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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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的房间在楼梯口左转不远处,苏素的房间在更里面一些,待林易进门后,苏素窥了一眼,和自己脚受伤那天一样,灰色的被子,实木地板,整洁的,一丝不苟的。

看着林易的背影逆着巨大玻璃窗里洒下的一地阳光,苏素顿时觉得有些恍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等林易说话,苏素轻轻把门掩上,低头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其实她是想说好好休息吧,或者是给他一个微笑,可是,看他将要回过头,这些话就都像难咽下的鱼刺,哽在心口少了说出来的勇气。

她回到房间搬出来时那个行李箱,除了最近换洗的几套,带来的衣服全都整整齐齐地放在里面。手机放在床头,她随手拿起来,左手拉开行李箱的拉链右手翻着通讯记录。有十多个未接电话,沈恪的、周洲的、林信的,她心已定,看到这些并没有在意,最后,她翻到到一个电话,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按了回拨。

“妈——”对方接起电话的瞬间,苏素叫道,不给对方留半点开口的时间。

“小锦?”透出欣喜的中年女声。苏素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叫错吧?!手机上显示的是“家里”,不能确定苏锦的家里有哪些人,只能走这一步了。

“嗯。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尽量控制语气始终,不过分亲近,不疏离。苏素左手同时折叠着一件上衣。

“也没什么事…”犹豫了一下“你爸爸没去找你吧?”

“没有啊,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怕是他想找也找不到吧,谁知道她现在在这里呢。虽然她只是个替身,代苏锦做些事是必须的吧,就像好好保护向别人借来的东西一样。

“他昨天没回家,我怕他又去赌钱……你爸找你要钱千万别再给他了,有了一次又会有下一次。你好好照顾自己,吃好点穿好点就好。”

苏素不知不觉抓紧手里的衣服,心里翻涌着莫名的气流。有一个无赖的父亲又怎样,至少还有关心自己的母亲,比孤零零一个人好多了。

“恩,我知道。爸回家了您回个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苏素一心一意收拾起东西。拉上箱子的拉链,跪在床头边掏出笔,决定留张字条。不辞而别似乎会让人担心,可是,写些什么好呢…咬着笔头想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现在的状况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啊,最后留下:

抱歉打扰你们那么久,不用担心我。

数数不过14个字,苏素有些懊恼。脚边滚落的几颗白色小纸团不允许她再糟蹋自然资源了,她几乎要贴到床单上薄薄的纸条上似的,小心翼翼地用黑笔把中间的小逗号改成句号,想着,够了够了,磨蹭到什么时候去呢。

起身时的晕眩感明确地告诉她她究竟为14个字,准确地说14个字加两个标点,跪坐着浪费了多少脑细胞!

她晃了晃头以驱散围绕在脑袋上的烂星星,右手拉着箱子,左手臂上挂着件格子样式的外套(箱子实在塞不下了嘛),嘴里叼着那张14字离别书,带上门把。

林易房间没有锁上,门与墙之间留着一条狭窄的缝隙,苏素站在门口,像一个好奇的小孩通过门缝观察门外的世界,想起一部动画,也许门外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漫天飘着花瓣呢

。她不得不承认她不够勇敢,不敢面对门后面奇妙没有边界的世界。蹲下身子将手中的字条按在地上推进门里,祈祷的是永远,永远,不要再掺杂进你们的世界了啊;绝对,绝对,不要以别人的身份遇上不对的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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