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黄袍的人闻言也是一叹,忽然低声问肖衍礼,“衍儿,蔺侍卫的剑学得可好?”
肖衍礼一愣,这肖承祚极少会以这种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嗯,蔺侍卫用心教的,儿臣自然用心学。”
“那就好……”肖承祚忽然就迟疑了,“他……还好吗?”
肖衍礼不知道蔺出尘和肖承祚的关系,纳罕道为何要对一个侍卫如此挂念,“蔺侍卫很好,前些日子还和儿臣说下次出宫去要带城东头的馄饨来呢!”
肖衍礼说得随意,肖承祚听得却是心中一紧。
他看着仁寿殿大门外的一片漆黑夜色,苦笑,“朕随口说的,想念当年偷溜出去吃的城东头的馄饨,他竟然还记得。”
与此同时,蔺出尘靠在摘星阁三楼的栏杆边,吹着夜风,手里是一壶酒。他也茫然望着那一片苍茫夜色,心说:“这仁寿殿还真是热闹。”
他忽然记起来一年前的今天,肖承祚盯着他的眼睛,就那么一个动作,竟让人无法呼吸。后来紫金台遴选,又稀里糊涂地被他抱着睡了一晚上,再后来那个人就给他画了张像,再后来带他去了拜月亭……
往事历历在目,算到如今,也一年了。
说他不悲不怨是假的,只不过他一来不想给肖承祚添乱,二来自矜身份,不愿和那些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蔺出尘有时候也会后悔,如果他那晚在玄明宫硬下心肠不去理会肖承祚那些无理的要求,也许不至于今日这般左右两难。
可为时已晚!
蔺出尘心里很清楚,他已经永远都放不下这段情。悲伤的时候咀嚼咀嚼,苦中作乐;高兴的时候翻看翻看,锦上添花。可无论是悲是喜,都忘不掉,忘不了。肖承祚的眼神,话语,就是这天底下最利的刀,切断他一切放弃的念想;也是天底下最柔的绳,束缚他一生一世。
蔺出尘摇晃着手里已经空了的酒瓶,酒气熏得他眼神迷离,不知是泪是雾。
“呀,主子,怎么喝那么多酒?”秀心原本是想叫他去吃月饼的,一推门就看见蔺出尘倚在栏杆边,望着仁寿殿的方向出神。
蔺出尘木然回头,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站起来,“怎么来了?”
“主子您已经在外边儿待了一个多时辰了。这毕竟入了秋,风吹多了还是不好的。”秀心看蔺出尘眼睛湿润着,大概懂了七八分,也就不再提月饼的事情了。
“嗯……回去也好——咳咳咳。”他话音未落就一阵急咳。
秀心一惊,“主子,要不要传太医?”
蔺出尘摆摆手,“不妨事的,紫金台上的风寒没好透罢了。”
秀心虽然应下了,心底里还是不安着,“真不妨事?”
“不妨事的。倒是雪琴她们,竟也没吵着要吃月饼?”
“自然是说过好几回了,这不等着主子么?”
“也都怪我,想事情出了神,误了时辰。”
“这有什么……”秀心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主子就放宽心吧!”
蔺出尘闻言一怔,他自然明白这是句双关,只是自己竟失落得这样明显吗?
想着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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