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辈子离那玩意本来很遥远,仅仅只是有时感叹,那奢华的会晃花她眼睛的装饰如此豪华,这世界上真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地方过日子的么?
终究只是一个不可企及的梦幻罢了。
她是个脚踏实地的人,连梦想,都是比较实在的,一辈子都没动过啥惊世骇俗的念头。
百般无聊下,她扭开了电视,卫星电视台正在放的一部好莱坞经典却一下子吸引了她。
她记得这个电影里每一个细节,像她这样从来不崇洋媚外的老实本分人,只有这一篇令她过目难忘并且屡屡翻看。
她讲述的,是一个二战的英雄残退中校在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后,准备用它丰厚的养老金最后一次疯狂一把,在尽情挥洒一番后,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这个旅途,因为一个失意的大学生查理的介入,而变得脱离了他的原本,最终,大学生和老军官在彼此身上学到了人生的一堂课,彼此再一次找到了各自的人生归宿。
这篇故事的经典,是因为老戏骨阿尔帕西诺的精彩演绎而尽显风采,他将一个落魄又不甘,张扬又忿世的老军人演绎的淋漓尽致,只是以前,她之所以喜欢这篇故事,是源于那个美丽的名字《闻香识女人》老人家盲着眼,却敢飙着车在街头飞驰,盲着眼,却挽着美丽的女士,跳了一曲完美的探戈,那经典的舞姿,旁若无人的自傲,闪亮的盲眼,令她砰然感叹,生命的顽强。
他用他更加灵敏的嗅觉,品味着身边女人的身高,发色,乃至眼睛的颜色,那份神奇的才华让女人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表露了他那不屈的灵魂力量。
这片子里的老男人对女人见解独到而充满了诱惑的分析,令她好奇,这世界上,女人可以如此判断和分类么?那些淋漓的香水,甜蜜的香皂,是如何在一个女人身上驻留的?她呢,身上可有那一份独特的香甜?可以醉倒,可以征服什么世界上的某一个?
自然,这不过是一个无法说得出口的羞耻的女人的臆想而已。
但是今天再一次看到它,她却猛然有了一种完全不一样的角度,她突然很想和中校一样,挥洒一次人生,再不要被任何人束缚,再不要自欺自艾。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毁灭一般的冲动,既然已经没有前途可言,她捏着这一点杯水车薪的钱去战战兢兢活着,不如放纵一次,不如发泄一次,她想看一看,这个世界上她不敢去触摸的另一端,到底是什么摸样的。
没有想过,自己的内心,居然可以如此的疯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有这样的冲动,一旦想到了,那种疯狂,像是被禁锢很久的猛兽,咆哮着一次次冲击自己的心,一次次迫切的希望去做。
然后,她就像是中了魔怔一样,行动迅速的到网吧里浏览网页,寻找地址和电话,锁定了报纸上B城里介绍的希尔顿酒店里的顶级套房,计算了金钱,定下了一个月的时间,然后利落的打了电话,甚至都没有往日的犹豫和胆小,从容的定下了房间留下了名字,只为了不给自己后悔的余地。
服务台的小姐告知她这房间要等十天以后才又空闲,现在是B城旅游旺季,所以房间比较紧张,她说没关系可以等待,然后定下了一个月的预定时间,汇去了预租金,这些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全部搞定。
也许这辈子的疯狂,都在这一刹那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很久以后定下心来时她会用不可思议的心态来形容这个时刻的决定和行动力,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可以这样的具有行动力。
无论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终于在此刻,她真的就住进了这个以前一辈子以为都不可能想得到的地方。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不过在这里刚享受了几日的清闲,品味了几日从未有过的自在,事情却急转而下,朝着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可在这个时候的梅芯,还无法意识到,她的世界从此将要发生怎么样的改变,而仅仅只是对这一对不速之客的闯入感到茫然和一丝丝的慌张。
就在梅芯为突然闻到的气味产生了一抹疑惑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眼前一亮,是对方有人打开了灯,骤然明亮的镶嵌在头顶四周各个方位的灯光将屋内笼罩在一种恢弘里,以至于在黑暗中很久了的梅芯无法适应那刺眼的光芒而不得不将手臂遮盖在脑袋前阻挡光线。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把她的存在当回事,只是其中一个扶着另一个趟在了休息室雪白的地毯上的淡灰色的长沙发上,然后啪的一声随手将手中的一个东西放置在面前的茶几上,随口问:“老板,怎么样,还好吧?”
那威严的声音哼了一声,似乎有些压抑着,但是那声调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波动:“没事,死不了的!”
梅芯终于从那种不适应的光晕里慢慢适应过来,却在一低头间看到茶几上那玩意,不由心头一跳。
那赫然是一把黑沉沉的枪!她视力再不济,这玩意还是看得清楚的。
梅芯一辈子都在一个极其小的环境里生活,四周是一种平淡如水的世界,不管她的人生如何失败,说到底,还是一个老百姓的普通日子,出现在电视剧里小说中的枪,是只闻其形,未见其真的。
可是这一回,她直觉的认为,这把枪绝对不是玩具。
这时候,站着的那个人顺手将躺着的人身上黑色的大衣给小心的剥除,顿时,一抹刺目的血痕就这么出现在了梅芯的视野中,果然,梅芯这时候终于想起来为何有那般熟悉的气味,那是她最熟悉的职业中常常会闻到的味道,血腥味!
而很显然,眼前这位身上的伤所涌出来的血量是不少的,那隔着雪白的衬衫的胸口可以感到暗沉的血泊泊不止,一般人流失三四百可能还不会有什么不适,所以献血量一般不超过这个,一旦超过五六百,便会有明显的不适来,可是她可以肯定这个受伤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但是以她的经验,这个人胸口起伏略快,大半衣衫已经浸透,明显有种血虚的症状,这样的人露出这样的症状,那流出的血量定不会少。
她在那里陷入一种职业化的思考,却听到对方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怎么?小姐是不是后悔了,刚刚没能答应换房间?”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带着一缕明显的嘲讽,梅芯不用抬头都可以感受到一种压迫感,她低下头,略微移了一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迫使自己漠视这种压力感。
后悔这东西,一直都在追随她的人生,然而也正因为此,她清楚的认识到,世界上永远都没必要后悔,因为那意味着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正因为此,她实在并没有感到后悔,一个连死亡都不再惧怕的人,何必后悔一时的坚持?蔚锦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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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危险人士
但是梅芯一贯不喜欢和人接触,尤其是在这种陌生人面前,略微退了一步:“这房间很大,就让给你们吧,我去小房间睡觉好了!”
她转身要走,就被身后一声不高的声音叫住了:“等一下!”霸道的语气似乎拥有无限的力量,对于她这种习惯了伏小的人来说,足够有魄力了。
她确实不敢动了。
“你是医生?”男人问,引来身侧手下的瞩目,因为他不知道老板居然会注意眼前这个看起来实在不起眼的女人,要他看来,这女人似乎并不像是个能住在这里的人,她太没有存在感,太弱势,当然,之前的那种坚持倒是还有一点令他意外,也许这正是老板注意到她的原因。
不过现在他们最大的重点是今晚的意外,这是一个很致命的危机,他看不出老板这时候关心一个女人有什么必要。
抬头去看那个女人,她依然低着头都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对老板这样具有强大气场的人一般人也就是这样的反应了,没有尖叫或者惊慌算得上是有点定力。
医生?哦,也许,这个人不该是一个像黑道一般习惯血腥的人,那么她能够如此镇定,大概只有这种行业的人才会有的镇定吧,老板看人一贯很犀利。
梅芯闻言略抬了下头,视线依然没有对上对方,那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也许是一种自卑吧,她从来都不敢去正视在她前方的人,尤其是陌生人。
她眼神散漫,但是回答倒还镇定,甚至有点自嘲:“很遗憾,我只是护士!”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口吻令那个老板挑了下眉,沉默一下道:“也可以,专业就行,你过来给我把子弹取出来!”
梅芯闻言一愣,仰头去看,可惜视线模糊了点,只感到那迎面而来的凌厉一瞥,当即让她又低下了头。
“什么?”身边的那位这回疑惑了:“老板?这……!”他显然不认同这个决定,然而沙发上的人一个眼神便让他噤声了。
他放开老板,将随身包里的手提打开来,从液晶电视上和VGA电缆链接上,几秒钟后便和需要的大洋彼岸另一头等候在那里的人取得了卫星视频联络。
这个地方的网络经过了特殊的小改动,这是他们的秘密,所以才会在这时候一定要来到这间房间,本来他认为这个不应该在一个外人面前展示,不过既然老板不在意,他便不需要多说。
梅芯看着那个男人无声的忙碌着,自然是不明白他在捣鼓啥,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感觉的到那个如狼似虎般的眼神,很锐利,很令人胆寒。
那是可以透进你骨子里去的尖锐,站在这样的视线里,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只赤裸的羔羊。
直到那个电脑屏幕里出现了一个人像,和那个男人打了一声招呼:“厉老板,我已经收到了信息等候多时了,您确定要自己动手么?这存在着很大风险,我不建议这么冒险,作为您的朋友,我还是建议你去正规的医院。”
这个厉老板用不可婉转的口吻道:“不用了,我知道在做什么,你只要在一边指导就可以了,现在我这里有了个专业的人士了,比起阿康,这位一定可以胜任!”
男人表情冷漠的说着,视线不经意剐过站在那里的女人。
“哦,是么?那好吧,康展先生,请让你家老板躺好,把摄像头对准伤口,那个专业人士呢?可以开始了!”
那个叫康展的默然照着对方说的做好,又朝杵在那里的梅芯喊道:“请您过来动手!”
梅芯只是犹豫了一秒,还是上前来,她虽然不是啥具有奉献精神的人,但是要她面对伤患无动于衷还是做不到,而且她尽管迟钝,还是明白的,这个时候,她反抗毫无意义。
她走到沙发前,蹲下来,康展又从卧室里取来一个专业的医疗急救箱,她都不知道这玩意从哪里冒出来的,很明显,这个地方确实是人家的地盘。
这时候视像里的人板着脸道:“请问小姐你懂子弹外伤么?”
“很抱歉,我只是一名护士,处理外伤不算很有经验,弹道伤更是没有过!”她很老实的交代,这本来就不是她的特长。
对方叹口气:“算了,好歹比阿康好点,这样吧,小姐,至少你懂处理伤口和认识器械,你照着我说的步骤来,不要紧张就可以了!”
梅芯漠然点头:“好的!”
对方显然对于梅芯的这种态度很满意,又将视线转向厉老板的伤口,指导着梅芯将伤口外的衣衫用剪刀剪开暴露出来创面,不仅对方有一丝吃惊,连梅芯都觉得震惊。
这个伤口不小,位于左胸锁骨下二厘米左右,伤口处焦灼着隆起的皮肤,显然子弹是近距离击打的,血在不停的流出来,那血势很大,这样的伤,都不听到这个人一丝一毫的呻吟,果然是个狠家伙。
先将一袋羟乙基淀粉代血浆液挂上输液器开通了静脉通路,这倒是她的专业,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交给了康展提着。
“消毒后用手术刀片划开伤口扩大创面,小心不要伤及筋膜和锁骨下深静脉,得上一点麻醉!”对方开始指导她取弹头。
“不行,直接上,我忍得住!”厉老板的声音就在她头顶,那种通过胸腔共鸣后的震荡感令放在他胸口上的梅芯的手抖了一下,又很快镇定了。
这个男人反对用麻醉,他说他现在需要绝对清醒的头脑,他容不得出错,也希望用痛来保持清醒。
说到底,这家伙就是自虐。
自然他的决定,永远没人敢反对,梅芯依然只有照着指示一步步的切开皮肤,用止血钳伸入伤口去取那颗镶嵌进去的子弹头。
即便是她这个不受伤的,都感到痛,可是当事人却真的连吭都没吭一声,她并不算是个好医生,因为这种血肉里取东西的事她从来没干过,想到是在没有任何麻醉情况下深入人肉,她就有些手软,甚至几次失手都没能够取出来子弹,可是对方这时候却一声责备也没有。
她感到歉意,虽然不敢抬头看,可是她感觉的到对方盘旋在头顶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可是那紧绷战栗的肌肉无声的告知着他忍耐着怎样的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的了得。
她不由伸出另一只手来,在那个伤口四周无意识的轻揉,她的四肢一贯都是冰冷的,因为从小作姑娘的时候月经不调,可是没人能够给她调养,后来的那次流产月子期间不仅没有休息好,还被林林总总的事烦恼的没有开怀过,这血亏也就跟定了她了。
即便夏日炎炎,她也是手脚冰凉,体质虚寒。
这种凉,带着轻柔的抚摸,多少可以缓解一下疼痛,尽管不是很有用,也算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在她纤细的手触及那相对火热的肌肤时,对方胸口一紧,随后略略松了松。
随着她的抚摸,一丝丝冰凉透过来,头顶的男人眼里掠过一抹光,在他身边一直关注着的康展第一次看到老板眼里有种可以说是动容的意味闪过,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当然,第一次总会有第二次,后来多了也就习惯了,只是这第一次,只觉得像是幻觉。
梅芯是不知道的,她从来不去看人的眼,也不喜欢人家看自己的,只是在她此刻有些紧张的时候,对方放松了一下肩膀的肌肉,并且轻轻说了一句:“别紧张,我忍得住!”
这给予她很大的鼓舞,在三次失败后,顺利钳住了子弹头,夹了出来。
“太好了!”视线里爆出了一声喝彩,梅芯长吁口气,这才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这一个夜晚,对于梅芯来说,颇有点惊心动魄的味道,也算是体会了一回刺激的人生。
她来寻求的这一个月放纵,却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一个插曲,这再一次证明了她的人生,从来就不是她可以主宰的。
取出了弹头后,她又帮着清理了男人身上的血迹,消毒清洗了伤口,按着吩咐一步步缝合后再包扎好,遵照医嘱注射了抗生素,余后的事,就没有她的用处了。
总算对方还是通人性的,指挥她忙碌了半晚,当她退开去取下消毒手套时,对方说了一句:“很抱歉麻烦你,谢谢!”
很显然,这位虽然是霸道而且充满了戾气,但是从衣着和谈吐看来,是那种高高在上礼仪完备的人,他既然不表示出更大的恶意,梅芯也聪明的不再表示出自己那点反抗,充其量她的爪子挠不到对方分毫。
“如果累了,您可以去休息,卧室你可以继续用!”仿佛这里真的是他的地盘,他用一种施舍的口吻命令式的道。
梅芯没空计较这些,她确实很累,点了下头漠然的进了卧室,一头扑倒在床上。蔚锦绣说:
咱们家这位厉先生很霸道吧,捂脸,咱就是喜欢这样的男人呢,木办法!
第六章惘然闲逛
很快她就睡着了,在这个地方她没有前一阵子的失眠,这是她感觉最好的,看起来这个疯狂决定并没有错。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着没多久,康展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看了下,确定她睡熟了才出来朝自个老板点了下头。
他的老板多少带了诧异的感觉,这个女人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故作姿态?两个陌生男人就在外头,她倒真能睡得着。
说她胆大,可是那种躬背低首的姿态明显就是一个性格卑微的人的表现,说她胆小,面对俩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面对诡异的伤患,她却能够视若无睹睡觉,这实在是太令人感觉矛盾了。
不过相对于这份矛盾的好奇,他现在有更大的事要处理,将这个小问题抛一边,他冷然道:“和大马联系,让万叔把童家的资料送过来,另外,把妙妙送回老屋去让姨奶奶看着她,这几个月不许再出来胡闹!”
康展点头,迅速的按照老板吩咐做,手在键盘上飞舞,42英寸大的液晶被切割成许多的屏幕,一封封邮件被发往世界各地,一个个回持被一一处理,有伤在身的老板依然用他强大的意志力处理了今晚突发事件后所需要处理的一切,才在凌晨二点熄了灯休息。
迷迷糊糊他们刚入睡不久,却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
像他们这样曾经经历过许多磨难的人有一种天生的警惕,不会轻易熟睡,这种声响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大了,足够引起他们的警觉。
然后就看到那个睡在卧室的小女人背着个背包从里面出来了。
轻手轻脚的好像怕吵到人,做贼似的溜到门口开了门出去。
“老板?”康展问。
男人沉吟了下:“去跟着,没有必要不要惊动她!”
康展很快便跟上了前一步出去的梅芯。
梅芯可不知道她身后有了条尾巴,只是今日她一开始就做好决定要进行市区游览。
她这个人不做决定,一旦做了,就要进行,哪怕天下刀子,所以她虽然昨晚睡的晚,但是一大早还是定好的闹钟起来了。
天,还是蒙蒙亮,这个B城最大的商业街区还才刚刚结束一晚上的喧哗刚进入沉寂,只有环卫工在打扫,这时候起来的大抵都是些小市民,还有就是旅行团的。
自然,他们和她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去看那个广场上的升旗仪式。
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广场已经聚集了来自不同世界的人,当然,黄皮肤的最多,那些个拿着照相机争先恐后占据绝佳摄影位置的人顶着标志的帽子,全都是来自各个旅行社的。
梅芯也混迹在这片人群里,默默的看着前方那从高大的门里走出来的一个小队,整齐划一的动作,响亮高亢的口号,和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一样的动作,那抹红云,就这么徐徐冉冉的升起来了。
其实要说啥感觉,她觉得没有,至少没有啥激情澎湃的感觉,充其量,她只是在完成儿时那点曾经的梦想而已。
村里老人絮絮叨叨的提起过不知道多少遍对这个仪式的向往,他们一辈子没能够走出去,也就幻想了一辈子,幼小的时候她也就被感染了这份亟盼。
然而时过境迁当愿望达成的时候,她觉得也没有啥真那么较真,自然,她无所谓爱国那么高深的心里,也不认为她这么的冷淡有什么可耻的,她仅仅是一个小人物,当生存都成为问题的时候,那种所谓的崇高也就无法有心去感受了。
抬头望去,那红红的摇曳和日头初生时的鲜媚相映成趣,带着浑然的味道,也带着血的刺目。
身后很多人都在急切的按下快门,她也想过留一张,只是转念一想,一个月后她也许就不在了,要这照片给谁看去?
她眨巴眨巴眼睛,涩涩的收回目光,随着散去的人群也慢慢离开广场。
然后开始非常没有目的的乱窜。
跟在她身后的康展有一种跟在没头苍蝇后面的茫然感,这个女人毫无目的的瞎逛,在他看来纯粹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可是他又不放心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对手派来的奸细。
所以他只好继续和梅芯一起没头没脑的乱走。
平生第一次他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满世界的乱逛。
看起来,她真的像是一个游客,走遍这个四九皇城的边角,似乎她对这里每一处都很有兴趣,又似乎对每一处都没有留恋,她仿佛一个从没出门过的人,和熙熙攘攘的游客一样不停的逛,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住在顶级套房里的人该有的作风,然而又确确实实她是存在在那个房间里的。
最后当斜阳西下的时候,终于梅芯结束了一天的晃悠,回到了酒店。
她视若无睹房间里另外存在的那一个,自顾自走进了卧室。
康展拉着脸向老板报告了她一天的行踪,颇有些感慨这位大小姐的脚力真不是盖的,连他都觉得腿酸,这位居然一天不带歇脚的。
男人对于这个一天的行踪只是挑了下眉,没有表示。
第二天梅芯依然又大早就出门了,这一回,她倒是坐上了汽车,前一晚她在旅行社定了一日游香山红叶的行程,这时候是一年里最适合看红叶的,所以可想而知,这目的地里,有多少人流。
无语的看了看比红叶还要热闹的人头,还有吆喝的琳琅满目的摊贩,各个打着小广告牌的黑车司机,山脚下的这种热闹一路在蜿蜒着向上。
她曾经和周怀杰有过几次出外旅游的经历,那是周怀杰单位组织的,那时候还不算关系最僵的时候,她得到的经验就是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景点留影,回家一问,啥都不知,满处人头,看景看人?
后来关系更加痛苦,她便再不可能和他假意的扮演和谐的夫妻,她不善交际,自然也并不喜欢和他单位人过于熟悉。
又再回忆过去了,梅芯裂了下嘴角望望远处,在一棵并不很美的树干前停下来。
所谓景致,大凡要靠人的心性,不美的可以很美,美得也可以显得毫无生机。
自然,她也没有那么高雅的情趣来欣赏美景,只是贪图一下安静。
这颗残缺疏落的树上稀稀拉拉没几片红叶,所以四周没有吸引什么人,反而清净,躲开了大人流她仰望着这颗树,从稀疏中看那透过来的光芒,闭上眼感觉那光一寸寸移动,转移着方向。
这种感觉和她的人生很像,寸寸消逝。
很久后,她才动了动,从半山腰又下来了。
谈了辆黑车,也没在意对方胡侃的价,上车走人。
高兴的这哥们心里头大呼找了个冤大头。
梅芯也没计较这,心里头明明是知道这钱花了冤了,但是平生第一次没有去计较,还是那个意思,花钱尽爽。
她这么没目标的瞎逛又过了些个日子,自然她并不知道这些都落在人家眼里,不过她觉得和她相处在一起的这俩个陌生人似乎没有很快离开的意思,但是也没有找她麻烦的意思。
这么古怪的相处方式,在她的漠然,对方的沉默中,诡异的相安无事。
她每天进进出出对方也不为难,这俩个人每天占据着那台大屏幕忙碌着她也不过问,似乎谁也不打搅谁,只是换药的时候那个叫康展的会来要她帮忙。
她秉持一贯的漠然干完事走人,不多问,不抬头,甚至对于那个总是时不时盘旋在脑袋后的眼神也学会了视若无睹。
她这种上道的行为让对方似乎还是满意的。
大概也觉得过意不去,对方总是会在她回到客房的时候准备着丰盛的饭菜,都是从下面的有名的餐厅里直接指定的特色菜肴。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吃到这样的美味了,当对方客气的邀请她一起共进的时候,她也只是犹豫了数秒,不是她矫情,实在觉得对于这个姓厉的老板来说,他的邀请是不容许拒绝的,而且她也觉得,她付了那么大一笔钱却无法享受到单独占有房间的利益,这明显是吃亏的。
既然对方补偿,谦让毫无必要,说起来,这还是她一个纯粹的小市民的心里考量,原谅她,注定是个穿上华丽袍服也扮演不像贵族的。
但她也不愿意和人共进,这两个人她本能的不喜欢接触,甚至是厌恶的,这些人身上有种戾气,是她无法接受的,但是她总是小心的尽量不表示出来,挑了自个喜欢的饭菜,她提出自己回房吃,厉老板并没有反对,她乐颠乐颠的捧着吃食肆无忌惮回卧室解决。
直到有一日,伤好很多的厉老板不经意走过卧室,从没有关的门口看到她毫无形象的盘坐在大床上边看电视边吃托盘里的美食,作为艺术般摆放的食物被她捣弄的七零八落,吃相非常不雅观。蔚锦绣说:
想象一下厉先生此刻的心里赶脚,灭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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