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你是我和子麟相爱的见证人,我求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老人”却沉默无语,狂风一阵阵袭来,树叶发出瑟瑟响声,有许多片树叶被狂风刮落飘舞,像是在陪我悲哀的落泪……
雨越一越大,大的雨点从“老人”绿装里滑落,它们硬梆梆的滴落在我身上,使我不由得寒在心头!而韩江里的水因为滂沱大雨迅速猛涨,它完全没有了昔日潺潺流水的温存和漫妙,咆哮无情地流向远方……
此时,望着汹涌奔腾的江面,我眼前却浮现出仲夏时节我和子麟在缓缓而流的江里互相嘻戏的画面;在联想到他勇往直前畅游韩江的执着神的瞬间我为之一振;另外最初我和他手挽手的在江边漫步,在草坪上打闹追逐,来“老人”怀里相拥,那些相亲相爱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我似乎又在重新演绎……这一切像梦幻消失后,残酷的现实又回到眼前,现在痛哭流涕我已没有了眼泪,但是绝望正抽打着我周身,致使我肝肠欲断地葡匐在地,接着两眼一黑,晕倒在“老人”怀里……
我病了,因淋了大量的雨,受了严重风寒,一面发高烧一面冷得浑身发抖,如此一连两天我意识模糊处于晕迷状态。“我冷啊,子麟!”迷迷糊糊中我光这样叫着,小云姐请来医生给我注了镇定剂,并开了些驱寒发汗药让我服下,另外每天有两瓶营养点滴输入我体内,以解决我无法张嘴吃东西为自身供给营养之策。但这些我一概不知。当我大病初愈,神智完全清醒时,我才得知我是晕倒在“老人”那里的。
所以几天来书店一直未开门营业,小云姐白天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照顾守候我,夜晚则放心地撇下我,因为有杜鹃打洋后自告奋勇地接替她陪伴我整个夜晚。
那是在第三个夜晚,杜鹃在从小云姐口里得知白天我已意识清醒,喝过她刚煮的粥并能下地慢慢走动后,她甭提多高兴了,像亲人大病初愈一样。这样小云姐前脚刚走,杜鹃亲切地给刚刚从床上坐起的我披上一件衣裳,端来一杯热水,并在我对面的床头拥被而坐后,才把一直装在她肚子里的话急于吐露出来,她告诉我说:
“那天我八点钟起床开店,可半个小时候见你这边的店门仍关着,我以为你一大清早跟你老板去新华书店拉货了;然而,没想到中午小云姐给你送饭来找到我问你去哪儿了,我才醒悟那些天你正和子麟闹别扭,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我将内情告诉了小云姐,她一听更急了,当下我俩刻不容缓地乘车到子麟上班的美丽华公司去找他打听你,当时正是他们公司午餐后午休时间,我和小云姐跟宿舍楼的保卫打过招呼便径直寻到了子麟的宿舍,那房间我还记得——左边的第三个门。我敲了敲门,出乎意外前来开门的是罗乐,她打着哈欠,一脸的睡相,而单人宿舍一览无佘——子麟躺在床上午休,所以我们马上明白了一切。说真的,我真想狠狠抽罗乐几个耳光,替你打抱不平;子麟得知了我们来找他的原因,他惊吓得脸煞白。当即我们三人联合去找你。可漫无目的找过一阵子大家不免心更慌,小云姐情急中叫来坤哥开车又转遍整个潮州城,仍无所获,最后傍晚子麟想起了你能去的一个地方——韩江边。在那儿的一棵大树下,我们发现你,那时你已昏迷得不醒人事。”
听着杜鹃讲述,我脑海里忆起了那天风雨交加的清晨我冒失到子麟宿舍看到的一幕和发生的一切。我好不容易听她讲完,急切问她道:
“子麟他人呢?”
“子麟他——”杜鹃成心吞吞吐吐,但我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逼得不得不往下说道:“他当晚就走了,临走时交待我们好好照顾你,说是以后不会再来。”
“他说今后不来这儿了?”我重复着杜鹃的话,抑制不住强忍住的悲痛,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
“芳草,”我耳边响起杜鹃小心翼翼的劝慰声,“事已如此,如果没有挽回感情的可能或必要,你换个角度只去想子麟的所为,你的痛苦无疑会递减,你想一想,子麟这个深藏不露的花心男人,如果没有东窗事发,你嫁了他,以后发生这种事你的人生才算真正的不幸。”
我仍然陷入在极端的悲痛中,毕竟杜鹃不是医治重病的医生,但是她肩上始终担负着替朋友分担忧伤的职责,为我她喋喋不休地骂开了:
“子麟真不是人,亏我以前很欣赏他,小云姐待他还真不赖——找你那天,小云姐见他满脸霾,还以为他为了你导致成那付鬼模样,所以怕他愁坏了一路上可没少说宽慰他的话,来这儿也还对他客气得不得了,如果我换成小云姐听到他那最后几句断绝话,轻易让他跨出这道门才怪,非得问明白然后再骂他个狗血淋头不可!也许小云姐忍住没有发作是因为没有看透他,她错把他追你时煞费苦心,蹋开你不眨眼睛的行为当作大丈夫魔力来敬仰;依我看他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不,不能怨子麟,责任不在于他!”杜鹃贬损子麟的话不堪入耳,我顿时止住哭泣,大声嚷道。
“怎么,你还在袒护子麟,难道你真的不怨他?”
“不恨,是罗乐蓄意抢走子麟的。”我擤了一把鼻涕,又抹了一把眼泪说。
“可无能如何,事实他背叛了你。”
“不,杜鹃,你不可能了解罗乐!”这时,我望着她痛苦的直摇头,二十几年前,她的母亲只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和一句关昵的话语就将她父亲完全俘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深信她比她母亲更神。
“唉,”杜鹃只有了叹气的份,她像我一样爱憎分明,所以她对子麟的憎恨导致了不能宽慰我仍深爱子麟的那颗心。不过她若有所思片刻,转变思维埋怨我说:“你最不该叫子麟把罗乐弄到他公司里去上班——养虎为患!”
“是啊,”我连忙点头承认,早知如此,真悔不该当初啊!
“唉,”她又叹了口气,语气近似埋怨,“你真傻,我以前听你讲过,当初子麟力求你到他公司上班,可你却竭力推荐罗乐,位置让给了她,所以才——”
“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没等他说完,扯着嗓子嚷起来,“我都悔死了,悔死我了……”
杜鹃望着已近疯狂的我,她没再开腔,渐渐我的情绪又平静下来。而杜鹃不想再次冒犯。她移动到我身旁示意我躺下休息,我照办了。午夜已经过去,可迎接白昼不为我们所期待,此时辛勤劳作了一天夜晚又为我费心耗力作陪的杜鹃在我再三督促下才肯闭眼瞌睡。她和衣躺在我的身旁,不久身心俱疲的她鼾声大作起来。
说实话,一连几天昼夜不分的卧床昏睡让我厌倦了床榻,但现在我可不愿自已起身有任何动静去惊忧杜鹃的梦香,毕竟我使她放心不下。所以这时我清醒的头脑自然履行它的职责了——我开始冷静分析,寻找子麟弃我而去的真正原因。“难道是我做错?”首先我想到与子麟在他八月十五生日那晚酒后欲火纵生我拒绝导致的最初矛盾,但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原则我应该尊守而他该是理解的呀,再说不是有前车之鉴证明这一点吗?那是我们在张家界天子山住宿发生过类似情景,之后我们心无介蒂。无需置疑,罗乐起了主观作用。若不是她居心叵测在子麟面前无事生非,煽风点鬼火搞得有声有色,子麟是绝对不会跟我闹出难以解除的误会,那么我又怎么可能失去子麟。
大凡旁观者清,我想正如杜鹃所言,是我竭力要求子麟把罗乐介绍到他公司,把她推向他,“养虎为患”作为终究的结局。然而,当我仔细回顾罗乐刚来潮州时,我为她所做的所有细节,认为似乎没有一样事情我有做错,因为当初罗乐为逃婚千里迢迢来投奔于我,当务之急她需要一份工作,莫说我俩是闺中密友,即使只是认识的老乡,出门在外竭力帮她找寻工作安顿好生活是人之常情,理所该然的;至于子麟当时坚持叫我去他公司上班,让罗乐接替我书店的工作,我拒绝的理由应该众所周知,所以这一环节也不为过错;另外,我心无城府告诉罗乐我和子麟相恋的点点滴滴,那是我俩在老家已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因此有时我讲给她听是为了满足我认为她正憧憬爱情的好奇心,有时从我口里吐出那是爱情的酒杯盛满了美酒,它快乐的溢了出来,必得有人分享。所以我再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已做错什么,如果时间能回到罗乐刚来潮州之时,然后一切又重新来过,我想我仍会保持我所有的做法。
然而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现实确凿是我的做法让我使去了子麟,失去了赋予小草生命绿色的最温暖和煦的阳光——曾经它的照耀唤醒了我的天,使它灼灼生辉;曾经缘于他对我真挚的爱恋促成了一首拙诗——《爱情让我如此美丽》,当然这首诗我清晰记得,现在我躺在床上默然无声地完整背诵了下来。“此时,不妨来个乞丐,我会像皇后样快乐高贵康慨的给予,一切我爱的人!”我背诵完最后一段,忽然对睡在我身旁我杜鹃心生歉意,默默嚷道:“‘呵,一切我爱的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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