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海墓前,黄煜和黎清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但却有千言万语。是对逝者的眷恋,对生者的忧悯,对未来的恐惧,对希望的幻灭。
黎清倚着墓碑,一脸祥和。
十多年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倚靠过多少次父亲的墓碑,但每靠近一次,心就宁静一次。在刹那间,她似乎明白了:人生原本不过如此而已。就算曾经辉煌过,就算曾经倍受瞩目,就算曾经家财万贯,到最后都只不过是一抔黄土。人生来就是要死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畅快淋漓地活着?
黎清抚着墓碑,灵感喷涌,突然弹起吉它,唱起歌来:“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黄煜细听着歌词,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记不起出处;那曲调颇有几分京剧意味,但不如京剧正雅,倒有几分“疲软”与拖沓,好似有气无力。但又突然迸发出几个有力的字眼,松松紧紧,张驰有度。那旋律,倒有几分百无聊赖时随意唱和的意味,旋律间透出几分闲散,好似无意却又有意,那“迸发”的字眼又从后面衬托了前面的“散句”,似是衬底,使之凝成一块。
黄煜听着听着,突然涌出一股出世之意,似乎人世间一切都不足为奇,无所眷恋;但猛听得那几个迸出来的字眼后,又突然涌出一股求生与进取之意,儒家的入世求仕之意涌上心头。这矛盾的两种感触,循环往复,更替来袭,弄得黄煜焦躁莫名,不知所措。
黄煜望了眼黎清,只见她依然一脸平静,手指则在吉它上疾走。突然,她的手急抖,弹出一段高频紧凑的急音,再渐渐地缓下来,拉长调子,蓦地,弦音全失。只见她用手紧紧地摁住琴弦,突然又五指齐拨,将吉它当琵琶来弹,那乐音杂乱而又急迫。在这样的旋律下,她唱出了最后一句:“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那最后一句,铿镪有力,令人浑身一个激灵,再随着那一寒颤,慢慢渗进肌肤,直达心脏。
“为他人作嫁衣裳?”回家的路上,黄煜一直念叨着这句歌词,似有感触,又似有困惑,百感交集,无法理清。
在家门口的长坡上,黄煜远远地望见一个女人,她顶着一头“波浪”,穿着一件水蓝色紧身衬衫,水蓝色的短裙,连鞋子也是水蓝色。远远望去,倒像一头水怪,但单论体型,从背后望去,倒还算标致,颇显出几分“美”来!
那女人在黄家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手有好几次都放在门铃上了,却始终没有按下去。
“她是谁?干嘛鬼鬼祟祟?”黄煜心里一紧,以为是报社或什么娱乐频道的记者,暗忖:“该不会是来采访的吧?又或者是周子浩派来探底的?”这样想着,他拉着黎清,加快了脚步。
那女人似乎放弃了,转身准备离去,刚好与急忙赶来的黄煜撞了个满怀。
“啪!”一张光碟掉在地上。
光碟?黄煜的心“咯”了一下,忙把黎清往身后一带,挡在她的身前,紧紧地盯着这个陌生的女人。那女人弯腰拾起光碟后,怔怔地看着他。那女人戴着墨镜,黄煜无法看清她的面容,更显慌张,焦急地问道:“你是谁?干嘛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
那女人朝黄煜身后张望了一下,黄煜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身子一移,挡住她的视线,如是两三回后,那女人终于放弃了。
黄煜正想质疑,但突然觉得她十分眼熟,虽然因为墨镜而无法看到真容,但单从体型、面庞轮廓来看,也足以令他想起那个人来——英子,1987乐队的主唱。虽然她沉寂了很多年,早已退居“二线”,不,应该说是“三线”,但他却对她十分熟识,因为那是他的偶像。
但他不敢武断,毕竟英子还算是一个名人。人家为什么要来自己家,而且还是鬼鬼祟祟?这样一想,他的警惕度再次提高,手也紧握成拳——在危及自身安全时,如果有必要出拳的话,他是会出的,比如对方强行拍下照片时!
那女人缓缓摘下墨镜,问道:“请问那位是黎清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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