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倾凛楼太阳已经下山了,倾凛楼的下人可没有值夜这个好习惯,两人特地绕到了后门,准备让侍卫开门。
“敲三下后门就有隐卫来开了。”梓青道。
“你真有钱,那么多下人。”还有暗号好像特务组织。
“我有钱你花行不行。”
“行!别说话不算数。”
刚想敲门,门却自动开了,一个人满头大汗的出来嘴里还说:“让一让。”
宁蝶舞还当真让一让,只见那个人身后搬了个大箱子,在箱子另一头还有一个人,两个人搬了箱子出来就放到了地上喘气。
“箱子里头是什么呀?”宁蝶舞问。
“老婆本。”一个人擦擦汗说。
“从哪儿弄的?”梓青的音量有些低。
“楼里呗……我说你这个人问这么多干……”那个人起了身一个转身就动不了了,双膝重重跪地:“楼主!”
“楼主?!”另一个人也连忙拜见。
这两个人在外面一惊一乍地,门里面都听见了,一下子可热闹了,全是**飞狗跳的声音:
“楼主回来啦!”
“是人是鬼看清楚没?”
“人!还带着宁姑娘!”
一小段沉默后。
“快把东西全放回去!”
“身上都抖干净!”
“柜子都抬回去!哎呀~你还扛假山!弄回去!”
“不许私藏!都不许私藏!公平!注重公平!”
“屏风也抬回去!……别嫌累,快点儿!”
………………
等到完全没声音后,那两扇后门被人从里完全打开,一帮气喘吁吁冒着热气的下人无一不带着欢喜的笑容,“楼主,宁姑娘,你们回来了。”
梓青哼了声,拉着宁蝶舞的手踏了进去。
宁蝶舞想,这些下人可真带劲。完全没留意抓着自己的手和他们正要去的方向。
所经之处,就好像家里来了窃贼,连花园里两颗桂花树都被人挖了出来倒放在一边,廊上的灯早被拿了下来,大晚上的只能用月光照路。
倾凛楼的下人们真的很忠诚,他们拿了东西又放回去。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宁蝶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虽然这件屋子被翻新了,空气里留有一股漆的味道,但她还是认出这是那时被强压和梓青拜堂的那间。
“咱们不是还差最后一拜吗?补了吧。”梓青的心跳跳得有些快,看着宁蝶舞的目光有些颤。
宁蝶舞也是心里小鹿碾过状,不过她记仇,靠!你说扔我就扔我,说逮我就逮我,说娶我就娶我?哪儿那么容易!
“我还没想好。”宁蝶舞故作拒绝。
梓青抿抿嘴,愁云渐渐笼罩头顶,戚戚地说:“你怎么能这样……”
“我哪儿样?”宁蝶舞不禁有些担心,给这人打击太大了还是怎么着?
“我收了你的信物,你收了我的信物,这时候却要反悔。”猛地去抓宁蝶舞的胳膊使劲晃她,还作一脸严肃,“你怎么对的起被你糟蹋的布和皇上?”
糟蹋的布和皇上?一点也没有可比。宁蝶舞有些不知所云。
给他的信物?——梅花啊……那也行?
他给的信物?——牌子啊……就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
脸上爬上绯红。死鬼!敢算计她!
“梅花呢?不是说信物吗?拿出来我看看。”宁蝶舞把手一伸。
梓青毫不犹豫地掏出一个致的袋子,打开倒出了一个小包,白色料子上的斑斑血迹都已经泛黑了,“太血腥了,我就找个袋子放着。”
宁蝶舞觉得这玩意作信物也太……非主流了,想拿回去,“改天我再给你做一个不血腥的,这个就还我吧。”
梓青迅速把东西收好,“就这个,挺好。”
宁蝶舞翻翻白眼,算了,人家不嫌,自己还瞎咋胡什么劲儿~
“你知道你要娶的是谁吗?”宁蝶舞想彻底搞清楚他这回是不是还在失恋恢复期。
梓青深深地看着她,缓缓道:
“宁蝶舞,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个宁蝶舞,不懂武功只有蛮力的宁蝶舞,带楼里的下人唱奇怪歌曲的那个宁蝶舞,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的宁蝶舞,知道关心我的宁蝶舞,会哭泣会耍赖会发疯会软弱会妥协的宁蝶舞……以前那样待你我很后悔,你可不可以趁这次机会让我不要一直后悔?”
咬咬嘴唇,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几圈都没出来,两条鼻涕都流到下巴的宁蝶舞很感动,和小时候星期天去公园玩还能吃到棉花糖一样感动。
她想有个人,在夏天为她擦汗,在冬天给她暖手,每天抱着她睡觉,说梦话都是爱她的美好;他们会有孩子,一起带孩子出去玩;他会善待动物,允许她使唤他时像使唤狗一样;他爱家,爱到每一块地板,他爱她,爱到想和她一起死。
宁蝶舞不知道她是否找对了人,但过去太遥远,未来还未知,此时现在立即立刻马上,嫁给这个人吧——就是她所有的思想。
梓青冲她笑,拿自己的袖子给她擦鼻涕,擦了鼻涕又去擦眼泪,擦到袖子都湿透了也没有介意。
这个小女人,一向喜欢把言语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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