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奔去。连月纤手一抬,一缕指劲凌空射去。那婢女全身一颤,也立即僵立当场,无法动弹。又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连月才收手站了起来,对夜露夫人微微笑道:“行了,我已经帮你打通了体内的郁结,你只要再休息两天就会完全痊愈的。”夜露夫人果然感到舒服多了,除了精神稍差以外,再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她从床上坐起来,靠在软枕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反而要帮我治病呢?”连月疑惑地问道:“我实在想不通,夫人有什么理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寻死觅活呢?”夜露夫人默默地看着窗外,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脸上流满了泪水。良久,她嘤嘤哭道:“老爷都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连月听了,心里顿时掀起了一片狂澜,她没有想到,夜露夫人与文哥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深到愿意和他同死。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水帘石洞,在黑色森林,在天猎城,每当尧天濒临死亡的边缘时,她的心里总是在第一时间就决定,如果他死了,自己也绝不独活。尽管他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做过许多对不起她们的事,但她们此心却始终不渝。唉,可怜天下女人心!看到夜露夫人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是一阵揪痛,若是她知道文哥正是死在自己丈夫的手下,她将会是如何反应呢?其实,尧天和文哥也是前世无仇,后世无冤。听尧天常常说,他心里一直挺佩服文哥的,如果不是他领兵来犯,他真希望与他结为生死朋友呢。都怪那可恶的战争,它使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小孩失去了爸爸。可是,又是谁发动的战争呢?文哥虽然是听命于夜叉城主,但他是大将军,也是发动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之一。他是一个受害者,更多的却是一个施害者。对于他,我们到底是应该同情,还是应该谴责呢?沉默良久,连月终于出言劝道:“夫人节哀!将军难免阵上亡。人总是要死的,我听说大将军是战死在沙场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夫人应该为有这样的丈夫感到骄傲和自豪。若是他看到夫人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恐怕死后也不得安宁呢。”夜露夫人好不容易才止住悲泣,低声道:“对不起,我是不该在客人面前失态的。”“没关系。”连月淡淡道。“我想我也该走了。”“那怎么行呢?”夜露夫人忙从床上爬起来,拉着连月的手,诚挚地挽留道:“你治好了我的病,又帮我解开了心结,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怎么能让你就这样走了呢?”连月谦逊道:“这也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擅自闯进了夫人的卧室,还惊吓了夫人,万望夫人见谅。”夜露夫人笑道:“若不是你擅自闯进来,我又到哪里去找你帮我治病呢?看来我们俩也算是有缘,完全是老天帮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连月见她说得恳切,反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底细,她还会这么热情吗?“你请坐!今天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夜露夫人转身对婢女们呵斥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客人沏茶去?”那些婢女都被连月制住了穴道,哪里动得了?连月微微笑了笑,连忙上去解开她们的穴道。这些婢女平常都生活在深闺里,虽然住在大将军府,也听到一些打仗的故事,但她们那里见过这么高深的武功,要她们停就停,要她们动就动,简直是神奇得不得了。而且,夜露夫人已经病得恹恹的,她只是跟她握了握手,马上就能够起床了,就象没事的人一样。连月的年纪看起来比她们还小,却有如此本领,她们心里都对她佩服不已。夜露夫人拉着连月在绣墩上坐下,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闯到我这里来?”连月答道:“小女子叫月兰,刚才正在城里走着,突然有五六个人围住了我,我奋力冲了出来,慌不择路就逃到这里来了。”夜露夫人听了,顿时大怒道:“那些巡逻队都干什么去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出来管一管吗?风儿,你给我将大执事叫来,让他到军中去起一趟,这件事一定要严办不可。”夜露夫人看到连月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是有人见色起意,拦路调戏于她。所以,她对连月的话深信不疑。连月吓了一大跳,如果将大执事叫来,她的身份还不是当场就露了馅?她连忙拦住风儿,道:“不要去了,这点小事怎好意思让夫人兴师动众呢?况且,如果没有这件事,小女子也不可认识夫人,说起来还应该感谢他们呢。”夜露夫人听了,心里一喜,觉得连月说的也有道理,只好算了。回过头来,她又细心安慰道:“月兰姑娘,你放心,若是你以后还遇到这样的事,你就跑来告诉我。不管对方是谁,我一定帮你出气。”“谢谢夫人。”连月口里虽这么说着,心里却颇不以为然,暗暗忖道:“好大的口气,如果是对方是夜叉城主,你也敢去管吗??涫担孤斗蛉怂档囊坏阋裁挥锌浯蟆K唤鍪俏母绱蠼钠拮樱彩且共娉侵鞯那酌妹谩R共娉侵饔胝馕幻妹玫墓叵迪嗲星酌埽娜肥呛芏嗍虑槎家盟值摹<偃袅轮懒苏庑欢ɑ岫运文肯嗫吹摹R孤斗蛉擞治实溃骸澳愀崭战吹氖焙颍皇亲急赣媒4涛衣穑课裁春罄从殖鍪志任夷兀俊绷虏缓靡馑嫉匦α诵Γ猷榈溃骸靶∨拥笔币膊皇窍肷蹦悖皇窍虢蛉丝畚酥剩萌媚愀锏奈涫抗怨苑盼页鋈ァ!薄翱畚酥剩俊币孤斗蛉说纱罅搜劬醋帕隆!笆堑摹!绷碌馈!拔业笔敝还颂用幌氲胶锖看辰蠼母侠戳恕5任曳⑾值氖焙颍币淹砹恕N抑溃么炒蠼退悴皇撬雷铮辽僖不岜蛔トプ蔚摹?不得已,我只好出此下策,还望夫人见谅。”夜露夫人哈哈大笑道:“你只知道擅闯大将军府是死罪,难道就不知道劫持大将军夫人也同样是死罪吗?”“请夫人恕罪!”连月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连忙站起来谢罪道。“看你怕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治你的罪呢?”夜露夫人呵呵笑道。“你不仅没有罪,而且还大大有功,我还要重重地赏你呢。这样吧,你们虽然年纪相差较大,但是,你我一见投缘,你就留在我身边怎么样?”对于一般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件难得的好机会,但是,连月乃是堂堂的血玉令主夫人,岂会屈身于一个已故大将军的夫人手下为婢呢?她婉言谢绝道:“非常感谢夫人的美意,若是能在夫人的手下做事,确是月兰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过,月兰是走南闯北惯了的人,几个伙计目前还住在客栈里,我们不日就要南下。有违夫人的好意,还请夫人原谅。”夜露夫人听了,不禁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已经三十多岁了,膝下却没有一男半女,而且丈夫也去世了,的确是够寂寞的。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投缘的姑娘,真不愿意就这样让她离去。连月发现夜露夫人也是一个真性情的女人,不忍使她伤心,只好给她一个安慰道:“我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动身,蒙夫人不弃,我有时间一定来拜访夫人。而且,我们这次去南方,也是多则一年,少则几个月便会回来,到那时,若夫人还想着月兰,我一定前来陪伴夫人。”夜露夫人听了,顿时回嗔作喜,忙道:“那好。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呀。”连月装作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沉重的负疚感,觉得欺骗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一种罪过。但是,命运已经将她们安排在对立的位置上,她又能奈何?两人正说得起劲,婢女丝儿和竹儿就象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高声嚷道:“好消息——”她俩蓦然看到夜露夫人已经起来了,正坐在绣墩上与一个陌生的女人亲热地说着话,不由吓了一大跳,忙将冲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夜露夫人狠狠地横了她俩一眼,嗔怪道:“看你们俩疯疯癫癫的,成什么体统了?”丝儿和竹儿都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地上前禀报道:“大执事让我们来告诉夫人,说老爷在前线根本没有死,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夜露夫人和连月听了,全都一震。“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夜露夫人连忙问道。丝儿道:“大执事说,这是城主大人刚刚告诉他的。他说,城主大人也是刚刚接到报告,正准备派人来告诉夫人呢,刚好大执事去见城主大人,就把这个消息带回来了。”连月心里立即嘀咕开了。文哥明明被尧天杀死了,连尸体也被安葬在雅安城外,怎么会没有死呢?假如是夜叉城主故意捏造一个文哥没死的消息,他有必要用这个假消息来欺骗夜露夫人吗?而且,他说过几天文哥就会回来,如果消息是假的,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戳穿,到时他又如何向夜露夫人交代呢?假如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死在雅安城外的那个文哥又是谁呢?难道竟有两个文哥不成?如果那个死去的文哥是假的,固然可以骗过雅安城的人,但他又如何骗过天堂城那么多的将士呢?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谜!连月就是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出这中间的谜底来。夜露夫人却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地对婢女道:“快!快帮我换衣服,我要亲自去见城主。”竹儿道:“大执事让我告诉夫人,府里正在闹刺客,请夫人千万不要轻易外出。他已经从城主府调来了五百精兵,加强大将军府的防卫。”说完,又忍不住狐疑地看了连月一眼。夜露夫人微微笑道:“闹什么刺客?他就是喜欢小题大作。你立即去告诉他,就说警报已经解除了。”她知道,大执事所说的刺客,一定是眼前的这个月兰了。肯定是月兰进来的时候被侍卫发现了,将她误认为是刺客了。就算月兰真的是刺客,以府里的侍卫还不能对付,非要去借什么精兵吗?如果月兰真的是刺客的话,她早已刺杀成功了,就是借了精兵又有什么用呢?风儿是众婢之首,她看到夜露夫人执意要去见城主,不由担心道:“夫人,您的病才刚刚好了一点,恐怕还不能外出,是不是由奴才——”“毋要多言。”夜露夫人打断她的话道。“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如果我不能听到准确消息,我的心里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安稳的。”大家听了,只好分头去进行准备。“夫人要出门,小女子也要告辞了。”连月道。“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夫人能够应允。”夜露夫人立即快地答应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连月道:“小女子擅闯大将军府,恐怕那些侍卫和兵丁不会放过小女子。我想随同夫人一起出去。”“行啊。”夜露夫人道。“有我在,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连月道:“话虽如此说,但理不可废。小女子毕竟犯了擅闯之罪,蒙夫人宽宥,不予计较,但在众侍卫和兵丁面前却不好交代。小女子斗胆,想坐在夫人的马车里悄悄跟着夫人出去就行了,不愿惊动别人。未知夫人意下如何?”夜露夫人见她想得周到,更是对她喜爱非常,立即点头同意了。她亲自走到屏风后面,从柜中取了一块令牌递给连月,道:“这是大将军府的令牌,持此令牌可以在大将军府里通行无阻。如果你想要见我,可持此令牌直接来找我,再也不必偷偷摸摸地擅闯了。”“谢谢夫人!”连月大喜,立即伸手接过了令牌。雪儿和月儿来请夜露夫人前去梳洗,夜露夫人向连月笑了笑,随着两婢走了出去。这时候,风儿悄悄地来到连月身边,低声道:“月兰姑娘,不知您将瑟儿怎么样了?请您将她放出来好不好?”连月此时才想到婢女瑟儿被自己制住了穴道,还留在仓房里呢。她不好意思地对着风儿笑了笑,转身向仓房走去。走进仓房,瑟儿还瑟瑟地站在屋子里。连月连忙上去帮她解开穴道。由于穴道闭的时间较久,体内的血脉一时难以畅通,连月又为她活血通经,歉声道:“对不起,让你等久了。不过,你这套衣服我还想借穿一下,只好委屈你暂时穿上我那套衣服了。”瑟儿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好捡起连月的衣服穿上。不久,夜露夫人也出发了。连月坐在她的马车上,果然无惊无险地走出了大将军府。07_01第六卷第一章巧施毒计
方旭和迪龙趁着城门口一片混乱的机会,迅速冲出了城门,摆脱了守城兵丁的追赶,立即催马向南飞驰而去。两人正在暗暗庆幸,方旭忍不住回头向天堂城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他顿时惊得魂飞天外。只见天堂城里奔出十多条人影,正飞快地向他们追来。从这些人奔跑的速度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士。方旭并不是狂妄自大之人,他看得出,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武功都绝对不亚于自己,甚至还可能超过自己。而自己这边,除了严正的武功较高之外,白定远、风云、伊胜三人的武功与自己只是伯仲之中。迪龙的武功还未入流,对付一般的武士也许还算可以,若要与这样的高手对阵,那就根本不是敌手。要对付这样的高手,就算是单打独斗也,谁胜谁负也难以预料。而现在对方是己方人数的两倍,在这种情况下,己方可以说是一点胜算也没有。方旭心里不由暗暗叫苦,真的弄不清,天堂城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武功高手呢?如果他知道天堂城的天卫达到五十多人,他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快跑!敌人追上来了。”方旭来不及多想,立即向迪龙发出警告道。迪龙回头一看,也吓得面色苍白,惊呼道:“我的天哪,他们是城主府的天卫!”他是迪斯将军的儿子,又久住天堂城内,自然知道城主府天卫的厉害。这些天卫是夜叉城主手下最有力的杀手,如果说文哥是天堂城战无不胜的战神,那么,城主府的天卫无往而不利的杀神。据说,如果他们要出手对付一个人,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他们的手下;他们若是要杀一个人,这个人一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天堂城之所以能够在北方崛起,并且成这北方诸城之上的一方霸主,当然不是幸至的,他们的确有值得骄傲的地方。方旭听到迪龙的惊叫,虽然来不及详细询问天卫的情况,却也知道,天卫一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组织,否则,以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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