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络了,不免还略带尴尬。
偏生有不少女宾认识苹如,说苹如面熟,婚礼上很常见。女宾里头学生多,说不准儿就是苹如同学的朋友。
苹如也只是说自己长了一副大众脸,跟大家交了朋友,别轻易被忘了。
闹了半天,新娘子开始挨个儿敬酒,她哪里知道女宾中也有能喝的,几乎要被灌惨了。苹如老早就跟洁丽坦白自己酒量不行,见洁丽这般境地,新郎得不了空来护花,苹如咬咬牙去替新郎当那护花使者了。
一股来自弱者的强势与自信顿时围绕在苹如身上。她落落大方,面子做得很足,但终究自知酒量不足,偶尔也开着玩笑帮洁丽推掉几杯。
几杯下腹,苹如面色酡红,洁丽趁此机会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扶着苹如回休息室了。
休息室里没人,前时苹如前脚被洁丽叫走,新郎就托人把汉勋叫过男宾那边去招呼应和了。
“苹如,你还好吗?”洁丽摸摸苹如泛红发烫的脸,问她。
“还好啦。我装的啦。”苹如正了正身子,她虽说自己是装的,可到底还是有几分真醉。
洁丽想留下来照看她,没一会儿外头就有人要新娘子出去,洁丽只好找丫鬟照应苹如了。
洁丽出去了,丫鬟服侍苹如躺在沙发上,苹如侧枕着自己的胳膊,忽然之间淌出泪来,仿佛方才的欢声笑语,只有几声几句真心实意地出自她的口。
终于不用强颜欢笑了。
再后来,迷迷糊糊地好像趴在谁的肩膀上。那肩膀很宽,很温暖,让人想靠近,也莫名安心。
☆、饿了
嵇希宗说自己跟苹如的关系是疏影横斜水清浅。
下一句,暗香浮动月黄昏。
嵇希宗没有说。
汉勋也没有想到。
他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苹如,庆幸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里,苹如没有移情别恋。
现在,他该做的就是表明心迹。
其实苹如她是知道他的心的吧。只是她在埋怨他先前没有跟她完完全全坦白红华的存在,让她变成了一个错误的存在。
她不知道的是,他有对她的顾虑,所以没能很好地处理他们之间的问题。
在汉勋沉思的时候,苹如不知道怎么就醒来了。恍惚中清醒过来,她猛然起身,如临大敌般盯着汉勋,随即掀起被子,火急火燎地就要下床穿鞋,她找不到,只看到一双崭新的拖鞋,她抬头瞪着汉勋:“我的鞋子呢。”
汉勋被苹如突如其来的躁火与生气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未及他回应,苹如光着脚急匆匆往外走。
汉勋急着过去拦住她:“可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在国外的那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与你说。”
苹如想拒绝,又想听,最终听从了心底最渴望的那个声音:“你要说什么?”
汉勋不敢多言,怕触怒苹如,连让苹如别光着脚,回去坐这样的话都没说,他挑重要的说:“民国十九年的时候,民国政府就已经修改了民法。订立婚姻的主体由父母尊长转为男女双方本人。儿时的娃娃亲已经没有法律效益。苹如,你不要欺负我没有学过法律,让我无从辩解。”
这些话是嵇希宗学以致用,掏给汉勋的大把干货。
昨天下午汉勋专门找过希宗,那时候传授给汉勋这些说辞的希宗,像是一个捐光自己存款的小人物,满意着自己的善意,同时也后悔着担忧着,俨然一个矛盾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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