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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阳眼泪哗啦就流了下来，宋砚听见电话里徐妈妈的声音，掉头赶往医院。

第十五章是的，我们终不能相爱

15是的，我们终不能相爱

徐子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停的掉眼泪，不停转过头乞求宋砚开快一点。徐妈妈的电话打不通，徐子阳只能捏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拨打、一遍又一遍的哀求出声希望母亲能给他一些回应，他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划出一道红色血痕，指甲盖变得青白，双手也汗湿了手机后盖。徐子阳不时地抬起头望着前方的路，脸色发白，眼神空洞，汗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牛仔裤上。宋砚望着徐子阳这般痛苦的样子，心也紧紧的纠在一起。他只能在心里祈祷，徐爸爸不会有什么大碍。宋砚越过车座，把徐子阳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里，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揉捏，似乎再给徐子阳宽心。

终于到达医院，徐子阳飞快的打开车门，几乎是跳跃出去的。宋砚紧随在徐子阳的身后，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奔跑在医院里。徐子阳从门诊的一楼到三楼不停的寻找，想要找到父母的身影。可是他的双眼迷蒙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仿佛在雾里想要找到回家的路的小孩子一样，无助又可怜。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徐子阳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疲累，只希望能够快一点找到父母。

二楼急救室的门口若影若现的闪烁着母亲颤抖的身影，这是徐子阳清醒前最后的意识，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宋砚看到前方倒地的身影，飞奔向前，将徐子阳揽进怀里，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循着哭声抬头发现前方不远处，徐妈妈抱着徐爸爸在哭，撕心裂肺。病床上的徐爸爸睡得很安静，身上的白布拉到脖子的位置。双手规矩的摆放在身体的两侧，两个拳头轻握着。

徐爸爸头发上还沾有些灰尘，眼角有明显的泪痕。宋砚走近徐爸徐妈，双眼血红，拳头紧紧握在身侧，另一只手狠狠撕扯着裤子。双眼空洞的没有任何色彩，就像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垂着脑袋，仿佛默认自己的罪行，因为他心虚内疚徐爸爸的突然病逝与他和徐子阳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徐妈妈抬眼看到宋砚，哭喊着上前将拳头尽数落到宋砚身上“你是个杀人犯啊”徐妈妈痛哭出声。“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的儿子？为什么连我的丈夫也要夺去？！”徐妈妈半倚在宋砚身上捶打着宋砚，因为她完全没有力气可以自己站起来，她不敢相信亦没有勇气去面对。昨天还陪他做饭读报的丈夫，前一个小时还陪他散步的丈夫现在却已与她阴阳两隔。

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与自己朝夕相处日夜相伴的人就这样离开了，她还有什么意志力可以独自活下去。徐妈妈哭着转过身爬在丈夫身侧，痛苦的说着还没来得及对丈夫说的结婚纪念日快乐。她把手搭在丈夫的额头上，一点一点的摩挲，擦拭着丈夫头发上的灰尘，转而又起身擦拭着丈夫眼角的泪，却忽视了自己的双眼早已哭到通红犯疼，转过头看着慢慢醒转的儿子，眼泪更加汹涌。这仿佛是她人生一个最大最难的选择题，因为儿子，丈夫离开了他。她该怎么取舍，她应该去恨谁？丈夫离开，不是丈夫的错，儿子爱上一个男人，不是儿子的错。那么，错的是不是是她，所以上天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不，应该是给她的惩罚，残忍又凶狠。把她最爱的男人从他身边狠狠夺去。

徐子阳多希望晕倒前看到的一幕不是真实的。但是当他从床上醒来，看到周围都是亲戚们悲痛的表情时，他还是狠狠地沉下了心。转而他又试着给自己希望，也许爸爸现在还是急救室里，他们只是因为紧张才会哭泣而已。徐子阳试图从床上坐起身，可刚离开床又跌落到在床上。所谓的父子连心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种体会，徐子阳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挣扎着起身。好不容易撑起身，可表妹突然挽着徐子阳的胳膊开始哭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可眼睛还尽量睁得很大看着徐子阳。“哥．．．．．．”表妹王霓终于说话“姑父也不愿看到你这样的。”徐子阳多希望没有听到王霓的这句话，这样的话，他还能多享受一回自己给自己的希望。从床上跌落下来的时候，宋砚正好走进病房，看着心爱的人悲痛的样子，心里疼得厉害，一个箭步上前托起了徐子阳。在徐子阳家人面前，宋砚并不敢表现的太露骨，只是搀着徐子阳试图让他安稳的坐在床上。

“我想去看看爸爸。”徐子阳扯着宋砚的衣袖抬起头张口说道。

“好。”宋砚捋了捋徐子阳的头发，拉着徐子阳往另一个病房走去。徐子阳觉得这一路太漫长，他总希望企盼这一切不是真的，希望当他过去的时候，爸爸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希望妈妈不是在哭泣而是静静的守候。在病房门口，徐子阳突然拉住宋砚“让爸爸好好休息，我想等他醒过来再去看。”

宋砚望着眼前的人，双眼无神通红，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体的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