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初入官场（2 / 2）

“何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太会和女人打交道，咱还是这样，你找这个女人，引张连峰上钩，到时我积极配合！”陈兴霸说。

其实，找这么一个女人对他来说确实也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镇里那么多酒店、旅馆，找一个本来从事皮肉生意的女人来做这件事，只要上点手段，是能办到的，问题是这么做到底有多大价值却是一个未知数，这件事不是撖胜男亲自嘱托他做的，撖胜强的话到底算不算话？

这是一件有损阴德的事，做了如果得不到什么报偿又何苦呢？张连峰和何海斌有梁子，和自己却才是刚刚认识。

但现在他是已经知道了撖胜强和何海斌的计划，搅到了这件事中，如果不做，就算是得罪了这两人，何海斌倒也无所谓，但撖胜强却是他不能得罪的。他真有些后悔上次去市医院去探望撖胜强了，如果不去，找个借口捎点钱物过去，就不会摊上这种烂事了。

何海斌在沉默中连眨着眼睛，这是他近几年养成的事情办得不顺利时出现的表情习惯。

“要我找这么一个女人还真是有些费事，恐怕得有一段时间了，要让胜强不满意了，呵呵。”过了好一会儿，何海斌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胜强那家伙还是挺爱记仇的。”

“再记仇，有些事情也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是吧？”陈兴霸有些冷淡地说，妈的，你还管不到老子，倒来玩老子！他心里想，“就这样，你做好你那一半，我做余下的一半。”

星期六早晨，河湾市监狱六号监室。

该起床的时间了，张连水还躺在床上，这一段时间他多少有些心灰意冷，虽然没有刚入狱时那么强烈，但也让他心里一片阴冷。人这个东西，如果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也就能一天天那样平常地过下去，但是如果给了他希望，结果这希望又破灭了，就会让他陷入更加失望的悲苦之中。

原来递的是诉冤状，这次却是承认自己捅了对方，按防卫过当的律条走，他除了又憋了老大一口气，也对这次的申诉失去了希望，之所以在申诉状上签了名，是因为对弟弟张连峰的信任，也是因为不忍拂了弟弟的辛苦和好意。

但细想起来，他越来越觉得这样搞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这一段时间这件事又沓无音信了，他的心里越来越阴冷。他，还得在这黯淡无光的牢房里呆很长很长时间，长得他都无心去估测余下的日子。

“老大，起床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笑咪咪地拍了拍闭着眼躺在上下铺下铺的张连水叫道。

别看他笑咪咪地，但却绝对不是一个善茬儿，因为打群架打断了别人的一条腿进了宫，被判七年徒刑，过去是这一牢室的头儿，可是后来张连水进来后，平时焉搭搭的，不爱理人，他就横喊了张连水几次，结果就被张连水不要命地饱揍了一顿，本来他还想要和张连水找茬儿打架找回场子，但后来张连水又和别室的几个不要命的牢犯狠干了几架，连下巴上都留了伤疤，打得那几个也服了，光头见张连水这气势也就最终认怂了，把六号的老大称号自动让给了张连水。

其实光头不知道，张连水打架这么凶狠，并不是因为他天生有多凶猛，而是因为他心里憋着一股冤气没法儿出，对人生前途也就心灰意冷，所以打起架来就不要命。他每天晚上必做的俯卧撑和打拳踢脚什么的，目的也不是要提高打架水平，更不是要锻炼身体，只是因为他心里憋得慌，不这样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就睡不好觉。

这时光头叫张连水，张连水一把拍开光头的手，翻了一个身仍然躺着。

“张连水，出号！”是外面管教的声音，威严而冰冷。

张连水心里一跳，最近他也没有打架或犯什么事，管教叫他干什么？只听门外一阵哗啦啦地锁子响，他急忙三八两下穿上衣服，出了门跟着管教走出长廊，走到监狱办公室。

一名狱警走上来递给他一张判决书道：“张连水，你的案子经法院改判了，改判为一年零七个月，所以，你的服刑期已满，今天可以出狱了！”

啊？像一声轻雷劈过张连水的身体，张连水浑身都是一阵颤抖，“真——真的？”

“你看我有心情和你开这种玩笑吗？”那名狱警冷声道，“出去不要再打闹了！”

“谢谢管教！谢谢管教！”张连水一连声地说，那管教冷淡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如人间仙乐一样动听！

然后就是换衣服——脱下身上穿了整整一年零七个月的囚服，换上了自己来时穿的衣服——呵呵，谁说衣服不算是身份地位的标志呢？这两套衣服可代表着截然不同的地位和身份！穿上囚服代表着你失去了自由，代表着你将毫无人格尊严地随时受这些狱警的呵斥，代表着你要住进不比牲口圈儿强多少的牢里，一边你吃着饭，一边就可能有人在你旁边上厕所，那新鲜的污臭气息和你的饭味搅和在了一起，代表着不能支配自己的时间，你不能随意上街，有时即使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可能也成了奢望！

而穿上你自己的衣服，就代表着你不再是一个被管制的囚犯，只要你有钱有闲，随便你去哪里都可以！而且，也不再有人敢随便呵斥你……

收回自己的手机等零碎东西时，张连水基本已忘记了自己来时带着的那些东西，不过钱数他还是记着的，他来时身上带着三百多元，坐牢期间每次弟弟张连峰来给他送的钱他也有一多半交给狱警存了起来，这些加在一起现在也有近五千元，这些钱是他出狱后开始生活的最基本的生活费。

他可没打算出狱后再向家里人伸手要钱。有脸要吗？不论是不是冤枉，对家里人来说，事情都是他自己惹下的。

“再见！”张连水手指发抖地收拾好一看，沙哑着声音对狱警们说，他没有再回六号牢房，他不想再去回头看一眼！

“再见什么？最好别再见了！”一个狱警声音有些冰冷地说，“出去好好生活！”

张连水讪笑一下没再说话，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向阳光洒遍大地的外面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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