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泽田店长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诶?千寻?!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点都不好看!”店长夸张地摆手,随后一怔,试探道,“角色需要?”
少女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店长恍然大悟,刷地冲回了更衣室。
望着一阵风小消失的店长背影,浅井千寻的心情如同她的厚刘海一样越发沉重起来,面无表情地转头看松原悠河,后者嘴角一抽,道,“店长去拿相机了。你知道的,她乐意收集你的所有造型。”
“……”
“不过这样也挺好,看起来像高中生。”调酒师干笑了两声。
沉默地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浅井千寻轻声开口,“我要喝[原谅]。”
擦杯子的动作一停,调酒师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地放下手边的活,动作熟练地调了一杯鲜红的饮料放在她面前,后者端起杯子先是抿了一口,因为前味的涩苦而皱起眉,直到甜味出来才咂了咂嘴。
上次她喝到这个饮料时想到了铃兰和松原夫人,而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现在她只是来再一次确认,看看当时的想法现在是不是还觉得正确。広末铃兰的生活甜苦参半,甜是父亲没放弃她,苦也是同样理由。母亲死了而她活着,父亲不仅没有恨她,还不离不弃地照顾她,这大概就是広末铃兰自责和痛苦的源,也同样是她庆幸的地方。
她的矛盾,全都能在面对父亲时体现出来。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少女心墙一推就倒,就是这样才患上重度病症……其实铃兰,本已经在疯狂边缘了。
高高仰头一口灌掉剩下的饮料,浅井千寻被充斥口腔的苦涩淹没。面不改色地把空杯子放回吧台,她起身离开。
“去剧组了,帮我请假。”
松原悠河有些不放心她这个样子,开口,“千寻你没事吧?”
快走到门口的少女脚步一顿,动作缓慢地扭过身,黑色的大眼睛透过刘海折出暗光,犹如一潭死水,看得悠河浑身不舒服。有一瞬间,他想到了疗养院里的母亲,好看的峰眉就这样蹙在了一起。
“我很好。”浅井千寻声音不高不低地回了一句,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提前两个多小时来到剧组,新开导演正忙得不可开交,副导演带她去找造型师,同时也把拍摄进度表塞给了她。造型师对她的新发型很满意,稍微打理了一下后便开始上妆,本来还想给她添上几道伤,但一看到浅井千寻胳膊上的伤口,造型师欣喜若狂,就势以此为基础在胳膊其他地方动起了工。
在做造型的空隙里,浅井千寻看起进度表,发现今晚她的任务分两部分,一是拍铃兰单人部分的素材,另一部分则是一场重头戏。再一看拍摄场次,浅井千寻彻底沉默了——
居然是最后一场。
虽然知道拍电影和同步播出的电视剧不同,但没想到自己一进剧组,第一场戏居然就是故事的最后一幕……这样打乱了场次的拍摄方法让她感到不安,人的惯思维很可怕,虽然铃兰的戏份很少,这么多天过去浅井千寻早就熟记了所有戏份,但她潜意识里还以为自己会从出场开始拍起。
只是……准备时间够么?
浅井千寻有些慌张,表面上却竭力克制,拿过剧本翻到最后,开始认真地回顾起来。
影片的最后是她的戏。
父亲広末德人的复仇之路途走到了终点,最后一个仇人被干掉,他倒在空荡荡的马路上,警察随时会赶来。与此同时另一边,警察带着医护人员冲进他们的家,要把広末铃兰带到疗养院。铃兰反抗不过,却在上车时好像看到了什么,脱口喊出了她整部片里唯一的台词——爸爸。
最后一幕带上了些超现实的手法,铃兰按理说是不可能看到远在另一个地方的父亲的,但电影里并没有交代她究竟是看到了幻觉还是真实,铃兰的呼喊最后被紧闭的救护车门阻挡在内,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浅井千寻反复地看剧本,可造型已经做完很久却不见导演喊她开工,了解了情况才知道还在做前期准备。对马路的布置和清场,警车,救护车,群众演员,甚至还有洒水车,他们对公路的占用时间有限,务必要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换句话说,这场戏一定要在今晚拍完。
注意到她做好造型站在不远处,新开诚士简单交代了一下旁人后走了过来。
“看过剧本了吗?”导演温和地问。
浅井千寻点头,“是要先拍最后一场吗?”
“对,外景要先拍,内景反而不急。胳膊上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做防水处理?”后两句是问旁边造型师的,得到对方肯定后新开导演的视线转了回来,“今天会很辛苦,有觉悟吗?”
“嗯。”长发少女利落地应了一声,已经做好了通宵工作的准备。
新开导演欣慰地笑了笑,看了看头顶乌蒙蒙的天,略微有些担忧道,“如果下雨的话,拍摄大概会变艰苦了。浅井小姐现在请跟我来,我们说一说戏。”
新开诚士带着浅井千寻去了马路旁边的宅子,这个房子是电影里広末父女的家,里面早已经布置妥当。导演带着她从卧室开始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待会的移动路线。
“从这里开始,”新开指着床边,“你会被强行拖拽出客厅,而后被架空到门外,救护车距离门大概有几十米,在路口停靠,你背对车门,被架上车,然后关门。”
他走在前面,一路上都在提醒她附近有哪些东西可以做标的,以及最后目光定格的方向在哪里。浅井千寻仔细地听着,打起神生怕漏掉一句话,时不时再上几句自己的想法和问题,两人光说戏就说了很久。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又和其他的演员大致配合了一次,总算把大致的路线敲定。此时时间已经走向晚上9点,工作人员前来通知说布置得差不多了,新开诚士点了点头,示意浅井千寻做准备。
“记得随时注意伤口,调整一下,在我这里是没有试戏一说,每一次都是正式拍摄。”导演认真道。
“我明白了。”浅井千寻点头。
回到広末铃兰的房间,浅井千寻踢掉鞋子光脚坐在床沿。铃兰的房间和一般16岁少女的房间没有两样,床边有不少布偶,但从乱糟糟的布偶衣服和破洞看得出她已经不关心这些了。房间里有着昏暗的灯,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抱腿背对着门看着窗外,长长的头发披在背后,好像穿了件黑色的衣裳。
和导演的交谈后,浅井千寻已经对这幕戏的流程非常清楚,她的心跳逐渐变慢,均匀的呼吸示意人已经平静下来。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她垂下眼,告诉自己,进入角色吧。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银幕处/女作,不止有很多人在等着她的表现,她自己也不允许自己草率马虎。更何况広末铃兰这个名字已经在她脑子里转了这么多天,早就如同身体的一部分印了上去,只要一想到这个重症患者在父爱与生死间挣扎地活着,浅井千寻就忍不住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一不小心,就带入了所有情感。
打板啪地一声落下,浅井千寻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黑夜,脑子里空荡荡,没什么可想的,也没什么焦点。広末铃兰在平静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如此度过,算算时间,父亲差不多要回来了。她的脑子转得有点慢,但一想到父亲回来又要看她胳膊上的伤,就又觉得烦躁和自责。
摄影机缓慢地从她面前滑过,带出了沙沙摩擦声,浅井千寻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房间里非常安静,以至于让她觉得房间都被放大清空许多,于是她紧了紧抱着膝盖的手臂。
下一秒,急促的清脆的敲门声如划破宁静的雷声般响起,少女明显惊了一下,慌张地回头。
“您好,我们是东京警视厅的,请开门。”
一听是陌生人的声音,少女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下来,疾步连退到墙角,脸色煞白。他们家已经很久没人造访了,突如其来的侵入使得広末铃兰感到莫大的不安。然而门外人显然没有耐心,没有听到应答后说了句‘抱歉’,便强行拧开门锁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位警官,他的身后跟着许多人,几位警员分立两边为后面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让出路,白大褂们则迅速鱼贯而入朝墙角的少女走去。
这么多人毫无预兆地闯入房间,広末铃兰吓得瞪大眼睛,全身发抖不停后退,好像整个身体都要揉进墙里一般。在发现白大褂是冲她而来时,铃兰终于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我们不会伤害你。”警官的声音响起,在少女惊惧的尖叫声中显得格外镇定而无情,“只是带你去另一个地方治疗。”
他说话的声音很高,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但浅井千寻却听不见,她正努力地挣脱着白大褂们的拉扯,露在外面纤细的四肢奋力地挣扎,然而却因比不过力气而被钳制住。
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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