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觉得,这白蛇,无论是皮,是骨,还是血肉,都是一字美言难以诉尽。
天下绝色,也不及此人皮骨凝水。
阖桑原本想要戏耍白蟾宫的心情,忽然之间有些动摇,自己的目光已不似之前浅尝辄止,只尝皮相美色,此刻,他有一种,舔进身旁人骨肉的深邃错觉。
闭了闭双目,阖桑稳住心神。
他只需要采撷美物最为动人的时刻,至于彻底的拥有,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思考。
他动心的,只能是心头的那根食指,为美食所动,绝不能是那一滴心尖血,剖心而动。
“如果没有这把招魂伞,白天就算找到‘义庄’,是不是都不能穿过这帘瀑布?”像是在掩饰什么,阖桑靠在身旁人的耳旁低声言语道,温热的吐息擦过白蟾宫耳边的细发,犹如窃窃私语。
来寻钱孝儿,进入瀑布里面的时候,白蟾宫也用到了这把红锦艳伞,阖桑当时问他为何要用此物,白蟾宫的回答是,瀑布的水是窥心之魂,没人想被无端端窥去了深埋心底的秘密。而招魂伞是出自钱孝儿之手,是杀人利器,也能隔绝窥心之水。
白蟾宫缓慢向外迈着步伐,他听到阖桑突然的询问,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就好似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他垂头隔开一些距离,声音平缓地说:“人是自私的,妖魔鬼怪亦不例外,水窥心魂,若脏得无法入眼,就算有再多银子,钱老板也不会放在眼里,‘义庄’这座鬼门关,在夜里都不会为其打开。世间上,老死无人送终,有钱也能买来孝子嚎哭。他钱孝儿只是‘银两孝子’,并非是‘义庄’的‘丧哭孝子’,银子是一码事,污秽却又是另一码事。”
“你似乎很了解他。”听白蟾宫对钱孝儿一番评论,阖桑玩味道。
白蟾宫却摇了摇头:“我并不了解他,我只是在说我眼中的他。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心魂复杂,就算看尽一辈子,也不一定真的看得透彻。”
一步踏出,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有些刺眼,水幕落在身后,在白蟾宫的带领下,两人撑着同一把红锦艳伞,终于穿过了瀑布。
“听你这么说,好像每个人之间都是陌生的。”注视着白蟾宫的一举一动,阖桑见他收起没有沾上一丝水迹的红伞,握着红伞的几根手指微微伸直一下,艳伞便自行向后滑进了他的袖中。
白蟾宫听阖桑如此说,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他回头看向阖桑,道:“两人相处,相处的只是现在,不是曾经或者未来,就像我们掐指一算,算的不是过去事,也并非未来事,而是尚在发生的事。相处差别只在于深浅,就算看不透,有根线连着,也不是说扯断就能扯断的,就好似血缘一样。”
阖桑捻着这段话咀嚼半晌,举扇抵住下颚,抬眸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蟾宫:“说得有理,只是……怎么突然觉得,我好似被夫子念了一通。”
白蟾宫收回目光,浅笑了一下,脚踩白莲浮于水面的碧绿荷叶,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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