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疯狂。只要是她认定的,那么她就会去做,无论周围人如何说。自己曾经十分敬仰她,因为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够有实现自己想法的机会——或者说,疯狂的机会。如今……即使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他只想亲自去一趟黄泉幽冥,问一问她为什么?
然而他终究未曾开口向天帝询问自己能否去一趟幽冥——他知道天帝不可能许可的。若非特殊原因,仙灵不得私自进入鬼界,这是天规律例所限。他未曾立功,无功不受禄,又怎能让天帝为自己无缘无故就开个特例呢?
最终,他只是微微倾身。
“谢天帝陛下。”
……………………
回到霜宫后,沈厌夜的心情平静了一些,却依旧十分复杂。他靠在霜宫前的冰树下,微微扬起面容,若不是双目闭合,定让人以为他是在望着冰树上洁白的花朵出神。他的手又情不自禁拿出了藏在衣襟里的那个红色晶石额饰。似乎每当他想问题的时候,他便会抚摸着那位剑灵留下的东西,尽管他已经不记得对方了。
而沈如夜走入他的院子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男子黑色的长袍和流泉一样的长发被风吹起,冰树的枝头轻轻抖动,抖落朵朵洁白的花朵,落在他的发上、肩上。而他手里的那条额饰红的像火,强大而艳丽;又像血,不详而妖异。
听到不远处的声响,沈厌夜转过头来,却没有把额饰收起来。沈如夜走上前来,伸出手拿掉了一朵落在他发间的花,又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道:“厌夜,你……还好吧?”
沈厌夜轻轻笑了笑,道:“父亲,无需担心,我很好。我只是在想……母亲她,和我的追求到底有什么区别?”
三百年前,沈厌夜渡劫之时,誓言依旧回荡在众仙的耳畔,而沈如夜自然也不曾遗忘,但是沈厌夜的问题却也让他无从回答。平心而论,他并不认为沈厌夜的理想和陆欺霜的理想有似乎什么区别。毕竟沈厌夜如此殷切地想要解放那些剑灵,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陆欺霜的影响——她说,人要尊重彼此。
“你的理想和她的理想没有区别,厌夜。”沈如夜道,“她远远比你极端,她拒绝一切否决她的人、事、理。因此,你比她更加优秀。换而言之,你和她走上不同道路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和她是不同的人。”
沈厌夜思考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更加明显的笑意,道:“父亲所言极是,是我心绪烦乱,反倒是没有想到……就算拥有一样的理想,人们依旧会走上不同的道路;而同样的,有些人明明拥有背道而驰的理想,却走上了相同的道路。”
见沈厌夜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些,沈如夜心里的石头才稍微放下了——只要沈厌夜想明白了就好了。他于是又笑着拍了拍沈厌夜的肩膀,和他一起靠在冰树的树干上,伸手接了一朵花。那花朵状如六瓣飘雪,却散发着清冷的暗香,十分沁人心脾。他拈起花朵,正要仔细嗅一嗅味道,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沈厌夜手中的额饰。
“厌夜,你把这个拿出来了?”
沈如夜不知道他时刻都将沈莲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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