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关在悬崖深底处,无人知道,无人知晓,宇文舒,北荣皇室,果然很有头脑。”
黑袍看着谢灵沁,没有说话。
二人加到方才地方,没多久,一行人便出发。
翌日。
一则消息自北皇都城传出,不止言说谢灵沁是天降妖女,更正式将南皇公然帮助谢灵沁逃脱,也北荣为敌之事拟于旨意中。
自此,北荣与南齐,彻底开裂。
皇宫,议事殿。
众臣齐至。
“如今南皇与灵沁他们在赶往南齐,而南齐只有南齐二皇子坐首,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捣龙穴,攻打南齐。”一位大人出列道。
“不可。”京兆尹道,“南皇极得人心,南齐也是繁荣富庶,名士风流,人才辈出,不是我等可以小瞧的,这个南齐二皇子更不能小觑,南皇敢公然露面,想必早就与南齐二皇子做好了这一手的准备。”
“那依霍大人的意思是”
“我想,此画我也没有好法子。”
京兆尹本来对此事就内心唏嘘。
“谢将军,你呢”
上首,皇上扫了一圈儿,看向下首垂立一旁的谢将军。
“对于叛国者,臣没有任何怨言,一切旦听皇上吩咐。”谢将军托着“重病”的身子说着话,敛收了眼底那片薄凉的意味。
他从谢灵沁那里知道了真相后,就对皇上心存异议了。
正好,他对付不了皇上就让皇上与南齐,与谢灵沁,自相残杀好了。
“依臣看,谢灵沁诡诈,她们一行人行路必当引人注意,一定会分开行动,而此去南齐大路四条,一条自然是从边境处直达南齐,另一条则是转由西夏进入南齐,还有便是,通过蛮夷转道经过一片漠荒极寒之地,再有,就是绕过我北荣边境,从我们北荣的北后方穿过一片海域,再由西夏转入南齐”出列说话的是戚如风,“皇上,臣想,这最后一条危险而浪费时间,也保不齐他们会险中求胜,不过,前面几条路,更不可忽视,不过,第一条和第二可以作为重中之重。”
戚如风话落,议事殿里一片寂静。
庆王爷想说什么,可是见太子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开口。
“太子,依你看呢?”
皇上这才看着下首,站在最前面的宇文曜。
追随着皇上的目光,所有人也都看向太子。
群臣自然不知皇上与太子之间的博弈,只望太子此时,给出一个方案。
在他们大多数人的眼里,谢灵沁是罪大恶极,妖惑众人的。
“儿臣觉得,虽有四条路,可是,他们不可能分开走,必然会相互扶携,第一条路,自然是要设关卡阻拦的,最后一条路,也要以防万一,至于第二条和第三条,我想,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就算想通过,也要经得西夏与蛮夷的同意,如今,在皇上下召的时期,谁与南齐交好,就是与北荣作对,谁窝藏谢灵沁,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而我们,只要给西夏与蛮夷适当寻点事做,便也免去后顾之忧。”
皇上看着太子,须臾,朗笑开怀,“太子果然是睿智啊,戚如风,这事,就交由你与庆王府世子一起办,记住,你是副将。”
最后四个字,像是提点,更像是对一旁庆王爷的警告。
余劝逸未有官名在身,自不得上朝议事,可是,如今皇上却指名让他来行事。
还是主将。
庆王爷暗暗看向太子。
不得不说,太子这一番言辞可谓毒中之毒,可若反过来一想,西夏与蛮夷都有事忙活了,自也不会为难她。
而此时,黎明的晨曦洒落,谢灵沁一行人站在一条岔路口。“想必,北皇已然猜到我与父皇间的关系,不管哪一条路,北皇都会派人追杀。”谢灵沁望着苍茫群山,须臾,又道,“我们自西夏转去南齐。”
“这条路也一定会有埋伏。”南凤凰蹙眉,“而且西夏本身身也是危险之处。”
“是有埋伏,是有危险,可是,那是西夏,西夏的皇上几乎与北的皇上有着异曲同工的残忍,你说,他会当真甘愿听从北荣的话,只要我们能顺利进入西夏,别说让他们抓我们,我们也非死物,蜉蚁撼树,虽有些不自量力,可是,有时候,一个支点,也能推倒一片山河。”
“你是想说,挑拨?”
“对,而且”谢灵沁看着南皇和南凤凰,“我们不能再一起走,必须分开走,你和父皇一起,我和许怡然一起,黑袍原地不动,你武功高,可以趁机拖住他们,冥澜你们护送父皇和南凤凰走第一条路,直往边境穿回南齐。”
“不可以。”
南皇走过来,看着谢灵沁,摇头拒绝。
“我们放心,我对北皇与宇文曜多少有些了解,他们一定会在最简单的路线上设伏,可是,只要我们够快,他们设伏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我们。”
“我知道,所以,这条路,你与凤凰带着冥澜他们走,而另外一条,我带着我这几名亲卫走。”
“不行,你是南齐皇上,如今南齐就二皇兄一个人在撑着,你的身份已然被发现,不说北荣,就是西夏,蛮夷,就是其他暗听执力,指不也在暗使着计呢,此条路,你去不得。”
谢灵沁坚决反对,又道,“你们放心,我的身体好了许多,又有许怡然在我身边,且天机殿遍布天下,一定不会有事,父皇,你们若没了,南齐就真没了,南齐的百姓,就真要水深火热了。”
南皇一瞬不瞬的看着谢灵沁,“灵沁,当年,你娘她也是这样,叫我走,说她会去南齐找我,把我哄得团团转,却没想到,她对我下了云术,我一回南齐就昏睡,醒来之后,关于之前与她所有记忆没了,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好像有些不对劲,要虽,总是寻不到心里那点牵扯,直到有一日,我仿佛中想到那样一个身影,于是,就像是有声音指导一般,我去了北荣,我见到了她,她当时刚刚生下你,极是虚弱,她又骗我,她说,让我去另一边等他,我又听了,然后,又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又什么也没有了。”
南皇说着,眼眶一点一点凹陷,眼里是后悔自责心疼,他看着谢灵沁,“所以,在那日,赐婚大殿时,我彻底想起所有,我知道你当是我的女儿,虽不能肯定,可就是直觉,你就是,你本为南皇公主,却在北荣,在将军府,过了十多年被人欺凌的日子,所以,如今,作为你的父亲,我又怎么能再让以身犯险。”
“父皇”
谢灵沁轻轻唤,声音有些哽咽,“我一直以为父亲这个东西可有可无,尤其是谢将军对我那般冷酷,当初,我还羡慕着南凤凰,却没曾想,有朝一日,我竟然真的拥有你这样的父亲,过去的一切,你愧疚,你自责,可我想,母亲即使受了那般多的苦,在最后一刻,你仍然是她一切的美好。”
谢灵沁顿了顿,“所以,父皇,请相信我,我一定能和许怡然安然抵达南齐。”
这一刻的谢灵沁,南皇拒绝不了,他好像看到了她的母亲。
他拒绝不了。
天黑时分,四人分开赶路。
谢灵沁没有要南齐的护卫,将他们全留给了南皇和南凤凰。当然,谢灵沁又让一些护卫假装他们,走了另外两条路。
总得像样才行。
“你一个护卫都不要,却只要我,小沁,你和我说,你的身体是不是”
许怡然看着谢灵沁,那眼里有痛。
“我身体很好。”谢灵沁很坚定,看着许怡然,“不过,我们先不去西夏。”
“你想做什么?”
谢灵沁的头发被风吹得扬起,那双星眸里面着装着从未有过的冷峻。
“我方才与父皇和凤凰说的,其实都很官方,北皇此时为了让我们留下,必定会不遗余力的,我不能让他们如此顺利出兵,不能让让北皇如此好过。”
许怡然眸色一动,“你想”
“自古以来,内忧外患,是不是,都该要先处理内忧,才能有精力去解决外患。”谢灵沁道,然后抬手,指着南面,“那里,群山之下,是北皇的南山军机大营,驻扎了二十万兵马。”
“军机重地,守卫森严。”许怡然不太赞同,“你的身体,需要调养。”
谢灵沁摇头,面上比之方才更要冷,“不,今早,你不是也听说了吗,皇上命余轻逸为主将,戚如风为副将带人来捉拿我们,那余轻逸的身上,就会带着调动三军的兵符,皇上就算不信任何人了,也会给他,他会以天下悠悠众口与在京的庆王府叫余轻逸不敢有别的动作,何况还有戚如风在一旁看着。”
许怡然神色游移,眸色一定,“你想偷兵符?”
谢灵沁一脸清冷,唇角微凉,“对,夺了兵符交给西夏,这天下,既然要乱,就早些乱吧。”
“小沁”
许怡然看着这样的谢灵沁,有的,只是心疼,他叹,“比起报仇来说,我更让你开心的笑一笑。”
“笑?”
谢灵沁看那天地浩渺,面目更冷,“人,开心才会笑,可是,我不开心啊,只要看着北荣皇室好好的,我就不会开心,北荣的江山该要改姓了。”
谢灵沁眸中冷华幽凉,如果,这是她穿越来此的目的,那,上天入地,地狱修罗,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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