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唐易打的,他知道。
便是号码认不出来,那声音他也记得。他甚至怀疑哪天就是唐易化成灰了,他只要皱皱鼻子,就能闻出哪撮灰是唐易的。
顾言廷叹了口气,用手撑着额头往沙发里靠了靠。
他身上有些发热,可能是有些烧,不过坐在沙发里的感觉却特别踏实。这两年里他住过不少地方,干过不少活,遇见了不少人,只是什么滋味都尝遍了,就是没有踏实感。
他心里隐约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如果不是这次碰巧了有这个业务,而负责人陈总又有私事要办希望他帮忙,顾言廷想自己可能不会回来。
两年里唯一一次想回来的冲动还是刚出去的那一年,圣诞节的晚上他在湖南土桥的一个村里。夜色弥漫的时候他突然就想起了唐易。后来为什么开车往回走的顾言廷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天下着大雨,自己瞪着眼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就是想回来,想见他。
他上了怀化高速后才鼓足勇气给唐易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脑袋却卡了壳,等唐易挂了后他才后悔着急,又打过去,然后……就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唐易的声音是轻松的,对方的声音是愉悦的,打电话的自己是多余的。
当时的那种心凉的感觉没办法描述,顾言廷从来就没信过唐易喜欢别人的话,他觉的那是唐易和自己分手的借口,自己信了才是傻逼。但是听到无比清晰的对话时,他却傻了。
顾言廷挂断电话后沿着高速跑了好久,雨幕中他还对着空无一人的路笑了笑,傻笑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憋的慌,最后他终于没有忍住,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嘎的一声刹住了车。
没出事也是命大。他这一路往怀化跑改成从怀化往土桥跑,冒着雨走一段就嘎的来一下,再走一段再嘎的来一下,到了后半段的路都是山路,他又犯病似的猛踩油门。
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候车子被他糟蹋的不像样了,他坐在吊脚楼的二楼傻不愣登的看着外面黑漆漆的雨看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就想,“唐易,我恨你。”
他把后来存到手机里的唐易的号码又删了一次,把手机里照片也清除了一个干净。直到后来到了广州,第一次拿下一个订单的时候,兴奋的跑到天台顶上嗷嗷叫,领导和同事给他办了一场庆功宴,宴后大家陆续散去,他笑着挥手送别众人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那个要恨的人。
他多想告诉他,你看,我也不是做不到。
那天他有些兴奋,又有些激动的拿着手机反复的输了几次号码又取消,到了半夜的时候才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的拨了出去。他就是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一声呼吸也好。
上帝没有听到他的祈祷,上帝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又有一次,有个同事结婚,小两口去领证的时候自己正好开车办事,把俩人捎到了民政局。同事俩人的证件照笑的都有些傻,俩大头往中间一凑,后面是大红的底色。
顾言廷当时还和他们说说笑笑,回到住处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发堵。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唐易的那张结婚照被人撕碎,散落了一地。他愤怒的大吼大叫,以为家里进了贼。
结果回头的时候看见唐易提着把刀子来找他,对他说,“言廷,要么把林锐从你心里挖了,要么,把你从我心里挖了。二选一,你定。”
他吓得大汗淋漓的醒来,下意识地就去摸床的另一侧。
空的。
顾言廷那晚彻底失眠,心里发慌,他趿拉着拖鞋走到阳台上,冻得手脚冰凉后又回到屋里。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再是刚分手时的毛头小伙儿,只知道顾影自怜自己的无能和懦弱,把俩人的分手归咎到唐易嫌弃自己无能上。
他开始换位思考,把林锐这个名字放到了关键字上。
然后他终于彻底心凉,后知后觉的给了自己一个“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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