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做人不能把路给断死了,就好比他曾经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一样,所以,最终还是收下了他的贺礼,不过我倒没表现得很热情,因为我并不想跟这种人深交。”赵信良将结果告知任氏。
任氏寻思了会,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对,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我们不能学他那样把话说满了,把事做绝了。”
“再者,没多久弘林就要秋试了,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乱子,影响他的心情。”赵信良扯到了赵弘林这边。
“我也这么想,不管我们大人做了什么事,都别牵扯到孩子。”
“哦,对了。”任氏忽然似想起来什么,抬头对赵信良道,“说起弘林,我突然想起,前几日弘林给我提了一个建议,我倒觉得挺不错的。”
“哦?”
“如意绣庄是我的心血,如今虽关门歇业了,可铺子还在,那铺子是我花钱买下来的,横竖空着也是浪费了,租售出去也着实划不来,进项太少太慢,不若再重开一家店来得实在。”任氏言简意赅道。
“你打算再开起来?”赵信良眼眸一暗。
任氏却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是家里的两个小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赵信良听得一头雾水。
“弘林说,这几年来,相宜跟着村里的赵大夫学得了不少医理,且对那些花草中药很是感兴趣。他建议我拿那间铺子出来开一家药铺,请一个可靠的掌柜的代为打理,然后放手让相宜去凑凑热闹,锻炼锻炼她的能力。”
“不行,那样太累了,她又是个女孩子,哪里承受得了那些艰辛?她喜欢那些东西是不错,可真要她规规矩矩做起生意来,她肯定坚持不下去的。再说了,你是没看见子君打理染翠斋的情形,那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挺开朗的,实际上心里很累,我总觉得他心里压着太多的东西了,可惜裴大哥是个铁血严厉的,就算我为他说几句话劝劝,想来也无用。”赵信良反对儿子与任氏的提议。
“我又没让她真的去打理铺子,做生意。”任氏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她要是感兴趣,就去铺子里转转,多学学医理也有好处。而且,女儿家怎么了?女儿家除了琴棋书画女红之外,还得学学傍身的东西,否则以后要是遇上了难题,父母不在身边,可怎么办才好?”
“我还是觉得很勉强……非得开药铺么?一说到药铺,不禁让我想起年世友那畜生……”赵信良沉闷许久,突然呐呐地说了一句。
任氏微愕:“所以,到头来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这个在犹豫?”她将右手轻柔地搭在赵信良的肩上,“不是说好了都过去了么,怎么还在为那些不值得的事伤神?”
“没有,只是一想到开药铺的话,万一以后真要跟他碰面打交道,岂不很揪心。”赵信良紧捏着拳头说道。
任氏伸手轻轻地抚平了他紧皱着的眉:“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比较好看。”
“那些事以后再说吧,咱们家现在暂时还不缺钱,没那么拮据紧迫的。好了,我们出去吧,别让客人们等久了,显得我们招待不周。”赵信良抓住任氏的手,起了身。
“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清河镇的医馆不少,可正儿八紧的药铺却少得可怜,那些医馆的大夫们多半是从外县或者隔壁的几个镇上进的药材,或者就靠着自己的人手自制一些药材。如果我们家在这个时候利用那间空着的铺子开一家大药铺的话,想必会有很多医馆,百姓们乐意上我们这里来买药,省他们不少路程人力,而且价钱也实惠。”任氏依旧坚持,有的时候,她显得比较固执,“而且,我听弘林说,相宜打小悟好,懂不少药理,如果我们家开药铺的话,有很多原料是可以通过相宜去周边的山上采来自制的,届时,我们还降低了成本,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赵信良的步子迟疑了。
他在深思,到底是自己的子太小气计较了,还是真心舍不得女儿劳累……她今年才七岁啊。
“相宜约莫也知道这件事,她没有反对,反而乐意这么做。”见赵信良心有迟疑,任氏又补了一句。
“等客人们都散了咱们再讨论。”赵信良做了让步,任氏见状,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谢谢你肯听我的意见。”
“咱们俩还谈什么谢不谢的。”赵信良紧抓住了任氏的手,两人行至门口又松开了手,神色恢复正常之后,出了门招呼起客人来。
这厢,赵相宜本来跟裴子君两个在湖上玩得好好的,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久未出现的莫雅茹今天也跟着家里来了,好容易寻到了裴子君之后,却是发现裴子君正十分开心地陪着赵相宜在游湖,莫雅茹气得当场发抖。
等船靠岸之后,赵相宜走近了看见了莫雅茹,也是没什么好脸色。
有些人的存在,好像就是天生让人不痛快的。
“赵小姐现在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呀。”莫雅茹轻启朱唇,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嘲讽的口气,“赵小姐”跟“麻雀”这几个字,咬得极为用力。
“雅茹,说话别太过分了。”裴子君皱眉,很是不悦道。
莫雅茹的眼里立马闪现出几分委屈与愤然,结果就是她更为愤怒地看着赵相宜,恨不得能用目光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赵相宜是个心理成熟的大人,本无意于这群孩子的你争我夺,可她着实不喜刚才莫雅茹的那句话,为了气气她,便顺水推舟,侧过脸来对裴子君道:“子君哥哥,咱们别理她,你刚才不是说喜欢我哥珍藏的那些书么,我现在带你去看,有喜欢的就挑些去。”说完,又靠近了他轻声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裴伯父的,尽管放胆去看那些书。”
“你刚才叫我什么?”裴子君此时的脑袋有些晕乎,面对赵相宜突然的热情,他显然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过傻子也看得出他这是十分高兴的语气。
莫雅茹是个聪明的姑娘,自也是立马瞧出端倪来了,她有些妒忌地看着赵相宜:“子君哥哥是你可以随便叫的么?你们家不过是一介贫农出身罢了,与裴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怎比得上我们莫家跟裴家的亲厚你有什么脸面表现得跟子君哥哥这么亲昵。还有,你刚才跟他靠得这么近究竟在嘀咕什么?小小年纪就弄得像个狐媚子一样,真不要脸”
“雅茹,你闭嘴。”裴子君是真的生气了,他很少生气,故而发起火来的神态还真的蛮吓人的,虽说没有冲莫雅茹大吼大叫,可他那冰冷的语气,以及瞪向莫雅茹的眼神,着实让莫雅茹大惊,从小到大,他好像还从没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
只是为了眼前这个毫不起眼如杂草般的鲁女?
莫雅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越来越委屈,眼泪突然就簌簌地掉了下来。
赵相宜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像莫雅茹这样自以为是从不顾虑他人感受的千金大小姐,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之所以叫裴子君为“子君哥哥”,也是为了激一激她,因为莫雅茹就是这么称呼裴子君的。
“我们走。”裴子君伸手轻拍了拍赵相宜的肩,动作之轻柔,让莫雅茹嫉妒怨恨不已。
“刚才她没吓着你吧?不少字”裴子君与赵相宜的对话在徐徐地传来,莫雅茹拼命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撒气也似地往反方向跑去。
赵府的宴席圆满结束,除开叶常年的突然到访,与莫大小姐莫名其妙的闹脾气之外。
不几日,赵信良终于同意了任氏开药铺的建议,原因是赵弘林亲自找他谈,声称如若他不同意的话,会影响自己考秋试的心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开药铺也的确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赵信良再怎么犹豫最终也还是同意了。
不过同意之余,不禁唏嘘,任氏才进门多久,居然就把两个小的给收拢了……他是既高兴又嫉妒的。
不过药铺开张的日子却定在了赵弘林秋试之后,一则怕影响了赵弘林念书考试,二则赵信良想取双喜临门之意,届时赵弘林若考上了功名,家里又新开药铺,那彩头是极好的。
方氏得知,不禁笑自个儿子:“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弘林一定能考上?”说完之后,方氏立马察觉出不对劲,又“呸呸呸”了好一阵。
为此,她还歉疚了好些日子,直至任氏赵相宜赵月琴等出动劝解,才是让她舒了心。
现在,赵府上下唯一紧张的事情,就是赵弘林考科举的事了。不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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