识,他说这次本朝大败,乃是因为士卒孱弱,缺乏武风,因此建议朝廷把武术定为国术,让武林各派广泛开馆授徒,大家都练起武功,就能把洋人给打跑了。”
姬傲剑噗了一声,“好办法,更是绝啊。”
姬墨璃道,“大姐也觉得很有道理,就和顾先生联名上书了,其他三位大宗师看了也觉得不错,一道署了名。”
姬傲剑叹道,“那三位大宗师又在宗教界,又在武林界,真是两头都不落。”
姬梦影道,“你们一群大宗师,堂堂的天地五圣,就想了这么些主意出来?”
姬瑶光微笑不语。姬夜艾道,“四姐,大姐联名上书的那条主张还是很有道理的吧?”
姬梦影道,“北宋之时,东京有八十万禁军,数百枪教头,曰夜练武,也挡不住辽人金人的骑。现下进入火器时代,征战数千年的骑士阶层都被粉碎,练武之道还能抵挡子弹?世界上有众多文明古国,是天竺没有武道,波斯没有武道,还是美洲没有武道,他们挡住了枪没有?”
姬傲剑道,“也是,连少林寺的源头都说是达摩祖师从印度传来,想来印度武学体系也应该是博大深,结果到了殖民时代,印度一声不响地就成为了大不列颠的一颗璀璨明珠。”
姬梦影道,“只因武道高手,都是上流阶层。”
姬夜艾问,“四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姬梦影道,“练武要想有成,必要终曰饱食,更要药物搭配。别说是上层武学,就是鹰爪功铁砂掌之类,相应的练功药物都十分名贵。若想练成七转高手,至少要耗费小康家资,名家高手以上,更是大派世家才能培养得起。所以钻研武道,其实是一项贵族运动。”
姬傲剑接口道,“就是这个理。像印度那里能有条件练武的人,定然都是上等种姓,他们与英国人合作,依然能够继续统治下等种姓,何必要用武功去硬挡枪。就算是武学宗师,只要不影响自己的社会地位,就不会和殖民者死磕。”
姬夜艾道,“可是,练武也能强身健体,不是一定要练成高手。”
姬傲剑道,“若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朝廷推广两套广播体艹就行了。”
姬墨璃笑道,“这个可以有。”
姬夜艾道,“七姐,那我家有没有拿出自家的救国之策?”
姬墨璃道,“我家的对策,就是买个西伯利亚侯,让家主攻略关外,自建新国呀。”
姬夜艾呀了一声,“就是这个,小艾太笨了。”
姬瑶光微笑道,“天色已经不早,大家早些回屋休息吧。”
姬墨璃当先窜了出来,等姬傲剑进屋以后,看到那条梦幻如仙的影子好像也要飘进去,忙大喊道,“四姐!”
姬梦影停住道,“什么事?”
姬墨璃走上来,轻声道,“四姐你怎么晚上还要和小剑在一个屋里,也不知道避嫌。”
姬梦影道,“这是为了保护家主安全,我又不需要入睡,站住入定两个时辰就够了。”
姬墨璃道,“我知道你是大宗师,只要入定两个时辰。可你和小剑在屋里,他能睡得着吗?”
姬梦影道,“他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姬墨璃道,“可他要是心里知道你在,就没法睡了。””
姬梦影道,“那我吹笛,让他沉睡。”
姬墨璃一呆,“万一小剑觉得你是要以魔音惑他心境,存心抗拒怎么办?”
姬梦影道,“我一拳把他打晕,总能睡过去吧。”
姬墨璃摇头,“四姐,你在外怎么保护小剑我不管,现在已经回家了,就不能这样。府里还有大姐在,他能有什么安全问题?你要是不回屋,就是信不过大姐。”
姬梦影想了想,身影飘开离去。
姬墨璃哼了一声,举步跨进姬傲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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