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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柠姑姑来了好几次电话问他车票买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到家，他父母今年也回来，作为娘家人要请他未来姑父吃饭，颜柠的心情不会因为他爸妈要回家就兴起太大波动，对他来说，倒是他一个小时候的朋友然子从香港回来过年更令他欣喜。

然子全名叫陆江然子，从小就被周围人笑是日本人，其实就是她爸爸姓陆，妈妈姓江，她是颜柠身边少数知道他是GAY的人，颜柠以前也一直猜测她是拉拉，因为然子从小像男孩一样，形象上接近春哥，不过然子和颜柠坦白过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经常有女生和她告白，不过她只当别人是朋友。颜柠姑姑一度以为然子和颜柠有什么，颜柠乐意让她误会，青春期的时候他和然子约过，说如果两人到30岁要都没对象又要应付家里的话他们就结婚，然子是个单亲家庭的小孩，父亲很早就遗弃她和妈妈了，即使不是LES，然子也对婚姻没有向往。

农历十二月是REX一年中最忙碌的时间，一方面，公司一些客户的款没有收回来，另一方面，又要好好地犒赏三军，颜柠最后一天班正好赶上REX公司开年会，当晚他在REX家等到快十二点，REX西装革履地回来，看见颜柠拥着被子睡在了沙发上。

颜柠睡着的样子很安静，睫毛垂得让人心软，一个晚上他没给REX打过一个电话，像个乖巧的小情人一心等REX回家。也许是颜柠被REX“调教”得越来越懂事，也许是他自己意识到了怎么做会让REX更觉得他讨喜，总之这是岁末他们最后一次相聚，在半山腰上能看见城市到处绽放的烟花，年还没开始过，但年味已经铺散开了，REX轻轻地把颜柠抱到了大床上，他们一起听着电视里的春晚探秘节目。颜柠一直没说话，他觉得自己和REX是不可能长久的。并不是他不懂怎么做能把REX抓住（当然他也的确不明白），而是只在一起几个月，他就已经有些累了。

“REX，我有点累。”缱绻过后颜柠在REX怀里沉沉闭上眼睛。

REX亲了亲他额头：“乖。睡吧。”

颜柠睡到一半，醒来恍惚看见REX还接了个电话，不晓得是不是公事，反正REX看上去很烦躁，眉头皱着，对电话那头的人大声训斥。

“怎么了？”颜柠声音哑哑地问，他好像感冒了。

REX没空理会他：“没你的事。睡你的。”

颜柠哑口无言，他钻进被窝，这次背对REX睡了。

一夜无话，颜柠醒来后天已经大亮，REX还在睡着，昨晚也不知道他是几点钟才上床的，颜柠听电话听个大概：貌似是REX的一个朋友在外地闯祸被人整到局子里去了，半夜打电话给REX求助。望着REX的睡脸，颜柠不想吵醒他，也可能是抱着点自虐的想法，颜柠准备一声招呼也不和REX打就自己直接上火车回家。

“宝贝。”颜柠刚动了一下就被REX揽住腰，男人早上还有点胡渣的下巴膈着他的脸。

颜柠不说话，他还有点不爽昨晚REX对他语气差。

“我要赶火车了。”REX手臂勒得死紧，颜柠挣扎不掉，只好憋着气和他放话。

REX命令地：“不准。陪我睡觉。”

颜柠真想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这人也忒霸道了，想到昨天他等了他一晚上结果还被他说“没你的事”颜柠就怒，可REX越这样，颜柠就越硬不起心肠。

颜柠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要回家啊。”他踹了REX小腿两下。

REX的手不挪位，像铁钳似的把颜柠固定在自己怀里。

“别动。乖。”

“我要回家啊。”

“呼……”REX已经睡熟了。

颜柠动一下，REX就不耐地咕哝一声，他似乎真的困极了，颜柠又想起他这段时间的忙碌……

颜柠的不满、愤怒、委屈和不甘渐渐转化成了温柔和忍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柠被REX抱着抱着竟然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全擦黑了，颜柠大叫一声：“我｀操！”

REX已经醒了，房间没开灯，只有他手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可能是怕吵醒颜柠，REX的另一只手臂还被颜柠紧紧搂着没抽出来。

颜柠完全没领到这份情，他责怪REX为什么不叫他，他还赶火车呢！

REX说：“给你姑姑发了短信说你没赶上火车。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