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在意身边人对他的包容。于是这些恨都被转嫁到广陵身上,他肆意地朝男人发泄怒火,他一看到男人就会想到当初自己是怎样委曲求全,作出近乎卖身的决定,想到在这个男人身下承欢,想到自己牺牲了一切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而那个山一样的男人都全盘接受,未曾埋怨半句。
符修深深自嘲一笑。
追逐一个东西久了常常会忘了追逐的初衷,疯魔一样停不下脚步。成名一开始是他的梦想,在执着的途中他似乎忘了当初的目的,只是想着我要成名我要成名,最后失了本心,于是执着成了执念。重来一世的他现在只想顺其自然。用大把泪水汗甚至血水来浇灌梦想,为此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即便收获了它开出来的花,拿在干枯的手里又有什么意思呢。
“没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这样什么也干不了。”符修的释然倒让季铭惊讶了一把:“你能这么想最好,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体。”
过了会儿季铭接了个电话,叮嘱了符修几句就离开了。
符修精神短,季铭走后不久就睡了,再睁眼的时候已是下午,窗户边的阳光已经撤出去不少。点滴瓶大概已经换过好几次了,现在没有输液,符修便坐起来用手去拿桌上的水杯。他很渴但他不知道凭他现在软绵绵的力气能不能端起马克杯。他往床外稍稍挪了挪,伸手去够,不料一个不小心将被子打翻在地,和杯子碎裂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房门被推开的响动。来人手臂打了石膏吊在胸前,穿着和符修一样的病服,尽管宽大却依旧遮掩不了他的颀长身形。他站在门口,微微笑着,弧度精准得当。
符修的瞳孔骤缩,针尖般聚拢。
是陆羽。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在晋江发文,过程还比较艰辛。这篇文很久之前就在脑子里有雏形了,但我懒,一直拖了两三年到去年寒假才真正动笔写,先手写再码进电脑里,比起在脑子里想后者实在是轻松多了,所以一直脑洞天马行空无限大而行动上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不过好在即便那么没有毅力也写了不少,也没有放弃的理由了。我是嗜糖者,总觉得既然是小说那就不必苦大仇深,好好谈恋爱过日子才是真谛,所以一直搜罗各种各样的甜文温馨文,遗憾的是有些糖太小,有些糖太腻,经常陷入文荒,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篇文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诞生的,不求新,只求甜,也希望你们喜欢
☆、再见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笑容……符修曾看过无数次。给他惊喜的时候,拥抱他的时候,说甜言蜜语的时候……看上去那么温暖,可也仅是看上去。他在陆羽编织的温柔陷阱里不可自拔。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在讽刺他——你曾经多么无知多么愚蠢,居然为了这种粉饰出来的彬彬有礼温和友善不顾一切。
陆羽走到床头,用完好的另一只手给符修倒了点水在纸杯里,递给符修。符修透过他笑吟吟的面容,恍惚间回想起那天他扭曲的模样。当时的陆羽面庞狰狞狼狈,红着眼好像要吃人,哪有一份现在贵公子的从容自持。陆羽见符修愣愣地不接,把杯子又往他面前送了送,挑挑眉。
最后造成那样的结局究竟是谁的错?怨陆羽吗?怪他无情地欺骗了符修利用了符修?怪他妒火中烧失了理智?怪他性格阴暗却偏偏执着于一个永远不会回应他的人?怨符修吗?怪他贪恋那么点温暖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怪他为了抓住他当时认为的救赎不惜伤害他人?怪他根本没看清自己的心?还是怨广陵?怪他把感情深埋心底导致符修毫无所察?怪他爱人用错了方式?怪他明明冷情冷性却只取一瓢饮?
陷入风月太深,一切便都说不清了。
如今符修望着陆羽的眉眼,心头涌上万千思绪,一时语塞,默默接过水杯喝了几口。陆羽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说:“广陵对你真上心啊。这次我好歹救了你一把,回头一定要跟他好好邀一次功。”说完指了指自己折了的那只手。
符修恨陆羽吗?那天确实是恨的。他掏心掏肺到头来被骗得一塌糊涂,怎么不恨?恨到立时想和陆羽同归于尽。现在…………他仍是恨陆羽的。符修明白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无话可说,可陆羽利用他伤害广陵,求之不得而毁之,他无法原谅这么偏激的陆羽,更无法原谅造成这一结果的自己。
“改天我也会好好谢谢你的。”符修把水喝完,放在桌子上。“请我吃饭?”“如果羽少不嫌弃的话。”陆羽笑笑,坐到床边,指着符修的手腕:“你太瘦了。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送过来。”“不用麻烦羽少了。”“没关系,我就住在你楼上。多一个人来陪你也是好事,广陵不常来吧?”
就是这样。陆羽一边用些显眼又看似温情的手段慢慢攻破符修的心防,一边不断提醒符修:你和广陵的关系不过如此。但现在的符修已不是过去的符修,他没有接话,只是闭上了眼。陆羽见他无意再谈,只得站起来,替他掖了掖被角,说:“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说完打开房门出去了。符修在床上屏息了一阵,终是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又过了好几天,广陵仍然没有出现,管家肖伯倒是来了好几次。身为一个管家他很尽责,兢兢业业,不出差错,家主的事从不置喙,即使是面对被包养的符修也没有流露半分厌恶之情——他只是在做一名管家。肖伯分批带来了很多符修的换洗衣物生活用品,定期从医生那儿了解情况,询问符修看护是否尽职,住得是否习惯,伙食是否喜欢等等等等。也不知是在广陵身边久了,肖伯面上也没什么表情,说话淡淡的,却自带了一股年长者的威严。符修本想问问广陵这几天是不是很忙,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同居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为老人家都看在眼里,他照顾广陵多年,俨然亲人一般,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很不待见符修。
“符先生还需要什么吗?”肖伯略一躬身问。符修张了张嘴,终究只是摇摇头:“谢谢肖伯。”老人一点头出去了。
符修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他在忙什么呢……这么些天了也不来……
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
符修胡思乱想了会儿觉得乏,睡过去了。睡了会儿,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温凉温凉的东西在脸上游走,从眉角到眉梢,从眉心到鼻梁,由颊至腮,由唇至腭,轻飘的触感若即若离,让符修有些痒。意识渐渐清醒,他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几乎在那一瞬就认出了是谁。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吐纳,维持在睡梦状态,但意识那么清醒,身上的皮肤那么敏感,被那人每碰一下就要战栗起来。
广陵鲜少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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