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个高壮的男子生着一张有棱有角的脸,身上连盔甲都没脱,分明是个常年跟兵营打交道的将士,哪有半点儒士的模样?
接着,她又将裘烈行打量一番。
烈行,烈行,与焰同行。
这人身着黛青色衣衫,反倒是一副文雅书生的模样,瞧着还不如他的名字刚烈。
卿如仕似乎看出了老鸨的疑惑,于是一甩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你要嫌复杂,直接叫咱俩的表字也成,我表字双成,他表字才卓,这好认多了吧?”
“这……这怎好意思!”
“一回生二回熟,改天我再光临你这盼香阁几次,咱们也就混熟了,以字相称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鸨只得陪笑,心道如今祥凤民间贵贱分明,今儿这客官倒还真是与众不同。
卿如仕刚想开口问老鸨“这儿的头牌可还闲着?”,没想到裘烈行却先他一步道:“贵阁的头牌可还空着?”
(好你个裘才卓,平时一副不染淤泥的样子,一踏进南风馆就原形毕露了?)
卿如仕在心里这么笑骂道。
其实,裘烈行此次,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罢了。他对小倌并不怎么感兴趣,进了这盼香阁,就只想找个人聊聊书画、消磨时间,而头牌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早先呀,咱们阁里有两大头牌,分别是筝王缘央和舞魁雾桐。可雾桐在前些日子闯了祸,被人刮花了脸,现在阁里的头牌就剩下缘央了,大人若不嫌弃,奴家这便叫缘央过来。”
说罢,老鸨打了个响指,示意某位杂役去把筝王缘央叫过来。
没过多久,一名身着月白色花纹的白衫、头发往后扎成高马尾的男子便从不远处的阁道内走了出来,看起来有二十岁。这盼香阁的头牌虽与惊为天人不沾边,可也勉强算得上清秀,只是这张脸看起来凛若冰霜的,丝毫不似卿如仕想象中的那般妖娆妩媚。
裘烈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今晚大概不怕闲着了,这筝王缘央从明面上看,倒确实是一读书人。
待裘烈行和缘央双双朝接客的阁室走去,只留卿如仕和老鸨在原地后,卿如仕便想,头牌都已经被人带走了,自己就算见不到头牌,也不能太凑合吧。
“大姐,你们这儿的小倌可有顺位吧?”
所谓顺位,就是小倌们由价格从高到低的依次序位,卿如仕多次出入青楼,可没少看顺位册。
老鸨双眼一亮,“当然,需要将顺位册给您过目吗?”
“不用了,那太麻烦,你就让现在得空又顺位最高的小倌来伺候我吧。”
老鸨想了想,又打了个响指,叫来另一个杂役,“叫觞鹭出来。”
卿如仕一瞧来人,险些瞪直了眼。
同为小倌,觞鹭的气质却与缘央有着天壤之别——前者看起来文弱而乖巧,后者却冰冷而孤傲。
这小倌觞鹭五官精致的同时,还有一双桃花眼为这张本就美如冠玉的脸加分,一眼看来,分明比筝王缘央更为动人心魄,可为什么缘央反而是头牌?
卿如仕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这么猜测:没准是因为缘央才华洋溢,而眼前这觞鹭却什么也不会。
老鸨看卿如仕一言不发,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可是看不上觞鹭?奴家这就让人请另一位倌儿过来。”
“别,别!”卿如仕一手揽住觞鹭的背,“我只是走神了,可没说不满意啊,咱们走,快活去!”他才刚转过身,便又转回头,问道:“我和才卓今晚就住这儿了,你们阁里可有用作客栈的楼层吧?”
得到老鸨肯定的回答后,卿如仕便揽着觞鹭,心花怒放地朝觞鹭的阁室走去。
卿如仕关上门,一屁股坐到床上,而后翘起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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