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天时刚过三月半,距东华军夺取青云、青泉城不过几日光景,但连日来天色晴和,夷洲城外荒野中的积雪渐次变的暗黑,似有残冬融雪的光景。夕阳西下,暮色沉沉,暗蓝的天际,早有清冷的月牙挂在树梢,虽不时有北风吹过却并不凛冽。
澹台羽辰站在夷洲城头,愁眉不展地向城下东华军的兵营中望去,只见东华军虽未有攻城之势,但营中各处依然把守严谨,并无一处缝隙疏漏,兵营中炊烟四起,空气中夹杂着战马嘶鸣声与兵士的呼喊声,竟有些不和时宜的宁静之意气。
澹台羽辰轻轻摇了摇头,见不时有一队一队的兵士由青泉城方向押运粮草送至城下各营中,便又极目向青泉城方向眺望,只见从夷洲城下到青泉城沿途均有兵士巡逻,但青泉城头却并未有多少旌旗摆动。
看了一会,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见达鲁巴与晋鹏轩一同走了过来,知道他二人是巡城回来,便低声问道:“城中还有几日的粮草?”
达鲁马巴并不作声,晋鹏轩面色沉重地道:“城中大军还有五日的粮草,百姓已然断粮了。我已命人去城中富户豪绅家中强行购粮,在城中繁华处搭建十几个粥棚救济百姓,但也维持不了几日,并不是长久之策。”
澹台羽辰闻听此言皱眉道:“不知道父王那里是何情形,为何一个信使也不见回来。”
达鲁巴望着城下密密麻麻排布的兵营长叹一声道:“便是有信使来,又如何能进得了城阿?只怕此时王上更是心急如焚,坐卧不安!”
澹台羽辰与晋鹏轩闻听此言皆沉默无语,达鲁巴也不再多说,此时夕阳早已坠入山谷,边城深黑的夜色将默立的三人染的如石像般凝重,此时三人心中俱自沉重无比,却一时又无何可解脱之法。
正在此时,突然东华军营中多处起火,火势虽不甚大,但事出仓促,东华军营中也乱成一团。混乱中突然有二骑战马飞奔出东华军营,直奔夷洲城而来。
后面大队东华兵追来,为首的校尉在马上高喊道:“莫要跑了燕丹国探子,快追,放箭。”
虽然东华兵马声音杂沓,但那校尉的喊叫声极为尖厉,在夜色中清晰地传入几百步之遥的夷洲城头,城上澹台羽辰、达鲁巴、晋鹏轩三人闻听飞马奔驰而来的是燕丹国的探子,俱高兴异常,但见马上的二人均穿着东华兵普通兵士的服饰,互相望了一眼,俱不知是何样情形。
澹台羽辰只怕是东华兵马的诡计,以信使为饵,趁机冲城,所以也不敢贸然下令打开城门,派兵马出城迎接信使。
眼见大队东华兵距前面飞奔二骑愈来愈近,距夷洲城下也不过百余步距离,达鲁巴见状也不待澹台羽辰下令,马上吩咐城上的兵士道:“快放箭,将东华兵马住。”
夷洲城上的兵士早已闻听那东华校尉的喊叫声,知道向夷洲奔跑的二骑是燕丹国来的信使,心中便有无数的希望腾起,见达鲁巴下令救助信使,一时间箭矢如雨,将跑在最前面的几名东华兵杀。
追击的东华兵马被迫止步不前,但也不肯后退,纷纷将弓箭对准前面飞奔的二骑战马,箭似飞蝗,那二匹战马均中了数箭,似刺猬一般,只向前狂奔数下便一头栽倒在地。马上的人被俱摔出去一丈远,勉强爬起来,回头见战马已死,无奈只得向夷洲城门处跑来,没跑出几步,其中一人后背便中了数箭倒地身亡,另一人见状更狂奔不止,在离城门还有数十步的地方,腿上中了一箭,摔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达鲁巴眼见一名信使已亡,另一名信使身受重伤,早已怒发冲冠,奔下城去,只身开了城门,一人一骑如闪电般奔出去。靠近受伤的信使之时也不下马,只侧身悬吊在马鞍上,俯下腰用力将那受伤的信使抄起,反手将他搭在马鞍上,一勒缰绳,身下那匹高大的青骢马便嘶鸣着人立起来,后蹄猛地蹬在地上,瞬间转身,咆哮着飞奔回夷洲城。
这一来一往不过在弹指之间,将东华兵看的目瞪口呆,连忘记放箭达鲁巴,那为首的校尉见那探子已被达鲁巴救回夷洲城,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兵马回营。
澹台羽辰见达鲁巴一人一骑出城去将受伤的信使接应回来,便与晋鹏轩一起从城头上下来,等在城门处,急切地想知道信使带来何样讯息。
晋鹏轩见澹台羽辰眼光之中期待之情甚重,便提醒道:“东华人向来狡诈,这信使不知是真是假,殿下还要多加小心。”
澹台羽辰听见晋鹏轩的话,便对那信使仔细打量了几眼,那信使虽身着东华兵的服饰,但身材相貌俱是燕丹人,且身中数箭,伤口中血流如注,此时早已昏死过去,气息极是微弱。
澹台羽辰想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道:“看情形倒不像是苦计,此时他身受重伤,也无法回话,若果真是父王派来的信使,如此不顾命的奔来,定有极重要的讯息,还是快带回府中请张上工为他诊治。”
达鲁巴闻听澹台羽辰吩咐要救治此人,也不等众人,自已一马当先便飞奔回到刺史府,将这名受伤的信使交给张医官。
张医官见受伤信使流血不止,也不多问,片刻间便将他包扎好,又将一颗朱红的药丸用酒化开,撬开牙齿喂了进去。
见待澹台羽辰与晋鹏轩也赶回刺史府,知道二人急着想知道信使的状况,所以也不等澹台羽辰问话,便走上前去道:“回禀殿下,这名信使伤势严重,有几处正中要害,身上的血几乎要流干了,怕是也活不过二个时辰。臣已经为此人用药续命,再过片刻他即可醒过来,若殿下有话要问,便要快些。”
正说着,那信使已醒过来,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澹台羽辰眼中登时放出光亮,嗫嚅着嘴唇,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说道:“殿下,小人是王上的侍卫,王上有信给殿下。”说罢,便用力抬起手臂要伸手去够脚上的靴子。
澹台羽辰见状忙问道:“父王的信可是在靴子里?”
见信使用力闭上眼睛表示同意,达鲁巴便伸手将他脚上的二只靴子全脱下来,用力抖了几下,却不见有任何东西掉下,便又疑惑的看着信使。
那信使又艰难的道:“撕开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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