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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考验演技的时候。

民国烟雨朦胧，月色如霜，练了一天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小戏子独自在河边洗澡，雾蒙蒙的雨丝让他看起来有种纤腰束素的美态，一个姑娘在亭子旁边看着他，怔怔地忘了走。

导演手里的烟掉了，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的背影都那么好看，白衣白锻天然一股风姿，在雨中似断不断，摇摇摆摆的形状，胜似余音袅袅。

他想着师傅教的霸王别姬，说他不懂感情唱不出味道，他心里堵着一口气，就在河边唱得声颤颤，他爱雨，能遮掩一切情绪，所以唱得特别动情。

他自以为唱得动情动性，但他只是开了口，就打破了意境，姑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导演的心开始提了出来，他看着袁成心里甚至有点期待，希望他能用现实把自己的观念打翻。

“谁？”他回眸。

“我。”一个泼辣灵动的女孩从柱子后面跳出来回他。

两人的眼神命定地交织在一次，他们的眼睛都灵动得惊人，带着两点亮光，在昏暗的天里也能清晰看到，像两颗火石碰到了一起，轻轻一撞，就燃起了火焰，照得天似乎都亮了起来。

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味道，导演轻轻嗅了一口，作为背景的桃花都似乎开了，透着一股子香甜，他忍不住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镜头。

两人眼神交汇里，姑娘走出了亭子，雨丝打湿了她的头发，整个人却更显得痴傻。

这一步超出了导演的预想，他对这一点吃了一惊，但他不打算喊卡，接着看下去。

小戏子问，“你为什么好好的亭子不躲，非要走出来。”

姑娘回过神轻轻一笑，“我愿意出来淋雨是我的自由，关你什么事。你难道是戏唱多了，人也变成大姑娘了不成？”

这句话把姑娘的性格暴露的淋漓尽致，之后就是她对着主角穷追猛打，用奚落掩盖情意的场景。

但她这句话给人的印象很深，导致人们第一个印象就是她口是心非，之后奚落的有多厉害，心里就有多喜欢。

小戏子抿紧唇，表情看起来似乎很严肃，但这和他被师傅骂的表情不一样，他的脸泛着微微的红，眼神有些呆，有些微妙的情绪在里面酝酿，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众人的眼神都被他的眼睛吸引过去，看着里面偶尔闪过的情愫，大家都明白了这个心思稳重的人也有了想法，但性格使然，他是不会外露太多的。

这么半遮半掩的，却更让人注意他的眼神，似乎自己才是等着看他心意的那位姑娘，要不是怕毁了片子，导演差一点就要拍手叫好了。

小戏子很快就要离开，转身在姑娘看不到的地方，忽然就笑了，走过了墙角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这时候他的背影变得挺拔，些微的男子气概露了出来，肩膀微微有了承担的意识，骄傲地挺了起来。

举手投足流露的感情呼之欲出，他一个低头，一个顿足都有着不同的情绪，把一个开窍的少年刻画得入木三分。

姑娘每天都在墙外等，他悄悄爬上墙头寻找姑娘的身影，脉脉含情的一眼先看向了镜头，那一眼几乎让导演以为对方爱上自己了，浑身的汗毛竖起，心跳瞬加加速，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噼里啪啦地绽开了花。

在他晕眩的时候，这条就结束了，他愣愣看着袁成，见对方朝自己走过来，下意识还有些扭捏的感觉，似乎自己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