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从王爷到农夫第五十八章刘家集的消息
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刘家集才传来消息。当然,消息是由刘家集的人带到六叔六婶家里的,沈梦遥和刘铮不在被通知之列。可是,六婶子那一声声哭天抢地、足以震撼玉宇的哭号,让全村人都知道,她的女儿才嫁过去不到一天,就成了寡妇。
当下,全村人都集中到了六叔六婶家中,有的叹气,有的安慰,有的幸灾乐祸,当然,这幸灾乐祸不是针对英子,而是针对六叔六婶。
沈梦遥和刘铮也十分光明正大地随着人流来到六叔六婶家,不过他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管捕捉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信息。
送来消息的是暴力猥琐男的弟弟,他抹着并不是由衷淌下的泪水说:“真是想不到啊,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有旦夕祸福。我哥哥才四十三岁,就这么没了,丢下我嫂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这位弟弟当然不会因为哥哥的死而难过,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那个哥哥简直就是个恶魔,对父母双亲一点儿也不孝敬,还几次三番试图欺负弟媳。这也是他与哥哥断绝了往来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本来,他们是住在隔壁的。但是现在,人都已经死了,这人一死,以前做过的坏事也就可以不计较了,于是,这位弟弟乐意为哥哥掉几滴眼泪。不过,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来报丧,而是想委婉地告诉六叔六婶,他哥哥已经死了,剩下他家女儿一个人,在刘家集无依无靠,是不是能回到河湾村来生活。当然,他哥哥已经给出去的彩礼,他不会再要回去,只是,他哥哥现在的那一院房子,他是想收回的。这在当地的风俗上也说得过去,因为英子与他哥哥成婚才一天,又没有生下儿女,那一院房子,被夫家收回去,也没人觉得不对。
六叔六婶很快弄明白了他的意思,让他先喝着茶,两口子回到屋里商量了一下。商量的结果是,反正是已经赚了,那一大笔彩礼也不是小数目,足够给水生成亲用了。刘家集的房子,反正他们又不住,谁想收回去都行。只是,得跟那个弟弟说好,他女儿已然是他家的人了,正所谓生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这是绝不可能更改的。当然,考虑到实际情况,他女儿一个人住在那里也的确不太好,搬回来就搬回来吧,只是夫家应该给一笔赡养费,替他家女儿颐养天年。
当下,六叔六婶回到堂屋,向那位弟弟说明了自己的意思,那位弟弟很快就答应了,说给赡养费可以,但是他哥哥因为娶过三个老婆,家产也花得差不多了,因此,赡养费不可能给很多,以后,英子要是觉得在娘家生活得很好,那么也不必经常回刘家集,只在每年祭祀祠堂的时候回去一下就行了。当然,英子若是要改嫁,他们也不会拦着,以后连祭祀祠堂都可以免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家给英子一笔钱,打发她回娘家,改不改嫁悉听尊便,他们作为亡夫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商谈的结果还不错。
沈梦遥和刘铮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暴力猥琐男的弟弟显然没有报官,只是费了很大劲儿在崖底找到了尸体,打算风风光光办个葬礼,葬礼一结束,英子就可以回河湾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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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兴高采烈地作为未亡人参加了暴力猥琐男的葬礼,沈梦遥给她出主意,为了看上去她是真心为亡夫而悲痛——其实刘家集也没有人计较她是不是真的真的悲痛,只不过大家都需要这么一点面子——还让她吸了很多辣椒面,弄得她在送葬的一路上涕泗横流。
然后,英子作为一个寡妇回到了河湾村。六叔六婶没有计较,甚至对村里个别人说英子是克夫的命也充耳不闻,因为在这桩买卖婚姻里,他们并没有吃亏。而且据女儿讲,她和那个男人还没入洞房呢,就遇到了那些突然的事情。这么说,他家女儿嫁了一回,却依然是个黄花大闺女儿,今后说不定还能再卖个好价钱呢。
可是英子闷闷不乐,因为村子里有不懂事的孩子追在她身后,一边拍手一边喊“小寡妇”,还朝她扔石头。
沈梦遥这样劝她:“凡事有得必有失,你用不着受那个男人的折磨和欺凌,只是听一些闲言碎语怕什么呢?再说六叔六婶又没说你什么。等以后时间慢慢过去,村里人也会将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那就没人关注你了。”
英子也笑道:“是啊,现在就算被人说些闲话,也是值得的。只是,我爹娘不可能让我一直住在娘家的,这次我从刘家集带来的财物并不多,要是哪一天用完了,他们还会给我找个婆家的。”
沈梦遥眼珠一转:“英子,你跟姐姐说句心里话,你是不是打算以后还要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你的爹娘来掌握?”
英子茫然地看着她:“可是,不是由爹娘来掌握,还能由谁来掌握呢?”
沈梦遥说:“你就不想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比如我。”沈梦遥一边说,一边很自豪地挺了挺腰杆儿。
英子苦笑道:“这次嫁人,没有死在刘家集,已经是万幸了,我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如果你自己赚了银子,你爹娘都得仰仗你的鼻息,你想想,那会是一番什么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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