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他的心，化成水（1 / 2）

043.他的心，化成水

方若兮暂时沉默，而罗以沁看到她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安静的声音。

良久之后，罗以沁开口，“上次你去找pong，vcd里面装的是毒品，你知道么？”罗以沁问道。

方若兮摇了摇头。

“那后来呢，王沛勇有没有和你说过？”罗以沁皱着眉头继续问。

方若兮又摇了摇头。

罗以沁低头想了一会儿，“若兮，上次你请我当王沛勇的代理律师，这次我要告诉你，我要拒绝你了！”

“为什么？”方若兮有些惊慌失措地问道。

罗以沁能够体会她的感情，毕竟这许多年来，每当方若兮遇到难题的时候，总是找罗以沁商量，她知道方若兮对自己的信任，也只有把自己的爱人交到罗以沁的手上，她才能够放心。

可是，若兮真的对不起，为了救你，我必须只能当你一个人的代理律师，因为这样才能够减轻你的罪责。

罗以沁没有回答她的话，“我想去看看王沛勇！”

“不是不给他当律师了么？”方若兮问道。

“我有别的事情要问他！”罗以沁站了起来，去了王沛勇的牢狱。

这次，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他：他的大哥究竟是谁？为什么方若兮约了自己两次，那个人都没有出现？是不是他已经知道罗以沁要去了，所以才故意不露面？

那他为什么又怕见到罗以沁？

王沛勇出来了，罗以沁看见他，还是觉得有些面熟，如同第一次见他时他留给自己的印象，可是却始终想不起来。

只是皱了皱眉头，在想着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头绪。

“你能告诉我你的大哥是谁么？”罗以沁问道。

“我大哥？你问我大哥干什么？”显然，王沛勇有些警惕。

“听说这次警方已经逮捕他了，所以，你隐瞒他的名字有意义么？”罗以沁问道。

王沛勇笑起来，“你听谁说逮捕他了？我大哥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警方逮捕他干什么？”

“遵纪守法？毒贩的首要犯罪分子遵纪守法？”罗以沁对他的说法简直嗤之以鼻。

王沛勇也笑笑，“罗律师，谁说我陆大哥是贩毒的首要分子？”

可能王沛勇觉得实在不能承受罗以沁的污蔑之词了，所以，才把“陆大哥”的名字说了出来。

罗以沁的两个眼睛瞪着王沛勇，“谁？你说你大哥是谁？陆行疆？”

“要不然会是谁？”

王沛勇向罗以沁讲起了他和陆行疆认识的过程。

“我本来是在泰国的，在柯大哥手底下，因为在泰国语言不通，所以才来到了中国，柯大哥拜托陆大哥照顾我，千万不要再沾染贩毒的事情，于是陆大哥为了我，耗尽了很多的心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他怎么可能会贩毒？”

“成立沁集团也是为了你？”罗以沁问道。

王沛勇冷笑一下，“陆大哥虽然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听说他成立沁集团是为了报复一个人！不过顺便让我去的集团工作而已，也算是洗白我毒贩身份的一个方法吧！”

罗以沁的脑袋嗡嗡地响了起来，报复一个人？

爸爸的恋薇日化是化妆品公司，他的沁集团也是化妆品公司，而且成立初期就把爸爸的恋薇日化挤到了第二名，所有的问题，不言而喻。

江潮源的话又浮上她的心头，他是为了报复罗启成才和罗以沁在一起的。

那么成立化妆品集团，也是这个目的吧？

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可是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报复？报复？

陆行疆，为什么你有话不直说，要搞这种报复行为？我很看不起你！

“好的，我知道了！”罗以沁走了出去。

她脸色苍白地坐在公安局的会客室里，等着杜问渠。

杜问渠双手插在口袋里，看到罗以沁的表情，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了？毒贩吓到我的罗律师了？”他半开玩笑的口吻，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罗以沁上次约方若兮的行为，他还没有打算原谅，把自己不要的、不喜欢的人随便拱手让人，杜问渠认为，这种行为，相当恶劣！

“没有！”罗以沁回过神来。

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别人报复的工具，而且，那个人，现在已经是她很喜欢的人了。

本来以为沁集团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自己也很喜欢的，可是如今看起来，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早怎么没有想到他是用来报复自己父亲的工具。

忽然觉得陆行疆很可怕，可是，就是这个可怕的人，却是她孩子的爸爸。

“我想见见王沛勇的那伙人，不是都逮捕了么？”罗以沁问道。

“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见他们？”

“没有什么，了解一些犯罪的情节！”

“好，我现在领你去！”杜问渠站了起来。

见到另外一个毒贩的时候，罗以沁才恍然大悟，为何见王沛勇的第一眼，也就是在他的家里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种熟稔的感觉。

那种如在梦中的熟稔的感觉，因为他曾经在照片上出现过，就在眼前这个毒贩的身后，灯光很暗，当时看不清楚王沛勇的脸。

没错，眼前的这个毒贩，的确是厉晴的照片上给她送毒品的人，戴着鸭舌帽长得很帅的人，不是眼前的人是谁？而当时，王沛勇跟着。

这个感觉，真的好可怕。

“你认识厉晴？”罗以沁问道。

“不认识！”毒贩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歪着头说道。

“那你有没有出入三里屯的一家酒吧，给一个女人送过毒品？”罗以沁继续问道。

“我们给人送毒品，怎么好问客户的姓名？”那个毒贩好像在笑罗以沁的无知。

“我知道了！”罗以沁说道。

走出了海淀公安局的大门。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及不上王沛勇刚才所说，陆行疆成立沁集团的目的，竟然也是为了报复罗以沁的父亲。

所以，江潮源一切所言非虚，陆行疆，从来都是一个如此有城府的人！

自己原来也知道，可是却一直没有相信。

因为爱，所以没有办法相信，不是么？

开着车慢慢地在路上走着，现在她想去找陆行疆谈谈，谈谈孩子的问题，谈谈他报仇的问题，如果他复仇的路还没有走完的话，那么现在罗以沁已经有他的孩子了！他是不是应该看在孩子的份上，收手了？

已经是傍晚十分，天空有着轰隆隆的雷声，慢慢地竟然下起雨来。

罗以沁去了开淞地产，车停在开淞广场的马路伢子下面，她下了车，没有拿伞，本来打算快点跑去陆行疆办公的大楼的。

可是刚刚跑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因为顾言正揽着陆行疆的胳膊从开淞地产出来，罗以沁就这样呆呆地在原地站立。

顾言也在一瞥之间看见了远远地站着的罗以沁，她被淋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这样看着顾言和陆行疆，眼睛中的光是冷冷的。

顾言更加紧紧地揽着陆行疆的肩膀，她故意挡着陆行疆的视线，不让他看见罗以沁。

雨水流在罗以沁的头上，脸上，还和着她的眼泪，她紧紧地咬着下唇。

原以为，这次陆行疆或许会和她谈崩，说罗以沁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说沁集团是他报复自己父亲的工具，说现在他已经欺骗到罗以沁了，所以没有必要和她在一起了，即使她怀了他的孩子-----

可是没想到却是如此残忍的一幕-----

他未开口，却已经轻易打垮了她的自信，罗以沁所剩无几的自信，已经悉数被他打垮。

他拥着另外一个女子，就那么云淡风轻地走出了开淞大厦的门口，似乎在他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过罗以沁这个人。

一切都这么残忍。

顾言从包里拿出了粉红色雨伞，撑在两个人的头顶，在倾盆大雨中，两个人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别人怎么也进不去的小世界，这个世界，把罗以沁也排除在外了。

陆行疆，我和你，从此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么？

罗以沁的头发，衣服早就打湿，她已经成了一个水做的人，此时的天空，暗的很，仿佛到了世界的尽头，在那里，她什么也没有了！

原来，这么长久以来，陆行疆一直是她的整个世界么？

顾言拉着陆行疆的胳膊上了陆行疆的车，看样子，都这个点了，两个人该是要回家了吧？陆行疆，你说你认识我以后，便没有和顾言上过床，究竟是真的呢，还是你骗我的呢？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你不断了和这个女人的联系？而此刻，她还这么亲昵地拉着你的胳臂，我已经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介意顾言，介意顾言，你从来都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么？

或许吧，或许自始至终，我一只是你复仇的工具而已！

罗以沁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任雨越下越大，她的衣衫能够拧出水来。

她的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陆行疆的车越走越远。

就这样走出了他的视线。

陆行疆公司的前台小姐这时候下班，她撑着伞，看见了站在暴雨中的罗以沁那呆傻的模样，有几分吃惊。

“罗小姐，罗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站在这个地方？发生什么事了？”她走到罗以沁面前，把雨伞撑到罗以沁的头上。

罗以沁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没什么事，我要回家了！”

不顾大雨倾盆，走向了自己的车。

坐在自己的车里，身上的水很快流到了座椅上，把座椅也打湿了，她一滴泪也没有流，原来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伤心，叫做死水微澜，就像她此刻的心。

陆行疆，从这一刻起，我不管你和我在一起究竟是什么目的，我们恩断情绝。

开车离开！

她去了医院。

她要打掉这个孩子，陆行疆的孩子，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她怀着无比珍视的心，来对待这个孩子的，可是现在呢？

你爹领着另外一个女人，不顾你妈！

很快就到了医院，医生看见是她一个人来的，有些吃惊，寻常时刻，都应该有人陪着女朋友来做这种手术的，又看见她浑身湿淋淋的样子，医生紧紧地皱着眉头：“你还要不要命了？怀孕了还淋这么大的雨？你男朋友呢？他怎么不来？”

罗以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笑笑。

医生不再说话，看起来是遇到负心人了吧，哪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大雨之中淋成这样，而且还怀孕在身，如果不是负心人，又如何舍得让她一个人来做流产手术？

“先去做个b超，看看是不是宫外孕！”医生开了单子，对着罗以沁说道。

罗以沁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在医院的台阶上走着，此时的她，明明累得都要虚脱了，可是仍然感觉浑身有着无穷的力量，仿佛再走一夜，她也不觉得累！

脑子里一直混混沌沌，耳朵里在嗡嗡地响着，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很多事情，她都忘记了。

去了b超室，检查的医生看了看单子，让罗以沁躺在床上，撩起她的衣服，黑白的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了她腹中的胎儿的情况，如果先前，罗以沁对腹中的胎儿还没有任何概念的话，那么此刻，她有了。

他在很有规律地动着，在罗以沁的腹中起伏着。

顿时有一股温柔的冲动，充斥着她的内心，那么温柔，那么温热。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够和那个跳跃着的腹中的孩儿比，和他比起来，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事了，陆行疆的欺骗，顾言的挑衅，所有的一切，在她的面前都已经化成灰烬！

医生拿起了胎心仪，“咚，咚，咚------”的声音传来。

“医生，这是什么声音？”罗以沁问道。

“胎心啊，就是你小孩儿的心跳声！”

腹中孩儿的胎心传来，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罗以沁的神经，让她先前已经麻木不仁的心，涌动着温柔的暖意，这个孩子，是她的，不管他的父亲是谁，现在，他在自己的腹中。

刚才所有的伪装都已经悉数卸下，听着胎儿的心跳声，她手捧着脸，“哇”地哭了出来，她不想流产了，她想要这个孩子！

“胎儿正常！”医生说道，看起来也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大概看到一个新生命，医生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吧。

那么罗以沁，你又怎么忍心做一个刽子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刚才孩子的心跳，像一只温柔的小手揪在她的心上，把她所有的温柔都勾了出来。

原来，有孩子是这么一种感觉。

医生说胎儿很好，罗以沁长吁了一口气，宝宝，在妈妈的肚子里好好地成长吧，妈妈一定会给你最好的条件！

即使，这一辈子再也不知道你爸爸是谁。

罗以沁刚要走出医院的大门，手机响起来，段家昌的声音传来，“以沁么，你姐姐生了，你快来看看吧，一个闺女，你姐姐说长得很像你，你快来看看！”

段家昌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看起来对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有着很深的感情，因为罗以沁刚刚体会过那种为人父母的激动，所以很理解姐夫情绪的高涨，此后，姐夫，你真的应该收收心了吧，不要再和别的女人胡搞了，姐姐多好，肯为了你生孩子，明明知道你和厉晴的事情，却什么也不说。

总算今天还有些兴奋的事情，所以，暂时把陆行疆的事情忘了吧。

姐姐在妇产医院，罗以沁很快开车去了妇产医院。

姐姐正在睡觉，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段家昌正抱着小宝宝，喜笑颜开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是高兴极了，大概他从来还没有体会到有孩子的感觉吧。

看到罗以沁进来，段家昌把宝宝凑过去，“看看小姨，你妈妈说你长得和小姨很像呢，都这么漂亮，你也学你小姨，当一个大律师，好不好啊，宝宝？”

姐夫的口气，倒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儿，罗以沁凑过去看看宝宝长得什么样，果然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的人儿，刚才在医院里有过的柔软的心情再次浮上她的心头，又情不自禁地笑了，忍不住拿手在孩子的脸上轻轻地蹭了一下子。

“我的好外甥女~~~”忍不住笑出声来，家里添丁家口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段家昌的口气有些像小孩，是不是即使再严肃正经的人，一旦有了孩子，也会变得如此童心未泯？变得如此天真可爱？

不知道陆行疆知道自己有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现？也会像姐夫这样嬉笑溢于言表么？

不过，那一刻，他是什么表现，罗以沁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永远也不会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的！

“以沁来了？”罗真秧醒了，问道罗以沁。

“是啊，姐姐。”罗以沁坐到姐姐的床上，看着姐姐脸上绽放着母性的光辉，真的好美，大概也因为姐夫的心已经收回来了吧。

“你看看姐夫，有了孩子以后，自己也像个孩子了！”罗以沁看着段家昌，对着姐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