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以前,安亲王妃身边有一名十分得宠的大丫鬟,名为婉玉。为人温婉,做事进退有度,颇得安亲王妃赏识。
加上婉玉生得玲珑娇俏,端木朝华看她的眼光难免也会有所不同。
安亲王妃一直说,要把婉玉许给端木朝华,哪怕做不得正妃,以丫头的身份做王爷侧妃也是好的。
婉玉对着端木朝华的神情总是风情万种的,一双眼含秋波,似乎对他有诉不尽的千言万语一般。
那一年也是在家宴的时候,婉玉准备好要在家宴上献丑一支舞,这支舞是端木朝华亲自教的。
端木朝华哪里通什么舞蹈,但舞剑却是上乘的。
软玉温香在怀,端木朝华哪里还去想为何婉玉的手上带着一层薄茧,不似普通文弱姑娘家的手滑腻。
婉玉握剑的姿势熟练无比,剑招也是一点就会,趁着月色大好,二人似乎并非在练剑,而是在练“情”。
一场剑舞教下来,端木朝华浑身淋漓大汗,婉玉也是羞答答地红着一张脸。
软软唤一声“王爷”,扬起一双美眸,那么定定地瞅着端木朝华。
他顿时觉得满院子的花都在这一刹那盛开了。忍不住抱起婉玉往房中去,欲望在鼓噪,他并不想生生打断这欲望。
拉开婉玉的衣服带子,大掌滑入她怀中,一触难忘的柔软让端木朝华脑中顿时就炸开了。
第二日清晨婉玉推窗让阳光照进来,端木朝华的眼睛给阳光一刺,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婉玉着一身单衣立在窗前,对他一笑。
“王爷,婉玉的心愿,只差一件了。”
端木朝华起身将她拉入怀中,攫住红唇又是一记深吻,将脸埋在她颈窝中,“不管你有什么心愿,本王一定帮你达成。”
他那时候就该看出的,婉玉的笑凄惨得好似一个容易破碎的梦,好似昨夜都只是一个梦。
婉玉为安亲王妃献舞的时候,乐声正酣的时候,忽然剑光一寒,向安亲王妃刺去。
端木朝华反应极快,迅速用手隔开,大呼“婉玉”的名字。
向来温柔的婉玉,眼中却全是冷漠肃杀,再回手挥出一支袖箭,直直向安亲王妃口。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母妃遭受任何危险,因为他早已失去父亲,拔剑将婉玉刺死。
至于那只袖箭,也没能如愿刺入安亲王妃口,而是打入端木朝华臂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是温柔地在他怀里低吟的娇俏女子,后一刻就变成仇人,对他母妃毫不客气地下手。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端木朝华红着一双眼,将婉玉抱在怀里,两个人的血都流在一处。
“我终于……做完师父吩咐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没办法下手,没办法。”婉玉说着话,嘴角的血不住流出来。
“婉玉,你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谁是你师父,他要你做什么?”他知道他的婉玉不会是真心要刺杀母妃的,他的婉玉那样温柔那样美丽,一定是什么人在强迫她。
婉玉一张脸惨白,嘴唇都在颤抖。却只是笑笑,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手抬起来,端木朝华立刻握住,按压在口处。
“我知道你会替王妃挡箭,我将见血封喉换成了‘望月销魂散’,朝华,你要记住我。我要你记住我,这世间你忘记谁都可以,但永远不要忘记我……”
婉玉说完这句话就断了气,端木朝华一连三个月不能安然成眠,总能梦见自己满手是血,婉玉满手是血的模样。
每次“望月销魂散”发作前夕,他就躲到白云寺中,命白云寺将后山封锁。
他心里的痛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从未因为毒发而痛,也从未因为恨婉玉而痛,他只是心疼那个女子。他不清楚对那个女子朦胧的感觉是不是爱,但好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于是命人去查。
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婉玉是花山派弟子。
前因后果一串,婉玉说的“做完师父吩咐的事”,当时花山派的掌门正是花山公,也就是说在端木朝华眼前上演的这一出,都是花山公安排的。安亲王当年的遗言让端木朝华千万不要与花山派中人扯上干系,而端木朝华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终于铸成大错。
让她走是吧?不用继续留在安亲王府受气,很好!
可是为什么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
她使手背擦了又擦,还是不停落泪。收拾了一半的行李被阮千千丢在一边,她弯腰从床下刨出那几瓶花雕酒,一把抓开泥封子,咕噜咕噜就喝起来。
是夜,安亲王府闹鬼,还是一只女鬼,坐在阮千千住的那间屋子的屋顶上,唱着没人听得懂的歌。时不时还咒骂一句,不信的话,你且听听——
“端木朝华是大混蛋!”
“没良心。”
“坏的透顶。”
“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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