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如风
你是否曾经想过,要自由如风。
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一夜,暴烈却又肆意挥洒,贝贝街的花在火光中绽放最后的灿烂,我们所守护的艾斯米那么安详地沉睡。久石三统的黑色法字风衣在惨白的月光下嚣张宣告,以鲜血祭奠被侵入的防线。疯狂,漠视,残酷,甚至是种站骸骨上的自由妄为,执法队在那一刻与流星街人又有什么不同?
而站在我院子里的梅雅,沉默而狠,草青色的乱发像成为风的一部份,飞扬潇洒。雪色的长鞭只是风力的另一种具体化,他回头对我笑得没有一丝怜悯,“小鬼,千万别回头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会连你都杀。”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这也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控风的念能力者,不喜束缚与牵绊。如果追不上他的脚步就任由你背对,冷酷地擦身,
那一夜的我站在落地窗前,没有哪怕一秒的转身背对,说到底我也是个不知死活任到无药可救的家伙罢了,那些消失在风中的生命,那片花土上的鲜血让日后的我种上了大罗红花。
梅雅让我不要回头,我没有回头,因为一开始我就是正面地面对着他,哪怕是地狱,我的固执也不容许自己轻易退缩。
是不是很傻,可当所有人手染鲜血站在同一片残忍的土地上时,我又怎么能容忍唯独自己一个人那么轻松地背对过身去,哪怕谁都不需要我,我也没有一点力量,可我就不允许自己拔腿跑开,如果连这一点倔强都没有,你要我怎么活出个人样来?
我从来就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脆弱,至少艾斯米花下的那一地鲜血,我曾赤脚踏过。
我不会念能力,不会什么武功或身怀保命的绝技,体能比一个普通人甚至还要弱上三分,当危险在耳边吹气时我都要愣个两秒,耳边的肌肤都起了小疙瘩。第一反应就是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身子以我能最快的速度往一边滚开,最狼狈的姿势让我拉开了刚才蹲着的地方的距离,跌坐在一块有尖角的杂物上,磕得我生疼。冷抽了一口凉气,汗水从额头滑下来,我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刀棱在淡灰的光线下,泛着森凉的光泽。
刚才我蹲的地方出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她双眼微突,鲜红的嘴唇张开,满嘴血沫,那双伸出来的手有不健康的青白色,像两扭曲的树杈僵硬地维持她这一生最后一个姿势。
我喘着气,浑身冷汗,整个人虚脱地坐在地上,手抖得都快握不住刀子,诱饵与被诱往往可以轻易互换,贝贝街所有人都知道,当梅雅负担起我的安全那刻起,他就从没真正离开过我身边,在这个人出现在我身后时,也是梅雅的风鞭穿过她喉骨的时候。死亡与毁灭一切都是那么赤|裸裸地摊开,梅雅你说得对,流星街是个残酷的地方,因为这里不见一丝对于生命的珍惜,哪怕是自己的命。
我站起身,腿麻得厉害,垂下的手感觉到掌心中的小刀都是温润的黏腻,有人站在我身后,他将手搁在我肩上,冷漠的语气里是种不想压抑的暴躁,“连我罩着的人都敢碰,不知死活的家伙。”
我歪头看着他,总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是今晚的月亮白得太不健康的缘故吗?我眼瞳里的影像也有一刻扭曲。
“梅雅。”我伸手搭上他放在肩上的手背,然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会下地狱的。”这样,一定会地狱的。
梅雅对这句话有些消化不良,他沉默了几秒才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得对,我早该下地狱,不过米露你干嘛连水果刀都带来了,这东西伤不了人的。”
我摇摇头,摊开手里干净如新的小刀,“梅雅,如果哪一天我先走一步,我一定会在那条路上等你,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地狱去,阎罗王要炸你油锅我就帮你负担上刀山的责任。”你杀了多少人,我这双手就有多肮脏,这种羁绊从你站在我身后那一天就开始了。所以,我们会一起下地狱的。
梅雅瞪了我一小会,接着手往我戴着的草帽拍来,“你傻了啊,像你这种小鬼连地狱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你下地狱下个鬼,早告诉你不要傻乎乎地听哈里斯那个老年痴呆的话,现在好了,你本来就够缺筋,来到流星街这个白痴遍地的地方你就更变得没脑子。像你这种只需要随便上两只翅膀就可以上天堂的没脑子,怎么可能陪我上刀山炸油锅?”
“我知道我可以上天堂,所以我才要你带路。”而且什么叫没脑子?那一直站在没脑子身后的你又是啥?
“老子不管,反正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活着的时候当你的保姆当到腻,死后还要望着你这张傻瓜脸去炸油锅,活着的时候你这种家伙就是拖油瓶,死后也只会阻碍我的脚步。”梅雅嗤笑一声,舌头一卷,一牙签出现在他嘴边,叼得不亦乐乎。
“是吗?爱说谎的没脑子保镖,明明高兴得要死你在装什么酷,第一次有人说要跟你下地狱你可得意吧。”我不客气地掀他老底,那双贼眼乱瞟左右南北干嘛?
“哈哈哈,因为刚才那句话像是告白,第一次有女孩子跟我告白,哇哈哈哈,告白……呜呜呜,为什么不是个感的大美女,我的第一次被个小鬼头拿走了。哇,米露你踹我干嘛?”梅雅往后跳,一脸搞怪的惊愕。
我青筋浮上额头,挥着水果小刀对他吼,“你脑子里除了草就是草,下地狱跟告白有什么关系?亏我那么认真,你这个鬼德行别说大美女,连木乃伊都不会要你的,你想孤老终身吗?变成可怜的孤寡老头子死后都没人给你的墓碑送花,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笨蛋。”
梅雅的笑脸僵住,然后委屈地扁着嘴说:“又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曾上街主动地跑去跟大美女告白,可是她们都给我一巴掌,我长得那么差吗?早上起来照镜子时镜子也没被我吓破啊。”
“你怎么告白?”我叹了一口气,孩子气的家伙还真多。
梅雅窜到我面前,刨了刨满头朝天翘的青草头发,然后露出一个猥琐的邪恶笑容,用一种更猥琐的语气说:“哎呦,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就是美丽的太阳,我愿做你的星星,所以我们马上去结婚吧。”
冷场三秒,我瘫着脸看他,然后清晰的一声“啪”响起,梅雅哭衰着脸抱怨,“连你都打我,有没有搞错啊。”
我揉揉太阳,突然觉得跟眼前这个满脸胡渣长得像狗尾巴草的家伙较真,是一件很无意义的事,气得我快呕血。
“还有……”梅雅收起搞笑的脸,沙冷的嗓音有些压抑,他抬头愣看着月亮,说得那么随意,“我本来就是流星街人,地不地狱早就没差了。”
流星街,一直就是一个只有鬼魅的世界。
心口被他冷冷的话语划过一道伤,空洞洞的痛,我喉咙很不舒服,所以连开口的话都是哑的,“嗯,我知道。”一开始你就没打算隐瞒,所以要看清这个事实真的不难。
“米露,这双手的血从第一个人开始到最后一个结束都不是为你而流的,一切都是出自我的意识。我从不认为自己是错误的,我踩过每一具骸骨都跟你没关系。地狱这玩意不是你说进就能进,活在大太阳底下的孩子有时真的很天真,流星街本来就不适合你,一开始你就不该踏进来,就连你捡来的那个小子也不该让他回来,只要回到流星街他就会想起弱点与柔软是不能存在的。”
梅雅摊开还残留血迹的手,血干涸在他指间成了一副艳丽抽象的图画,他笑得傲气十足,这才是真正的梅雅,不屑一路的残骸,灰的眼眸里不含一丝人的怜悯,只要他看不上眼的东西成为他自由的阻碍,他手里的鞭子挥得比谁都快,比谁都狠。
“所以……呵,你就晾一边去吧,固执的小鬼。”梅雅低头对我笑,他轻喘了口气,将手放在口出的一大片血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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