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质问,不如说是红着脸要听一句亲口许的名分而已。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回避他火热的视线?是什么时候,在他动手动脚的时候除了咬紧嘴唇不发出声音外,再没有半点力气?又是什么时候,会看着他出神了呢?
这些,罗栖梧都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过,只是觉得,顺其自然,就成了现在这样。
而对侯蒙来说,这样的罗栖梧让他越来越欲罢不能,可是他终究没有打破最后的界限——他不能,因为他还没有能力给他一个安稳的未来,给他的母亲一个交代。
秋闱就在明日。
依照规定,应试秀才一人一个小隔间,隔墙寸许厚,距离对面的考生也有三米之遥;考试的三天期间,吃喝拉撒睡全都在隔间解决,每人允许带一名小厮。
侯蒙带的,自然是罗栖梧了。
罗氏已痊愈,在病中时就知道自己儿子与侯蒙交好,女子心细,纵是识字不满一箩筐的罗氏,从儿子的一言一行中也感觉到了什么。可也正是因为她没有被三纲五常束缚着长大,对最浅显却也最颠扑不破的道理理解的更透彻——自己的幸福与他人无干,何必在乎世俗如何。于是罗氏便以微笑默许和鼓励儿子。如今她已能生活自理,又在绣坊找到一份活计,便主动提出让儿子跟着侯蒙去考试。
“有自己为之拼搏的人在身边,才会有出色的成绩啊。”罗氏这样说。
即使是秋日,本该天高云淡的天气却仍让人热的汗流浃背。罗栖梧站在隔间的阴凉处,胳膊伸长给侯蒙扇风。侯蒙把衣袖挽的老高,一手提笔疾书,一手拿着丝帕擦汗,纵如此,考卷上也有几团氤氲开的墨迹,所幸无伤大雅。
有人寒窗十二,终不得解儒经只字片语,只会做做表面文章,于是辞藻堆积的再华丽,也不能让人多看一眼;
而有人大器晚成,耗上二十载也不惋惜,凌云之志、胸中豪气,尽在这薄薄一张纸上挥洒,犹如千军万马震颤山河而来。
放榜的那天,侯蒙与罗栖梧配陪着罗氏一起来了。大红得榜、金粉写的字,“侯蒙”二字分外扎眼的高居榜首。
侯蒙仗着身高优势从人群后看到了,心里一惊,一时有些难以置信。罗氏挤不进厚厚的人墙,便问侯蒙怎样。侯蒙小声说中了。罗氏问中的第几。侯蒙听到人群一直在议论他,生怕被人发现他就站在后面,被截住的话又是一番折腾,便掺着罗氏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能当大官的名次。”罗氏就笑开了。
这是人群却骚动起来,侯蒙回头一看——好嘛,光看着未来母亲了,把媳妇儿给忘了,罗栖梧早就挤到里面去了,现在被人的他的人拦着问:“侯蒙呢?”罗栖梧脱身不开,求助的眼光投了过来,于是三个人都走不了了。
这一顿口舌折腾,让侯蒙觉得自己的书读的还是太少,应付他们根本不够啊。什么“我早就知道侯公子不是池中之物”、“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当初我卖给你米的时候少收了你四个铜板”、“咱俩住的近啊,就隔了七条街”……侯蒙舌头都转不过来了,一会儿要说“谢谢”,一会要说“同喜同喜”,一会要说“记得记得”,一会要说“宴席一定办”……
罗栖梧倒没被问太多的问题,趁乱就拉着罗氏溜了。
直到暮色渐敛,万家灯火的时候,侯蒙才舔着干涸起皮的嘴唇来到罗栖梧家。后天官府的人就要上门接前三甲进宫了,到时候直接封官,若大殿上措辞得了皇帝欢心,就可封个京官,不必先在外面磨练了。
罗氏早已把多年积蓄拿出来,白日就买好了菜肉,一桌子丰盛的晚餐让侯蒙看得眼睛都直了。侯蒙说:“花了不少钱吧?”
罗氏笑呵呵道:“苦日子要到头了,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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