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再坚持一下,马上救护车就来了。”年轻女子仓皇凄然,用大概惊吓过度而分了叉的嗓音不断呼喊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完全陌生。
“鹤白哥,程鹤白,你给我醒醒!我向你保证,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任性,不自作主张,以后绝对听你的话。你回答我,你快点回答我!”
鹤白,是谁?
这女人,吵得他觉都睡不好,梦都做不了。明明他已经累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躯壳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渴望安歇。这温度,冷得还是夏天吗,该是冬眠的季节吧,不能停留太久,他的确该走了,该去某个地方获得一场漫长的休眠。
“对、对,鹤白哥,你不用回答我,你只要听我说就行。听我说,我已经报警了,那帮人已经走了。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再也不做傻事了,不去招惹他们,而且我要让警察逮他们……然后,我们,还有妈,咱仨平安地生活。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不让她担惊受怕……”
一只手探他的鼻息,另一只手抚摸他脖间动脉。对陌生人的防备是本能反射,他想留出距离不让她碰。可结果,在旁边年轻女人看来,是麻虾一般震颤着吐了一大口血。
太阳在地球的另一端,夜里的风带着不应景的沙石和腥膻的味道。湿漉漉的是身下的土地,还有喉间怎么呕也呕不完的血。
“哥哥……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动家里的钱,还、还有不该去参加什么骗人的鬼节目。我错了,我上当了。你说得对,他们是坏人。你都是对,所以你别走,求求你别走!”
毫无预兆的警笛划破寂静,还有车轮碾着马路的声音。
“救、救护车!哥哥,救护车来了!”
救护车?救谁,救他么……他是谁,这是谁。
疼。腰腹像是烧起来一样刮心剜骨地疼。脑袋大概是因为缺血缺氧太久,处在罢工的边缘。等等,这是谁在想……又是谁觉得疼?
太奇怪了。
胸腔里面什么东西跳了一下,这感觉实在太过摄人心魄,他捕捉到了。朦胧间最后一个念头是担架和医生——他还活着。
被有生命的细胞包裹着是一件奇妙的事。刚刚经历过死亡绝境的人大概会这样形容重获新生:这类似婴儿回到母亲身边那种安宁和踏实,简单到找不到更加珍贵的字眼来描述
凌青原醒了,但还没有睁开眼睛。
意识已经回到这个躯体,脑袋里却纷杂如麻。凌青原无法回避这个极端错乱的状况:真正的他在剧终前最后一个场景是水,而他所认识的这个躯体却是倒在血泊里的。
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幻境。但若不去面对,就永远无法确定,这是否是片尾曲之后的彩蛋,一个跳出摄像机和剧本的,上帝视角的花絮。
做好心理准备,凌青原微微睁开眼睛。不知是什么时间总之天是大亮,纯白的屋子里铺上一层橘红色的光。他滚动眼珠,右手边一个少女正扶着床边栏杆打盹,左手边还有一个头发灰白稀疏的中年女人。
微小的动作惊动了中年女人。她抬起头,一缕碎发滑落额间,眼角细纹像江南河网纵横,她抽了抽鼻子,嘴唇像大风拂过的花瓣一样抖个不停。
“儿啊……”
这就像是主演还没进入角色,可是演对手戏的演员已然感情上来了。凌青原不太好用的大脑当机卡壳,脸上一副纠结呆滞。毕竟,他已经有二十来年没听过这个陌生的称呼了。
好在他本来就是术后,人虚弱得没人样,躺在病床上反应迟缓些也叫人看不出来。
中年女人掖了掖被单,转身去调整吊针的流速。指尖若有若无地拨弄了一下旋钮,然后整个人就像雕塑似的好久好久都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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