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村里的玩伴就这么几伙，不是甲，就是乙了。徐连谌觉得好笑，这也谈不上什么偷不偷的，摘点菜都不算什么，何况这野生野长的，他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和小孩子抢吃的。

晃了一圈下来，小有收获，一路上他们都是走走停停，纯粹瞎玩，也不在乎这些小零食，反正都是野生的，今天没摘到，明天也许就有了，大不了，明年也有啊，就是图个结伴找趣。

半下午的，大人们出来田地里干活了，他们就都拥着回村里，晒谷场上现在还是空的，一群小丫头也不怕晒，在那玩丢沙包，博林他们也提议去凑凑热闹，徐连谌拒了，说要回家当保姆，虎子他们狂笑，不理他自去给人小丫头们捣乱。

出了晒谷场，沿着小溪往东走，顺手扯了几长长的灯芯草回家。徐妈妈戴着草帽正要出门，说是去帮家挑稻子，上午割的，现在晒得半干了。

“妈，我也想去，是在哪块田啊？”

徐妈妈大笑：“你也去？！你比稻子也高不了多少，明年吧，等你长高点了，现在能帮妈妈看弟弟妹妹就很好了。”

徐连谌被打击到了，虽然是玩笑话，可这个身高真是现在的他不能言说的痛，叔叔家的大堂弟比他还小半月，却足足高了他一个头。徐妈妈把加宽的摇篮放在院子凉地，弟弟妹妹并排呼呼大睡。徐连谌拿了灯芯草编小筐，这是前几天和堂姐重新学的，他记得以前也玩过，时间太久都忘了。一边编小筐一边想着有何生财之道，徐家不是大富之家，却也不缺吃少穿。昨天堂姐和大妈去了趟镇上，带回来几块小蛋糕，半炫耀的送他一块，号称那可是花了五毛钱买来的呢，这件小事让徐连谌反应过来，钱财虽是身外物，可是没有点钱财，还真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想到这儿，他就更郁闷了，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工资一毛也没带来，随身钱包装的几百块也不见影，真是亏得慌。他自我打击又自我安慰了半天才缓过来，弟弟醒了习惯哇哇大哭，跟着传染了妹妹，徐连谌越发头疼，他们家这爱哭的毛病真是一个也没落下，全部遗传到位。起身拿了两块糯米糖，这种糯米糖压不能论块，细长得像牙签，还是压扁的牙签，剥下一半糖纸让弟弟妹妹吮着，那两魔头马上不哭了，倒是易哄。

日头西斜，徐连谌吃过午饭就从院子里的压水井压了满满两大盆水晒了，足够一家人用的，这些天日头足，到了这会水温正好，家里连烧洗澡水的柴火也省了。他提了小桶舀水进屋给弟弟妹妹洗澡，夏天蚊子多，他特意在洗澡水里加了点花露水进去，弟弟洗完都不愿出来，还一个劲在小澡盆里玩水。

隔天中午，在后山的矮山坡上，在徐连谌的暗示下，他们一群五个召开了汇报大会。

“我先说，我先说……”徐连谌拿大叶子拍他一下，道，“虎子最大，按年龄大小排，虎子先说。”

印子嘟嘟囔囔，他年龄最小，比徐连谌还小两月，被博林瞪了一眼后，马上安静了，怕他们以后不带他玩。

“我家没啥吃的……恩……只有糯米。”他没搞清楚状况，以为徐连谌想弄个野餐什么的。

起子和印子在旁边起哄，他们是堂兄弟，都怕了吃糯米，上个月印子家煮的豌豆糯米饭太香，他俩吃多了，拉不出来，难受了好几天。

接下来是博林，博林家开了小小的加工厂，类似稻子脱壳，磨面什么的村里人都得去他们家。他想了想，开口道：“我家米粉面粉多，别的我还没想到。”徐连谌咬着细枝条，一副小思想家的模样。

“起子哥，你让我先说呗？”印子又开始捣乱。

起子敲了他一个栗子，“你先说什么啊，你家有什么我还不知道，咱们家就是有些**蛋，可是**蛋只能卖几块钱，”他年前还和去镇上摆摊卖**蛋了，攒了两个月的**蛋，五十多个只卖了几块钱，当时他们刚学简单乘法，他算半天也没算清，还是问的博林和徐连谌。“连谌，你们家要是赚了钱搬走了，那我们还算不算好朋友？”

徐连谌哭笑不得：“谁说我们家要赚钱搬走啊？”

“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卖东西赚钱吗？箱子家就是赚了很多钱搬到镇上了。”起子诧异道。

虎子一脸茫然，原来不是去野餐，不过他马上又兴奋起来了，卖东西应该很好玩吧。

“不是想搬家，恩，我想自己攒学费来着。”徐连谌胡乱找了个理由，想了想也不算胡说，自己是该想办法挣点学费，以后学费那么贵，他们家兄妹三个，得花不少钱。

“学费啊，可是我不喜欢读书怎么办？”印子苦恼了，脸皱成一团。

博林开始吼他：“你这臭小子，我还没说你期末考试怎么语文数学都不及格呢，留级你不觉得丢人啊！”印子迷迷糊糊摇头，头上又被大力敲了一下，起子也跟上去敲两下。

徐连谌笑着挡博林他们：“他还小呢，以后大了说不定就喜欢读书了，你们可别把他敲傻了。”徐连谌想起从前，听说印子高考分比他还高呢，可是他们家没钱上学，兄弟四个，印子算是好的，上了高中，其他的只勉强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就跟人出去打工了。后来慢慢断了联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此看来，这挣钱小计不但不能搁浅，还得尽早才行，只是人小力微，做什么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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