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她时,那女人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神采奕奕,至少表面是如此。
“你以为呢一蹶不振跑进疯人院装神病人还是上吊跳河割动脉陪宝宝一起死?”她白了我一眼,点烟,“咬咬牙还不是该干嘛干嘛,这就是生活。”
爬山虎的王国再度来临,法院的外墙也被绿色的植物占领,风一来,它们就大片大片地摇摆起来。
和贝尔摩德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分手。她走出几步,又突然回头冲我眨眨眼睛。
“怎么了女王殿下?后悔离婚了吗?趁现在还来得及。”我打趣地说。
“comeon,你知道这不可能,kan,我不会原谅你的,就像我深爱着你一样,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那好吧,看来我注定孤老终生了。”我耸肩,朝她摊手。
也许我看起来就像一只好脾气的小丑,路过三三俩俩的人时不时停下来看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贝尔摩德笑着走回来,踮脚在我唇上印上一吻,她的指甲触到我的喉,温热的触感。“真想就这样把你领回家,不管怎么说都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身体有身体的男人谁不喜欢呢?可惜你实在太渣。”
“谢谢,这是对我最高的褒奖吗?”
“真是爱自我膨胀啊”她停住笑,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其实a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告诉他你就躺在隔壁的病房,我对他说你还在莫斯科办转学手续,你想要恨我就恨我吧反正我们都离婚了。”
“我更恨你毁了我们的孩子。那家伙才不会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这都得怪那辆超速行驶的法拉利!另外请允许我说实话你那后半句台词听起来就像扭捏作态争风吃醋的小女孩。”
“贝尔摩德你可以和高中小女生比一比谁更八卦。”
“你是指我看起来像高中小女生那样年轻?”她“嘎嘎嘎”大笑起来。
“天知道我的话完全没有这层含义。”
“好吧,天,你的格真的很坏,有人告诉过你很难有人能接受得了你这样坏心眼的小孩吗?恐怕只有那位可以忍受了吧,他人不坏,本来我以为我会恨他入骨,可是没想到我们居然相处的非常默契,不明真相的医生甚至把我和他当成了夫妻而你只是一只路人甲!说真的我对他很有好感。”
“可惜那家伙对女人没有兴趣。”
“是吗?可是我们从未断过联系你敢相信吗?如果你想要他的联系方式我很愿意提供。”
“不用了,谢谢。”我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看着她钻进车,“再见。”我说。
在时间无涯的漫长等待中,谁能预料到和谁的相遇呢?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快上帝就为我安排了见面会。
人物:我和他,时间:两星期以后,地点:法兰克福。
天气晴不定,清晨才下过雨,这会又出了太阳。我坐在办公室批改一群小白痴的作业,忍受着各式各样畸形怪异的语法错误,最后我唯一仅剩的眼睛也开始抱怨如此强大的视觉冲击不堪正视,而斜着眼改作业的误差又实在太大,我干脆罢工,扔下笔头看风景。
窗外多了一盆盆栽,不知哪位教授忘记带走的,是开得很漂亮的一盆小白花。每朵粉色的花蕊都长着两对白色轻盈的翅膀,透明的仿佛时刻都会被风吹破,说晶莹剔透都不过分。它们还在滴水,一边承载着巨大的仿佛时刻就会被拖垮的力量,一边却傲慢地迎风展翅,简直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我还在沉迷于赞叹这些小生命的坚强,电话就在这时响了。
“海德堡大学古典学系,威尔德教授现在不在。”我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已经做好了挂电话的准备。“hey?有人在吗?”半天只听到满耳朵的喘气,我禁不住怀疑是谁的恶作剧,只是这喘气的声音……
“我……在巴黎饭店……订了房间……你……过来……现在……带上你老婆……”来自肺腔呼呼的喘息和他用音节拼凑的句子,都使我感到事情的异常。
“是你?你怎么了为什么喘的那么厉害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还是快死了?”我承认和谁在一起久了就会沾染上谁的恶习,说话语速飞快居然没有停顿。
“喂你死了吗还在那里吗?”我的心“怦怦”直跳,每一秒都像高空跳伞时脱离飞机的那一瞬间。他的呼吸至少也有35次/分,就算我不是医生也知道这呼吸绝对不正常。
“闭嘴……现在快……嘟——”
“喂?喂!喂!”那端电话突然被人强制挂断似的。
难道被绑架了?这么一想简直自己吓自己。手忙脚乱地按回拨键,shit!该死的电话居然没有这项功能?真他妈先进!按照来电显示回拨过去,我敢说一个下午的三分之一时间被用来怒气冲冲地重复劳动,而电话那头,是和我一样坚韧不屈的——忙音。
早就试过那个熟的不能再熟的手机号码了,意料之中转入voicemail状态。甚至失去理智地尝试拨打110,被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你小子有没有常识?要打也是打巴黎的警局电话!
走投无路,只好靠自己的双腿。
来自巴黎的电话(图)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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