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羽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形象堪称经典:毛线帽拉至耳朵,衣领高高竖起,墨镜遮挡着双眼,脚步略带颠簸,神情平静。走进教室,冯羽发现自己有了同桌:高姗姗。
调整座位,是班主任的安排:高姗姗对庞丹丹十分失望,她一再请求与冯羽同桌,并表示不会影响学习。高姗姗,私下里叫班主任“婶儿”。
作为同桌,高姗姗看到的是另一个样子的冯羽:鼻青脸肿熊猫眼,沉默寡言;纱布创可贴碘酒,能有都有;毛衣外套牛仔裤,全是新物。
冯羽同学,还疼不疼啊…不欢迎新同桌啊…
一个上午,高姗姗说了许多类似的话,冯羽皆不做回答。下午高姗姗继续:
还疼不疼啊?如果疼,又不想说,你可以笑一笑,或者眨眨眼嘛!
冯羽终于开口,笑的样子略带痛苦:我一天都不想笑,我一天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眨眼,希望你珍惜和我说话的机会。笑笑、眨眼我的脸都会疼,你什么居心,我疼还让我笑,让我眨眼!
高姗姗扑哧一笑,想说些什么,却又以手掩口,保持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直到放学。
高姗姗拿出一幅画,在上面十分认真地写了一行字,交给冯羽,然后背起书包走了。
那是一幅铅笔画,画上有云,云上有马,马有二首双翅。虽然栩栩如生,冯羽却认为画了个怪物。
那一行字,有点意思:把身上的伤痛交给时间吧。自由飞翔!让我看到你的羽翼掠过早晨的太阳。
晚饭后,风乍起。夏凉早早出了门,他不放心教室的窗户。初夏的傍晚,天边正飞霞,暖风薰细草,夕阳照街花。心头有事,夏凉却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看到四班的窗户有的开着,夏凉加快脚步。身后传来甄勇的声音:班长来得这么早?
起风了,提前来看看窗户。咦,你怎么来这么早?
教室里有人,放心吧。我给那个人捎点饭。
谁啊?
高姗姗。
什么情况?废寝忘食,这位同学要奋发图强?
骨灰不到学校来惹事了,但还在放学路上堵高姗姗。高姗姗骑车子冲过去几次,后来就想出这个主意:放学后在教室里简单吃点,顺便还可以复习功课。
好主意,可不是长久之计啊。高姗姗家里不知道吗?
高姗姗没有告诉父母,连两个姐姐也没有说。下午在学校吃饭是给家里撒的谎。唉!学校也没人管这事儿,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看到有人来了,高姗姗高兴起来。回想着甄勇的话,夏凉开始同情这位普通话、高个、美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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