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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兆锡连忙让酒保拿来一杯白开水递到她面前:“你喝不惯这个酒?”

甘擎推开水,闭了闭眼睛:“我喝不惯任何酒!”

原来根本不会喝酒。那她为什么还喝?连用白开水缓冲一下也不肯?!

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了一会儿,墨兆锡酝酿一个话题,想缓解一下气氛,甘擎却忽然说:“你是律师?”

墨兆锡有点受宠若惊:“你猜到了?我刚才提到的那个特别能说的女生就是我一学妹。”

她深深吸气,又灌了一大口,这次她应该是在尽力控制自己别表现得那么夸张,只是把脸埋了起来,响久,墨兆锡拍拍她的背:“嘿,你没事吧?”

“没事。”甘擎摇头,抬起脸来,双颊在酒吧冷色调的灯光里却染上一层透明的粉红色,“你们律师,把死的说成活的,把直的说成弯的,把真的说成假的,把错的说成对的,这真有那么引以为荣么?法律是干什么的?是维护公平正义的,就算你们这些律师再舌粲莲花、能言善辩,为了一个犯了错的人成功脱罪,让受害者枉死,就真的那么值得……”

她苦笑,眉头揪成让人心疼的一个结,泪水潺潺地落下,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趴在吧台上无声地抽噎,声音很小,混杂进酒吧里的音乐,几乎听不到。

墨兆锡十分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找什么话题不好,偏找这个。

手忙脚乱地找酒保要纸巾,酒保磨磨蹭蹭地半天都没回来,甘擎突然抬起脸,满面泪痕,不过,她的妆一点也没花掉,精致依然,看来要么就是她妆化的不浓,要么就是她的化妆品防水性能特别强。

“你别哭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不知不觉手便伸过去,抹掉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珠,定定捧着她的脸看她,“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每个罪犯都有请律师为自己辩护的权利,这也同样是在维护法律的公正。”

“一丘之貉!”甘擎恨恨地骂了句,偏头闪开,牙齿刚好磕到了他的手指。

墨兆锡嘶地抽气拿回手,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解释:“是这样的,甘擎,其实我现在只是个企业的法律顾问,罪大恶极的刑事案件我早就不碰了,你可千万别迁怒于我啊,太有失公允了。”

她抿直嘴唇,眼珠滑到眼角看他片刻,醉醺醺问:“那你为什么不再接……刑事案件?”

墨兆锡收回了视线,干涩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大概……是担心当面对你说的那种案例时没办法应对自如吧。”语调一转,他又欢快看着她地说,“还是在‘华逸’弄弄合同、谈谈判,这种不要过度拷问我人性和良知与法律之间的冲突——的工作,比较适合我。”

甘擎的醉意已有八分,强撑地挑了挑眉梢,口齿含糊问:“为……什么?”

墨兆锡凑到她脸边,刻意压低声音yīn森说:“因为……我的人性在女人身上从来体现不出来。”

一杯威士忌进了胃,又哭了一阵,她的眼睛努力地开开合合,睁的显然有点费劲,眼前墨兆锡的影像越渐模糊,“咚”一声,脑袋一歪,她竟然就那么呼呼呼地睡着了。

墨兆锡从不掩饰他邪恶的内心,也坦诚自己就是居心叵测,就是想把熟睡的甘擎从酒吧接回自己的家,然后好好研究一番,占个领地,做个标记,留个记号啥的。

但是那天晚上,当看见衣衫都有些不整的甘擎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滚几下,然后,乖觉地踢掉高跟鞋,拱进被子里,睡得一动不动时,他居然忍住了!那他妈根本不是人能干的事!

扑到软绵绵的小羊是禽兽的本能啊,可他连她一根手指都没动……

对,他简直禽兽不如!否则,他要是真是一只禽兽,早在那天就给她吃干抹净了!

墨兆锡觉得何仲很禽兽,一定没有他当年的定力,所以甘擎今晚极度危险。

9

9、09

两人都没有开车,何仲扶着甘擎坐进了出租,把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

甘擎无知无觉似的睡得很香,昏黄的街灯打在那浓密卷翘的睫毛上,留下一片毛嘟嘟的可爱剪影。

她坚持说她不再是四年前的小女孩儿甘擎,可现在放下一脸冷硬的酣甜睡颜映进他的瞳仁里,恰和她四年前稍微多喝一点就醉得不省人事的明丽容颜完全重合。

车窗外,霓虹璀璨,灯火辉煌,整个城市在夜里招摇绽放和挥霍着它的妖娆,而何仲的心在回到A市后,第一次是这样的清晰且平静。

甘擎是真的不再爱他了吧,她连恨都觉得没有必要给他了。

或者……何仲曾经不止一次怀疑,甘擎是否真的爱过他?如果爱过,她当初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放弃?

他还相信甘擎会等他。

时光假若倒流,重新回到交叉点,他会如何抉择?

他曾在那个晚上把方巾系在她的鞋子上,妄图彼此牵制,却可曾真的绑住她的心?

也许那紧紧缠绕的丝绵最后绑住的只是他自己……

甘擎这些年都没搬过家,两室一厅80几坪的公寓,不算小,也不算大,卧室还附赠一个小型露台,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区附近是A市里最太平的一块地方,而且交通非常方便,卫生也不错。

她还是习惯把门钥匙放在包的暗兜里面,何仲取出钥匙打开门。

甘擎眯着朦朦胧胧的眼睛,在何仲转身想要关门的时候,迷糊地推开何仲,脱了鞋摇摇晃晃地向屋子里走。

可惜没走两步,“啊!”凄厉短促的一声嚎叫,左脚绊右脚,她竟然“咚”地跌倒了,结结实实地和地板接个了吻。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四肢不协调到自己把自己撂倒的人。

“甘擎!”何仲门还未关严实,听见闷声,便回身去扶她。

甘擎瘪着嘴,哼哼唧唧地从地板爬起来,意识仍是模糊的,何仲无奈转头笑笑,扶着她往里屋走去,可甘擎路过沙发,怎么也走不动了,身子一歪,打个滚,整个人窝进沙发里,脑袋沁起来。

何仲扒了扒她肩膀:“甘擎,进卧室里睡吧。”

她脾气很糟糕,乱挥手臂,打开绕她清梦的手:“滚开!打扰我睡觉者,我诅咒你一辈子没人爱……就像我这样的……呼呼……”

何仲皱眉,缓缓从沙发边沿站起来,她的调皮话听到他耳朵里,却让心中涌上来一股难言的苦楚。

爱她,他也许不是做不到,只是四年前,他没想去爱。

何仲脱掉外套,盖在甘擎身上,轻拨着她的碎发,身子越压越低,唇渐渐凑到了她露出的耳垂旁边……

忽然,“咣当——咣当——咣当——”门外蓦地传来几声敲击的巨响。

甘擎烦躁地堵住耳朵,不断嗯嘤,何仲立刻直起身去查看。

原来是忘记锁门了,他探头向走廊里望,没再有什么异动,关门之前,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喂?姨妈。”

女人的声音和蔼且有耐心:“喂,何仲啊,我听说,你现在和甘擎在一起?”

何仲敛了敛眉毛,走出门:“嗯。甘擎有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抬头透过楼梯层层叠叠的扶手空隙看去,又低头向下找,试图找到谁的影子,“您……这是听谁说的?”

“咳,别管啦,反正我有我的眼线。”林兰的语气里是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顿一下,正了正嗓音,“对了,你啊,该把持的时候得把持住,以后和甘擎有多的是机会相处,慢慢来,她和别的女孩儿不同,你先不要对她做……”

“咳——”手机那头传来姨夫墨雒藐的轻咳,“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让他们按他们年轻人的思维自由发展——”

林兰气吼着打断:“啧,你懂女人吗?和你结婚三十多年,也不见你懂我多少!没让你发表意见,你就看你的书得了!”

何仲低低苦笑:“姨妈,您真多想了,我把她安顿好,这就打算回家。”

“对嘛。”林兰满意,“你也喝酒了吧,规规矩矩地,千万别开车,听见了吗?”

何仲连声答应,回到客厅里再看一眼甘擎,把门锁好,按下电梯按钮:“姨妈,我没开车。”

“好,那你早点回来,我让陈嫂给你做了宵夜,咱娘俩一起吃。”

“知道了……”

何仲的声音在走廊里已经消失,墨兆锡才从和甘擎家隔了三层的19层拎个木棒下来,一路从“金达莱”跟过来,方才透过那条不窄的门缝,看见何仲步步紧逼差点吻到甘擎,他就用这家伙制造了噪音。

想从他眼皮子底下把小羊叼走?何仲,你还是先回家喝汤吧!

墨兆锡在门口徘徊踌躇,几次举起手想敲开门,迟疑之下,坐到了她家门对面的楼梯阶梯上,点一颗烟,过了几秒,走廊里的声控灯渐次熄灭,只有猩红的烟头在暗夜里明明灭灭。

他们允诺过彼此,除了身体关系,不能妄图进入对方的生活乃至生命,否则,打破承诺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结束关系的一天……

他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这样贸然闯入她的家,不过,他也只是想她平安、不被何仲吃了而已。

准备离开之前,他忽然转念一想,丫的,谁又能保证那只禽兽不会杀个回马枪?

所以,唉,墨兆锡叹了口气,顺势向后倒,直躺在楼梯蹬,两只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阖了眼睛独自体会这种吃不到但还必须守食的苦痛……直到黎明第一缕金色的晨光肆无忌惮将他唤醒。

甘擎对酒醉之夜的印象停留在了何仲十分挫败难看的脸色上,恍恍惚惚地,她就到家了,醒来之后发现她正盖着他的外套。

眼看国庆逼近,这几天,整个公司都在为国庆期间内一系列的活动做准备,两人忙得就算有交集也顾不上谈其他,最后一次会议开完,何仲忧心忡忡地趟在椅背上揉太阳穴。

甘擎路过会议室,看他还没走,便进来问:“还在为活动的事伤脑筋?”

何仲一看是甘擎,直起身,捏了捏眉心叹气说:“是你啊,刚才开的会,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甘擎做到他旁边的椅子里,有些好笑地说:“好像是我在问你问题。”

何仲无奈摇头,微笑似乎不再那么迷人和令人痴醉:“如果我说,我现在对这次活动有点……有点不自信,你相不相信?”

“你一向都很有自信的。”甘擎给他一个鼓励的笑。

何仲长长吐气,枕着手臂抬头看天花板,温吞地否认:“不,很多时候都不是。”

甘擎是有点惊讶,但她并不太想听到何仲接下来说出的理由。

“至少在你面前,我现在就不是。”他语气幽幽轻轻,空气中弥漫了一点暧昧的味道。

甘擎哑然,不禁感慨,女人的第六感是在太准了。

“可你一点都不像把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的人。”她语气笃定。

何仲忽然放下胳膊,转脸严肃看她,却没说话。

甘擎耸耸肩,接着说:“工作上,负责活动的不是你一个人,你有压力,其实大家都有。我是你的下属,所以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分担,解决所有出现的问题……你知道吗,你的自信与否也不仅仅关乎你一个人,也影响所有部里的同事,包括我在内。简而言之,你不自信,我就比你更不自信……这下,算扯平了吧。”

甘擎一脸孩子气,惹得何仲绽开欣慰的笑:“扯平了。”

10

10、10

何仲非常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这近一周以来每天精神绷紧做的一系列筹备活动在国庆节当天遭遇冷锋。

为了环城马拉松比赛顺利进行,而且不影响到市里的交通,何仲和甘擎据报名参加的人数决定九点半正式在“墨滴”总部书城的大门口鸣发令枪,可时间一分分逼近,前来比赛的选手却寥寥可数。

这一天的天气特别晴朗,天空湛蓝,连一丝云都没有,微微的秋风吹在人的皮肤上,十分凉爽舒适。

“墨滴”所在的大厦正门前拉开红底白字的宣传横幅,门口支起两张宣传板,色彩艳丽醒目,工作人员现场展开游说,鼓动所到来的顾客参与“全民健康马拉松比赛”。

然而,这些措施好像都无法扭转比赛的冷清,和书城里的火爆朝天、室外图书展览的拥挤热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甘擎有些沉不住气了,焦急不安地在原地打转,这么尴尬的状况要是被出主意的墨总看到,让爱面子的老总情何以堪啊。

何仲在楼下摆着若干奖品的桌旁边徘徊了一会儿,问坐在桌前表情有些木讷的助理:“几点了?”

助理名唤强子,大家更喜欢叫他“小强”,但不包括甘擎,因为小强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另一种让她恐惧的生物。

小强今年春天刚从大学毕业,衣着着实不敢让人恭维——白衬衫、黑西裤还算中规中矩——但,脚上却配了一双白色运动鞋。?!

更糟糕的还在下面,那狰狞上飞的裤脚里,绿色的袜子也不堪寂寞地跑出来……

甘擎一早看见他副邋遢的打扮,倒抽一口气后,便把他塞进摆满奖品的领奖桌旁边坐下,好让那双脚藏起来,要不太影响企业形象。

小强看了下表:“何总,九点了。”

何仲抬头看看天,轻叹口气,走向起跑点的准备区询问一下现场人数状况,他的表情告诉甘擎,显然——很糟糕。

他颇有些沮丧地捏着眉心慢慢踱步回来。

就如甘擎所说,她看见何仲没自信挫败的样子,心里会更加没底。

“怎么样?”

“才20多个人,其中有四五个是五十多岁的大伯,肯定跑步到一半身体支撑不了就退赛了,剩下的大概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估计跑不到一半,家长肯定就要他们退赛。”

数来说去,总之就是退赛。

甘擎看看腕表,竭力保持镇定想解决办法。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哪里找更多的参赛者呢?我们之前的宣传力度做的已经很充足,报名人数早超过百人了,就算不是所谓的‘全民’,好歹也有百十人冲个场面,怎么实际才来这么几个人?还都是老人和孩子……”

何仲抱紧手臂,深吸口气,转头看向一旁。

甘擎见他锁眉思考便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让这个活动在最后关键时刻脱节的问题出现在哪里。”

“不然我们启用最后一个紧急预案,让公司各个部门抽调几个员工来参与,不然这个比赛恐怕要成为笑话。”

何仲似乎不太赞同,立刻就摇头:“不行。全公司现在忙的肯定都不可开交,销售部和行政的人手一向不够,这会儿所有人在里面团团转,更不会给我们无偿提供选手。”

甘擎说不出反驳的话,这不是她第一次面对策划的活动冷场,却是第一次只能在这里像个花瓶似的站着,想不出什么可行的补救办法。

何仲烦躁地在领奖桌旁边来回踱步,小强手拄着下巴,黑色的眼珠像钟摆似的跟着何仲的身影摇来荡去。

过了会儿,何仲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站定下来,微笑着定睛看甘擎,眼里锃亮!

何仲先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你和我,还算年轻吧。”

甘擎艰涩地扯了扯嘴角:“不算老吧。”

“这就好。我们也两个参加比赛!还有,你你你你,你。”

“啊?”说啊的不是甘擎,而是领奖桌旁边几个坐着的其他员工。

“大家马上回楼上准备一套运动装,不管用什么办法,向谁借,和谁换,十分钟之内在起跑点的准备区集合,开始热身!”

何仲的一声令下,让大伙儿猝不及防,齐齐傻了。

“可是,我们走了,谁来主持活动啊?”有人冒死问,“还有,何总,我们加上您和甘副总也就才七个人……”还是别折腾了吧。

何仲却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认真沉思起来,眼睛又是一亮:“谢谢你提醒我!小强,马上把书展的莉莉调回来,你们俩在这里看着,其他人照我刚才的话去做——而且九点半也就是在发令枪响之前,必须最少动员一位亲友来参加比赛。”

“啊?”即使何仲平时再风度翩翩,和眉善目有人缘,这时也惹来一阵惊呼。

何仲整张脸冷下来,浓眉狠狠紧蹙,声音更是能冻死北极熊:“什么时候了,还要我多说废话吗?”

众人神色紧张地散开,甘擎低头看看自己的高跟鞋、桃红色熨帖的半身包臀裙和板正得几乎没有褶皱的黑色衬衫,轻叹,抬头迎上何仲的眼神:“幸好我家离得近,我这就回去换衣服。”

何仲一边脱掉西装,把里面衬衫扣子解开两颗,一边指着刚才离开的几个女员工说:“你也别回家了,和她们一样去找销售部的人先借一下她们的休闲工作服,再找个号码差不多的人交换一下运动鞋就行。”

说着,问小强:“你多大号码?”

小强张嘴一愣。

“鞋子多大?”

“44。”

“正好,我们俩换一下,幸好你今天穿了双运动鞋啊。”

小强是第一次被何仲夸奖,嘻嘻嘻地腼腆笑着,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甘擎有些想翻白眼,真有那么开心吗,不管今天运动鞋有多派得上用场,西裤配运动鞋确实是糟透了的组合,这点不可否认。自从被人嘲笑穿圣诞装以后,她对衣着的搭配有种几乎变态的固执。

何仲绑好鞋带,直起身:“你怎么不动?”

“我……”甘擎僵硬地看眼自己的脚,“估计没人和我一个尺码,所以我必须回家换。”

“你多大尺码?”

四年前和何仲第一次邂逅的场景浮现出来,甘擎不禁低低苦笑,原来,他连自己鞋子多大号码都不知道,抑或,单纯的忘记了。

“34或35。”甘擎尴尬地又补充一句,“运动鞋35。”

“这么小?!”何仲吃惊,甘擎的身高至少有165cm以上,怎么会穿这么小码的鞋,怪不得她能自己把自己绊倒,脚太小站不稳啊。

何仲想起来那晚为她用方巾把高跟凉鞋的细带子绑起来的时候,那双脚玲珑白皙,娇小的脚趾像小豆粒一样可爱,还有那被磨破的后脚跟,让人不禁想不顾她的伤痛,握在手里细细把玩,他微微一笑。

“好吧,你可以回家换,不过要快点。”

甘擎在去车库取车的过程中,带上蓝牙耳机,给甘信打了个电话,何仲所谓“每个人必须动员至少一个亲友”,这里面的每个人当然包括她,而在A市的所有亲友里,甘信是最好指使的一个。

“有何贵干?国庆节了,是想和我增进姐弟亲情,还是战友情谊啊?”

甘信贱了吧唧的声音,她一听就想发火,不过,现在既然有求于人,她还是闭着眼睛沉了口气。

“你现在在干嘛?”

“玩。”

“玩什么?”听到那边有男男女女隐约的欢呼声,难道又是在玩女人?

甘信好像在和谁说了句话,然后不冷不热说:“玩攀岩。”

甘擎不由得讶异:“攀岩?在哪里玩攀岩?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

她似乎能听见甘信不屑的嗤笑声。

“嗤,在你眼里我的爱好只有玩女人。”

甘擎承认,她从小玩到大的堂弟非常了解她,但在她眼里,甘信除了吃喝玩女人之外根本不会干别的,连他在电视台负责的那档节目也是游戏冒险类,偶尔还整整蛊,甘擎忽然明白了,甘信玩攀岩也许是工作需要。

“你能不能在九点半之前到我们公司?”

“不能。”

“你再说一遍?”

甘信在这边的攀岩俱乐部更衣室看了一眼手表,身后有人催他动作快点,甘信随便答应一声,有几分乞求说:“姐,我这刚到俱乐部没五分钟,赶去你们公司干嘛?买书、买光碟还是买玩具啊?!”

“人情。你买不买?甄美好的事,咳,你别忘了。”甘擎淡定地威胁,发动引擎。

甘信当即就要吐血:“成,成,成,我去,但你也别忘了神秘男人的秘密在我手中,我帮你一回,下次回家你也得帮我。”

甘擎心头一凉,方向盘差点打偏,她赶紧回神:“你先在九点半之前到了‘墨滴’再说!”

甘信挂了电话,嘴里嘟囔着悻悻把道具收拾回去,同伴又来催:“还没好?你打电话怎么这么磨蹭。”

“今天恐怕不行了,我有事得先走,改天再联系。”说完,甘信背上包,匆忙就要离开,九点半,九点半,该死,这是让他飙车去吗。

同伴想了一下,脸上登时充满担忧,捉住甘信的胳膊,力道不小:“你姐发生什么事了?”

甘信被他扯回来,吃惊道:“欸?你怎么知道是我姐?”

甘擎回家迅速换了一身白色运动服,翻出那双放在鞋柜最顶端,八百年也不穿一次的运动鞋。

“啪”地一声,随运动鞋盒掉落的还有一双同样放了很久的男士皮鞋,一边一只,像两瓣断开的贝壳一样摊在她的脚边,甘擎缓缓蹲□捡起,翻过来看皮鞋的号码,在心里换算一下,应该是43码。

鞋子都是穿大不穿小,她更肯定这鞋不是何仲的。

这双皮鞋甘擎保存了快五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因为鞋码太大,也没有保存袋,甘擎只能找了一双靴子的鞋盒装起来,里面随便用报纸塞了塞。

在和何仲相识的年会上,甘擎一时大意把要换穿的雪地靴落在出租车,即使有何仲当时帮她处理好凉鞋,不让她继续的脚跟继续磨伤,但等晚会结束和同事们收拾完现场,独自一个人在路边等车,她才知道,磨不磨脚倒是其次,关键是她的脚丫子再次快被冻僵了!

这时,甘擎又极其不幸地发现手机被她稀里糊涂地落在办公室,然而,当她垂头丧气回去打开办公室的灯的一瞬间,奇迹降临——她的办公桌下面竟然出现了一双皮鞋!

虽然是男士的,但也好歹是双平底鞋。

她不是灰姑娘,不需要水晶鞋,所以,这是上天怜悯她,送给她一个特殊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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