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推开陈丹,揪住樊云往墙上狠狠一掼。
陈丹收不住劲,盘子碗扑碎一地。
“妈?!”易非飞奔过去拉住母亲。
易非回头看,樊云试图挣脱,但全无力气。
嘴犹不停,“你所谓爱我就是毁我,我不是,我祝你长命百岁。你大可毁我机会看着,看我回不回来……”
樊云一口气上不来,语声被呼吸中充斥的血咽住。
易非拉住父亲的手臂,易然年纪还小,却也哭着拦。父亲松开手,樊云立刻滑下去。
易非搀着樊云到洗手间止血,血落在雪白的台面上,几乎连成线。
易非又是心疼,又是恨,“话一定要说这么绝么?”
樊云已然头晕,站不住,坐在马桶盖上。好像已经听不见,也没什么反应,茫然地护着脸,脸上明显地肿。
隔了好半晌,才看到易非一样,“妈没事吧?……对不起。”
一讲话,血冒得更厉害。
用纸巾摁着,很快就浸透了,要樊云仰起头,不停往嗓子里灌。樊云被血激得吐了,一顿饭没吃几口,全是水。
陈丹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眼见两个人衣服上,地上都是血,陈丹慌得没主意。
直到叫家庭医生过来止住。
樊云面色如纸。
折腾大半夜,天都亮了。外边人家抢着开财门放头一挂鞭炮,易家上下一屋子才睡下。
半上午起来叫樊云下来吃饭。发现人已经收拾东西走了。
樊云以她求死一样的狠绝断了父亲的念想。
只有易非打给她。关机。
易非已经绝望了。樊云发条短信来。说没有办法当面同易非讲,现在已经在飞机上,马上要起飞。等落地给易非电话。
走得腿酸了,就坐在跑道上。不断看时间,看到恼了,关机,又马上开机。易非等到天黑。
没有这个电话。
☆、是身留?是心留?
当初家里那么抛头颅洒热血地一闹。才回去没一个月,陈丹打电话来说合。樊云还是依言保持了从前给易近山电话的频率。有错要认,挨打要站好,面子樊云一定会给。
只是同易非断了联系。
再放假回来,易非已经进了公司。往事统统不再提,只剩下客气。
樊云大口灌酒,把那一股气闷吞下去。
易非抱起腿,额头抵着膝盖,脸埋在肘窝里。弓起的脊背,不能承受一样微微颤抖。
樊云知道她在哭,一时束手无策,只剩下心疼。
易非越想越难过。但最奇怪的是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她在心里告诫过自己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恶声恶气骂樊云一遍又一遍,怎么都想不到声音从嘴里出来的时候,这么多年的情绪一起涌上来,自己把自己说哭。
一阵风吹过去,樊云感到凉。挪到易非身后,跪在草地上,贴着易非的背,小心地抱住她。
樊云的怀抱并不温暖,她的手像往常一样是冰的。但挡住风,就不会觉得冷。
易非早已止了泪,樊云头轻轻垫在易非肩膀上,规规矩矩抱着。易非抬起头,樊云便松开来。
易非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樊云像是笑又像是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易非看看樊云的酒已经见底,拿起可乐喝了一口,冲樊云举罐。各自喝干了。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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