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朋友,唯一有的,就是云采夜这个师父。
烛渊无法想象,如果捡到他的人不是云采夜,而是其他人,那他现在会是何种模样。他原本是作为一件武器,为了完成一场战争而出生的,但如果他生来就是杀人的工具,那么为什么要让他遇上云采夜?他的人生本该是没有其他颜色的纯黑,是云采夜在上面点染下无数斑驳的色彩,他想要他成为什么样的人,是仙还是魔,只要那一笔丹青是云采夜亲手执笔绘下的,他都愿意。
云采夜希望他做个好人,那他就只杀恶贯满盈的奸邪之徒;云采夜想他做他的好徒弟,那他就收起野兽的爪牙,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露出来,哪怕他只能在云采夜身边一直做一个籍籍无名的丑徒也没关系——云采夜在乎他就够了。
所以他一直期待着成年那天的到来,因为只有成年之后,他才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云采夜身边保护他。但他在密道内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做了伤害他的第一个人。
虽然云采夜一直告诉他,他不会离开他的,但他心中仍是不安且自卑的——他不像青浪青释有着高贵的神兽血统,他身上的一切在这个世界只能和暴戾恣睢,怙恶不悛的凶兽们归到一起,那些实验人员将亚犹龙嗜血、残暴、好战的天性激发到了极致,他也一直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暴戾。可那天云采夜的突然离开,还是让他失控了,他也终于明白他和云采夜之间的沟壑到底有多深——他坚硬的鳞甲不是为了保护他,只是阻挡他所爱之人触碰他的屏障;而他锋利的爪刃原来不仅可以伤害敌人,还能化作刺痛他所爱之人的利刃。
也许他恨的不止是栖元,还有他自己。
云采夜把手缩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想事,结果忽然被小徒弟一把搂进怀里:“师尊,对不起。”
“你怎么又在道歉?”云采夜不是很明白,小徒弟刚刚在密道里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错误让自己惩罚他,他都说了他没错,怎么现在又开始道歉了?
烛渊把云采夜缩在袖子里的手扯出来,一脸难过:“弟子没能保护师尊,还让师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实在是太没用了。”
云采夜:“……”你没看到你三师兄半个龙身的鳞片都没了吗?我这指甲都没断。
“好了师父没事。”云采夜叹了口气,就着被烛渊抱在怀里的姿势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背,“都这么大了还那么黏师父?”
但黏人的烛渊根本不管云采夜的解释——他师父都流血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伸手直接将云采夜横抱起来。
云采夜被烛渊的动作搞懵了,登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猛然长大的小徒弟,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回揽住烛渊结实的腰身。
只见小徒弟斜飞英挺的剑眉下,一双深邃如渊的眸中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云采夜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小徒弟在他耳畔如同情人私语般的低喃:“师尊,我带你回家。”
“嗯?烛渊,你——”
云剑门——
“天呐,师姐你快看,那是什么东西?”青莺拽拽站在她身旁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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