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拉住那只手,静默了一会,最后侧身挪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想一想才开口:「你怎么找到书屋的?」
「入货单。」纱织说。「上次离开时想着给你留个信,找纸笔时碰巧看到书屋的入货清单,上头有地址电话。」
青空横她一眼。留口信的话,手机短讯或微信都会更方便,一早急匆匆地走还要特意写下字句,倒像是需要个借口在屋里四处看看,也是留下个念想……不,或者是不愿意手机里留下痕迹招人话柄?
青空皱起眉,下意识地看向纱织的右半边脸,看着看着一手覆蓋上去。「疼吗?」
纱织摇摇头。
「那种伤只在表面,疼不到心里。当时真正疼的时刻早就过了。」她顿了顿,「或者也不是疼,只是心寒。」说著也将手覆蓋在青空手上,稍微用力,脸庞感觉她的手指冰凉。奇怪,或许是女子间的爱情尤是,缠缠绵绵全在一双手上。碰触、进退、分和,十指连着心。
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卧室内一盏灯,一床被,两个人,倒是暖和。有一瞬间纱织觉得这样的安逸静好实实在在是一种幸福。可以的话,真想就这么过下去,像两颗石子挨着并躺在河床看水流静静流逝。当然她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时钟总是要走,而现实总会前来敲门。
「我结婚四年,没有小孩。」纱织用一种清醒现实的声音说,一边用眼睛确认这讯息是否完整传达到青空那边。
青空轻轻点头。这一点在纱织消失的那两个月,青空便知道了。
「对方是当地颇有权势的茶商,比我年长两岁,因为朝中有人,手腕也不错,生意做得挺大。与我家,算是门当户对。
我家祖籍浙江,几十年前动乱时举家南迁,后来开放市场做的还是老本行纺织制衣——这也是我名字的由来,纺纱的纱,纺织的织——虽说家底还算殷实,毕竟在此地也只能算外来者,无势无权,算来还是我家高攀了。幸亏对方家长对我颇满意。」纱织平静地笑了下,像在事务性地描述哪樽琉璃高颈瓶的制作过程。
「对这件婚事,我家自然是一力促成的。至于我,我并不那么在意——反正终究要嫁的,当时也没有非君不嫁的意中人。」纱织说著,不知怎么偏过脸来看青空一眼,口渴似地抿下唇,才接着往下说,「和他见过几次面,相貌尚算清秀,为人也彬彬有礼的。确实是难得的夫君人选。
觉得不妥,是嫁过门三、四个月之后的事了。怎么说呢。总觉得他对床笫上的事太冷淡了些。倒不是我有多热切,或者期望对方是怎样浪漫热情的人。而是,一切太事务性了,好像只是工作的一种,既不享受也不感兴趣,纯粹当做不得不做的事物一般来应对,如同嚼蜡。
然而除了这点之外,并没什么可抱怨的地方。相处虽然平淡,但没什么争吵;工作方面跟之前谈好的一样,将我安排入工商局内任职;甚至对娘家也礼数周到。就这么过下去也无妨。当时这么想着。他是家中独子,只要怀孕有了孩子,连性.生活的缺失都不怎么要紧了。不是吗?」
纱织说到这陷入一种短暂的沉默,仿佛回到那个自我安慰的思想皱折里去了。过一会,她起来,赤著身子去客厅倒了杯水,用的还是一次性水杯。这间住所里从来不备待客用具。
她带着凉气滑入被中,抿一口水,又将被子稍微拉高了些。
「日子原本会就这么顺利往前滑行的,如果不是那次我无意间用了他的手提电脑。」她接着往下说。「开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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