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鹤***就是个傻子!
小花雕又说:“查公子留了一张字条给你。”说罢,递给了越茗。
越茗打开那张字条,上面的自己熟悉的不能熟悉——
“茗儿,明日子时梨花苑牡丹号雅间。”后面还狗改不了□地盖了一个朱砂印。
“小花雕,你说说查三省他还是不是个东西?”
“额……是个东西。”小花雕回过神来,觉得这么说朝廷命官总是不好的,忙改口说,“查公子不是个东西。”
越茗笑了笑,了小花雕的头,咬着牙说:“他就不是个东西。”
查三省干的是廷尉,一个在四书五经里面泡的白白胖胖的玉面书生,坐在大狱满是血污的椅子上,看抽筋扒皮,越茗脑补了一下那番场景,忽然抖落了一身的**皮疙瘩。
像查三省这样以功名进阶官场的人,在大齐都有这个规定,要从廷尉做起,到狱神庙里看两年犯人,见见血,把心肠都炼得石头一样硬一样狠了,才能一路往上爬,做官嘛,不狠就没有饭吃。
越茗躺在屈鹤的床上,把全身的骨头都融在屈鹤睡过的被子。前些日子压坏的两块床板已经让人换过了,比旧的要高一些,睡着并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越茗挑了身好衣服,把前些日子弄来的银狐大氅披上,想了想,又到箱子里出了一样东西才上了车,巳时就赶到了梨花苑。
冯程程迎上来,嘴上的胭脂越发厚了,血盆大口就要印上越茗的脸,越茗赶紧用手拍在了他的脸上,把他的脑袋甩开:“冯老板,胭脂质量不错,挺艳的。牡丹号雅间在哪儿,我同人约好的。”
冯程程一笑,领着越茗上了楼。
戏台上正演着孙悟空大闹天,好热闹的戏和阵仗,到处彩云飞,龙套挤了一台。孙猴子在台上上下跳跃,金冠上的长翎不安分地抖动,他吃了酒,又偷了蟠桃,所有人都耐他无何,可最后如来佛只是翻了一下手掌就把他压得死死的。
人生如戏,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可是说的真好。
越茗就像那只猴子,不管多活泛,到最后总是被人家制得死死的,连喘口气都难。
查三省来的时候,越茗正在吃瓜子,他嚼得嘎嘣嘎嘣响。
“茗儿,让你久等了,公事繁忙。”查三省说道,脸上的笑容正是捏着别人的软肋时才会露出的得意。
越茗笑:“查公子,您这就见外了。您不就是晚到了一个时辰吗?一个时辰算什么,有东西吃,有戏看,让我等七八个时辰我也愿意。”
查三省冷笑:“再等七八个时辰,屈鹤就死了。”
“啊!”越茗咬到了左边的舌头,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犯得着吗?不就是十斤荞麦粉吗?以前没打仗的时候,这种荞麦粉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要。现在我三两白银一斤买回来,顺便还买了一个与敌国私自通商的罪名,我亏不亏?!”
查三省眼角一吊:“你当只是私自通商吗?茗儿,你别把什么都想的太简单,那两个匈奴蛮子偷了兵部尚书龚自在的粮草部署的折子,现在那个折子也没有找到!”
“啊!”越茗把舌头的右半边也咬了,他放下了瓜子,龇着牙说,“查公子,你知道屈鹤是干什么的吗?”
查三省没想到越茗会问这种问题,他回答:“杀猪的。”
越茗答:“又对又不对。他是屠夫,现在也是我们饕餮楼的厨师,嘿嘿,不怕你恼,他还是我的相好。总之良民一个,于国于民可算得上是无害无利,像他这样混日子过的人,上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他怎么就因为十斤荞麦粉进了狱神庙了?!您们办事的时候,不带脑子就罢了,良心总要带上吧!”
查三省似没听见一样,了越茗的手,越茗抬头,才发现他原本净面无须的脸上竟然也长出了几细细的黄绒毛,看上去奸诈多了。
“我知道他是良民,可是兵部尚书丢了那折子,他需要人顶罪,他不能让那张小小的纸片葬送了自己辛苦多年的前程,而我的前程有一半握在他的手上。”
越茗心惊,查三省这次是吃定他了。
他从椅子背上出一把扇子,放在桌子上,苦笑道:“查公子,查大人,还认得这把扇子吗?”
紫竹的扇骨,红玉的玦,还有情深意重的七个字。
查三省把扇在拿在手上,了很久。
“只要你救我的相公,我什么都依你。”越茗迎上去,在查三省的大腿上了两把。
“越茗,你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查三省冷笑,伸手接过扇子,两手各执一端,轻轻往下一扯,只听清脆的一声,那把扇子就裂成了两半。
越茗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裂两半了。
“我不是香饽饽,我是臭水沟里的烂菜叶,可……查三省,只要你救了他,这次我什么都依你!”越茗咽了一口口水。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儿!
狱神庙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越茗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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