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章 大结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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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檀神情惊诧,魏毓的花令她大感意外。

不可否认,她留下来的真正原因,便是顾虑着这一层。沈若华会随着容韶离京,而那时候武成王与赵明铮也会一并离京,到时候京都里便只有魏毓一人。

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却多少有一些用处。

舅舅将京都的势力全都任由她调动。

楚文王多次出手相助,她并不能报答什么,唯有在他们危难之际,出一份力气。

“我”

“我随便说一说。”

魏毓看着她为难纠结的模样,含糊结束这个话题。理智上他觉得姜檀离京最好,可看着她宁静柔美的面容,那一双清透的眸子里显露出担忧,私心里却是希望她留下来。

姜檀僵硬的身躯微微松懈,轻轻吁出一口气,可看着他脸上昳丽的笑容,却又有一种被他洞穿心思的感觉,不由得拘谨起来。

魏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便不会再有顾忌,却也知道姜檀为情所伤,想要她接受自己只怕不太可能。又怕逼急了她,让她缩回龟壳里去,便也没有表现得露骨。

“我给喜宝请一个女夫子罢。”魏毓光明正大安插人在喜宝身边保护,连借口都已经找好:“喜宝已经四岁,可以开蒙。这位女夫子是碧瑶公主的女先生,品行良好。会一点拳脚功夫,还能够照看喜宝。”

最后一点让姜檀心动,她略带犹豫地点头,“劳烦王爷。”随后让喜宝道谢。

喜宝甜甜地笑道:“谢谢爹爹!”

周边的气氛似乎也随着喜宝的话而变得有些微妙。

姜檀拽紧了手中的锦帕,浮动的暧昧气息令她不太自在,拽着喜宝细小胳膊想要走,匆忙抬头向魏毓告辞,看着他眼底的情意,姜檀心口一滞,慌乱的跳动起来。那一股心慌的感觉,让她有点害怕,不敢去琢磨,抱着喜宝脚步匆匆的离开。

魏毓望着姜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扯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将周边万物的华彩掩盖。

月亮门下的陶桃,望着这一幕,有些痴。

高映岚敛去眼底的嫉妒,睨一眼发呆的陶桃,走到她的身旁,“陶小姐,你在看什么?”

“他真好看!”陶桃吐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脸涨得通红,瞪着身侧的高映岚,“你想干什么?”

真是可气!

高映岚不是什么好人,她却能够留在楚文王的身边,谁知道她会不会是满肚子坏水,使坏害楚文王?

可这些话,她又没有什么立场劝楚文王。

高映岚眼底闪过轻嘲,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劝陶小姐别白费心思了,表哥他已经有意中人,不会喜欢你。”

陶桃一怔。

高映岚望着魏毓的身姿,自嘲道:“我们竟是比不过一个带着孩子的下堂妇。”

“谁和你是我们?”陶桃厌恶高映岚,自然没有好脸色,而且听她说的话,心里很不舒服。

一个人的魅力,并不能因为有一段不愉快的过往而跌价。

至少她觉得有时候有经历有故事的人,反而比她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女更有吸引力。

好吧,纵然如此,她还是觉得心酸。

陶桃知道高映岚说的是谁,楚文王与姜檀走得近,而她更符合高映岚说的条件。

“王爷,过几日你得空吗?”陶桃知道魏毓的心思,可他的身份和姜檀不合适,而且父亲站在魏毓这一边,本身便是之前双方有意联姻。

她对魏毓有好感,适才并不抗拒联姻。

如果这样能够嫁给他的话。

魏毓侧身,目光在她璀璨的笑脸上停顿片刻,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情意,微微蹙眉。

“战事起,会忙得抽不开身。”魏毓神色浅淡,保持着疏离,“改日本王会请辽国公过府一叙。”

他之前是准备与辽国公结盟,而最稳固的结盟方式便是联姻。若是无钟爱之人,他会选择这种方式成亲,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相互敬重。而今却是不同,他准备向姜檀坦白,便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陶桃闻言,笑容愈发灿烂,可转而觉察到他的态度,笑容在唇边凝滞。

她试探道:“王爷不必这般客气,父亲说我们两家亲厚,无须讲究这些虚礼。”

“辽国公是父王倚重的臣子,本王更应敬重守礼。”魏毓没有联姻的意向,便不会给陶桃误会的机会。

陶桃握紧了手心,脸上的笑容牵强起来。

他将父亲当做重臣器重,将两家的位置摆正,便是放弃联姻了。

她费力的挤出一抹笑,“不用了,方才只是我想约你去游湖,王爷很忙,我就不打扰。”

魏毓颔首。

陶桃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停顿脚步,又倒回来,闷声说道:“王爷的心意我已经明白,我知道有的事情强求不得,我也并不爱强人所难。只是我父亲疼爱我,向来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你不必亲自向他表明,待大局已定,我再向他解释。”

魏毓一怔,回过神来,陶桃已经匆匆离开。

他不禁轻叹一声,陶桃的好意他心领了。

此事本就是他做得不对,有负于她,如何能够让她承担责难?

魏毓将此事告诉辽国公,辽国公即便不悦,在陶桃的求情还有当下的局势,并未与魏毓翻脸,心中却是生出了隔阂。

周边的人也感觉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送军出行,魏毓身边的辽国公与他全程无交流,就连魏毓出的一点小错误,都未曾纠正。

有心人瞧在眼中,当即起了心思。

魏毓十分无奈,深知辽国公的秉性,而此次是他不对在先,也便退一步,主动求和。

“是我思虑不周,可并不影响咱们之间的结盟。”魏毓见辽国公吹胡子瞪眼,赔不是道:“我并无轻贱陶小姐的意思,只是心有所属,陶小姐嫁给我,我虽不会慢待她,却算不得是一个良人。她生性至纯,向往着琴瑟和鸣的感情生活,这些并不是我能给予的。”

辽国公并没有因为他三言两语而给他好脸色,但是也知道他说得不错,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冷哼一声。

魏毓笑道:“我不耽误陶小姐,便是我最大的诚意。”

辽国公知道魏毓说得没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魏毓完全为了拉拢自己,而顾忌情势娶陶桃,之后如何对待便是另说,吃亏的还是他女儿。

“算你坦白!”辽国公重重哼了一声,板着脸道:“辜负我的女儿,是你的遗憾。”

魏毓赔笑。

辽国公甩袖离开。

魏毓送走辽国公,转眼被陶桃堵住。

“你怎么告诉我爹了?他脾气又臭又倔,天底下就我最好,你却看不上我,他肯定会犯犟。”陶桃没好意思说辽国公是个女儿奴,为了给女儿出一口气,可不会保持理智与风度,任性得很。

魏毓已经体会到了,他按压着眉心道:“我失言在先,如何还能欺骗他?纸终究包不住火,兜不住的那一日,只怕会迎来你父亲的雷霆之怒。”他不愿意见到内讧的场面。

更何况——

“对你不公,对我心属之人也不公正。”魏毓十分坦然。不坏陶桃的名声,也不会让姜檀因他的‘背信弃义’而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陶桃紧了紧手心,她低着头,脚尖划拉着地面,“如果当初我追求你,你会娶我吗?”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魏毓,“你与姜婵退亲的时候。”

“没有如果。”

一句话,阻断了陶桃的念头。

——

大军出发,沈若华随着队伍一起离京,半路上的时候,乔装着离开。

她去的是郾城。

凤玉琢和她一起同行。

武成王之前在郾城,找到了凤殷的下落,如今沈若华便是带着凤玉琢找人。

郾城停留了半个月,沈若华才找到凤殷。

长公主的人,仍旧留在郾城。凤殷身受重伤,并不在城主府,而是躲藏在一户农家里养伤。

“师兄,我父亲联系你的时候,你收到消息了吗?”时隔将近十年,再次见到凤殷,他并无多大变化。俊美秀逸,面白无须,岁月并未在他脸上刻下痕迹。

提及此事,凤殷满面愤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当时去赴约,中了毒妇的埋伏!她早就派人跟着你的父亲,早前你父亲一步找到我的下落。”本来伤疗养得差不多,他正欲联系旧部进京,先一步得知江凛潇来郾城,他按兵不动。

若是同江凛潇一起回京,他的安危能够得到最大的保障。

可后来中计被追杀,他只得给江凛潇留下暗号,不敢轻举妄动。

凤殷拳头捏得咔咔作响,“那毒妇已经秘密来郾城,就住在城主府。我的下属亲眼看见魏旬从城主府出来,他们已经调动兵马,我看是打算攻进京城。”

沈若华神色凛然,大军出发去定州,隔天废皇后便被赐死,而前太子却在收到废皇后死讯时,当夜逃走。

如今京都被魏毓掌控,长公主在打压下离开京城,占据郾城。

沈若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今皇上的心腹大患给除掉,他唯一可信的儿子是魏毓,可最不喜欢的儿子也是魏毓,虽然最后传位的只会是魏毓,但是皇上肯定不会放过武成王和容韶。

外戚专权的可怕,武帝不会让这件事在魏毓身上发生,而武成王与容韶对魏毓来说却是最紧密可信之人,而这两人在朝中的影响力甚大,他为了稳固魏氏皇权,必然会斩除武成王与容韶这个大隐患!

人心易变,他只是防患未然。

而她若是猜的不错,皇上怕是要对他们动手了!

沈若华并未猜错,原先只清点五万将士随着武成王与容韶出征,而后援十五万大军却是迟迟没有到,粮草也没有到位,军中从白米饭已经变成稀粥。

两军交战时,混迹在队伍中的暗卫在后面突袭武成王与赵明铮。

好在他们早有防备,有惊无险,饶是如此,赵明铮却是受了伤。

沈若华接到消息的时候,气愤不已,一双眼睛猩红,仿若又回到了二十五年的那一场大战!

她冷笑一声,不亏是兄妹,不入流的手段如出一辙!

将士为他们出生入死,保家卫国,可作为天子的武帝却为一己之私,罔顾他们的生死,根本不配为帝!

沈若华立即安排人将她私底下屯的粮食送去定州,然后与凤殷一同商量占据郾城一事。

若是将郾城占据下来,那么他们会得到很大的便利。

凤殷是郾城城主,郾城是他一手建立,无人比他更熟悉郾城。之所以会惨败,完全是因为出了叛徒,被打个措手不及。而今,又身受重伤,联系不上属下,只好等待时机,而今沈若华来了,两人结盟便能事半功倍。

长公主向来享受惯了,虽知城主府不如她想的那般固若金汤,可比起其他地方却是最舒适的居所。她安排了在公主府的三倍人手看护城主府,密不透风,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只凭借沈若华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闯入城主府,而今有凤殷在一旁协助,那边如虎添翼。

凤殷将城主府地图绘画出来,而后标出地下通道,两人密谈部署一番,便定下三日后行动。

局势紧张,颇有一种山雨欲来之势。

所有人都感受到这一种紧张的氛围。

京都里,朝中重臣下朝之后便闭门谢客。

就连往日少爷小姐们爱参加的茶会都不再举办。

魏毓如今已经搬进宫中居住,武帝身体日益康复,可处理公务仍旧是力不从心,他需要魏毓的帮助。这也正好给了魏毓机会,让他在宫中迅速的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武帝察觉出来,便想要打压。

武帝最信任的便只有刘公公,他握拳抵唇咳嗽,刘公公捧上茶水,武帝满饮一杯,压下喉中的干痒,阴沉地说道:“没有想到,朕身边如今只剩下你了。”

儿子们各个狼子野心,早已是容不下他这个父皇。

而他最疼宠的公主,也同样是一心向着赵明铮!

武帝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凉,寡人,可不就是孤家寡人?

这话刘公公可不敢接,“皇上,王爷只是没能理解您的一片良苦用心。天底下的父母全都是一心为了孩子着想,生怕他们会受委屈,为他们将道路铺好,好让他们一生平顺。可这天底下的子女也全都是生来逆骨,最会伤父母的心。只有等撞上南墙,磕得头破血流,方才知晓错在哪里。”

这句话说在武帝的心坎上,只是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朕这一生有负先帝寄予的厚望,碌碌无为。他若是能让大舜统治天下,就算他不能理解朕的一片心意,朕也瞑目了!”武帝眼底闪过阴鸷,冷笑道:“可你看看,他做的是什么事情?还未成为这大舜说一不二的王,便妄想将朕取而代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插入他的势力!放着满京城的名门闺秀不要,追着一个下堂妇满街跑,皇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说到这里,武帝情绪激动,喘着粗气道:“这样一个女人,作为一个玩意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听听他说的话,娶之为妻!如今不过代朕执政,便如此嚣狂,今后朕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上,岂不是被他毁于一旦?”

从古至今,便未曾听闻过下堂妇做皇后!

“朕只有他一个儿子,可流着魏氏血脉的不止他一个人!若是这般冥顽不灵,朕只得从宗室挑选合适的继承者!”武帝山地闪过狠辣之色,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放弃魏毓这个继承人。

刘公公献计道:“皇上,楚文王向来洁身自好,不曾沾过女人,难免会被乱花迷眼。若是这问题从根子上解决,那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武帝爽朗的哈哈大笑,随之便是剧烈的咳嗽,缓过气来,武帝心平气和道:“朕明日微服私访出巡国寺,楚文王伴驾。”

——

魏毓接到消息的时候,正与姜檀在游湖。

雕梁画栋的画舫在护城河缓缓的行驶,倒映出一河破碎的星辉,魏毓倚栏而坐,满目温情的瞩目着盘膝而坐抚琴的女子,她神情专注,微微侧首,露出精致柔美的侧面轮廓,愈发恬静动人。

轻柔低婉的琴音在她指尖流泻,那一双纤细的手指,仿佛拨弄的是他的心弦。

自从魏毓不再掩饰对姜檀的情感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吸引他。

最后一个琴音在她指尖滑出,姜檀这才觉察到背后热烈到几乎灼人的视线。

她不自在的将一缕青丝拂至耳后,起身坐得离他的位置远一点,低垂着头,认真的摘下义甲。灯光一暗,魏毓已经坐在她的身侧,她挑选的位置靠近船尾,地方本就狭窄,他一靠过来便显得更加逼仄,身边充斥着他身上独有的浓烈气息,将她紧密的包裹着,令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王爷!”

姜檀面色清冷,微抿着嘴角,可她的耳根却是在他的手掌覆盖在她手上时不可控制的泛着粉色。

她像是被烫了一般,猛地收回手,站起身。在他微微带笑的眸光注视下,姜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里慌乱不已。

魏毓的攻势太猛烈,她对他并非毫无感觉,可惜却是受制于身份。

若是她毫不在意的人,早有无数个法子将他拒之门外。

可是每次都是在告诫自己之后,应该要斩断与魏毓的联系,重新回到他们相识之前的那一种生活,却次次在他锲而不舍的邀请之下,节节败退,前来应约。

他们身份悬殊,而他的身份,注定将来不会是她一个女人,她不想再受到伤害,所以不断的坚守着本心,不肯松口,只愿意停留在友人的位置。

她紧紧抿着唇瓣,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只有这样,她才有一个见一见他的借口罢?

而今是见一面便少一面,待他登基之后,他们便要回归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这样也好,两人的美好全都留在彼此的心中,而不像她与朱玄那般,最后变得那般面目可憎!

“怎么了?我看看你的手有没有受伤。”魏毓眼波流转,颇为无辜的看着她,眼中隐约有些心意被辜负的委屈。

他正是明白姜檀心中所想,更知道要如何才能抱得美人归。若是温水煮青蛙,慢慢将她感化,只会让她越缩越回去。

姜檀捏紧了手指,“戴了义甲不会伤手。”

“是吗?”魏毓微微一笑:“我看看。”

摆明一副他没看见,便不信的架势。

姜檀的脸涨得通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前面的几次都在他强势动作下让他得逞,专门做一些超出不合规矩的事情。

一想起来,便让人不可抑制的脸红心跳。

她死死地将手藏在背后,往后退一步,后背抵在木板上,躲避魏毓握她手的动作,却没有想到这反而更方便魏毓下手。

他将她困在怀中,姜檀很不适应和他离得这般亲近,抗拒的推着他的胸膛:“你让开!”

魏毓握着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一只手扣住按在木板上,看着她憋红的双颊,一双杏眼中氤氲着雾气,不由低笑一声。

“檀儿,不用再做这些挣扎,你并不是胆怯懦弱的女人,你应该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你对我并不抗拒,不是吗?”

魏毓的话让姜檀无可辩驳,她紧咬着唇瓣,十分懊恼。

魏毓盯着粉嫩的唇瓣,指腹轻轻抚上去,暗哑道:“你逃不掉的。”

闻言,姜檀倒是放松了下来,“你不会勉强我,不是吗?”

魏毓嘴角往下一压,盯着她炯炯有神的目光,良久,他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姜檀一怔,颇为诧异的看着他。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没有再勉强她。

“我送你回去。”魏毓打一个响指,画舫朝岸边开去。

回姜府的路上,魏毓安静的坐在马车一处,并没有不安分的对姜檀做什么。

姜檀揉着微微发红的手腕,也有一些心不在焉。

在画舫魏毓松开的那一瞬,心底有微弱的失落,似乎在期待着他多做一些什么,可她知道这些想法是不对的,与她的意愿相悖。

可她的意愿是什么?

她是想答应魏毓的追求吧,想与他共同的生活。他说错了,她就是胆小又懦弱可笑的人。面对他,她毫无优势,太过自卑,所以即便自己心动不已,却要拼命的抑制自己的悸动,想要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

可是又忍不住的期盼他对她多逼迫一些,让她退无可退,这样便能让她敲破护在外面坚硬的外壳,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再冲动一次。

姜檀摇了摇头,她不能毁了他。

就着清冷的夜明珠光,望着他过分妖冶昳丽的容颜,深深的看一眼,正要收回视线,却见他微微睁开眼,那双愧丽如宝石的眼眸里倒映出满满都是她的身影,姜檀的心尖滚烫,她猛地收回视线。

魏毓心里的阴郁一扫而空,正欲说什么,又怕将她逼得太紧。此时,马车正好停下来,“到了。”魏毓率先下车,站在下面朝姜檀伸出手。

姜檀望着面前修长的手指,宽厚而有力,温暖的温度令人眷念。

她第一次没有拒绝,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魏毓用力地握着姜檀的手掌,扶着她下来,并没有松开。他的力道大得捏的她有些发疼,她却没有挣开,两人似乎忘了相握的手,一个没有主动松开,一个没有出声提醒。

夜晚的街道十分的冷清寂静,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站了半刻钟。姜檀手指微微一动,魏毓不由得又加重几分力道,不等她挣扎便放开了。

“我走了。”

姜檀盯着他腰间的坠子,是一枚扇坠,他如今不用扇子,便将坠子当做佩饰别在腰间。

“嗯。”魏毓颔首。

姜檀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府里走去。

忽而,腰间一紧,一条臂膀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将她往后一带,撞进他的胸口,下颔被他挑起,还未反应过来,唇瓣被他含住。

姜檀整个人都僵住了,睁大了眼睛。

魏毓并未深入,只是轻轻磨蹭着她柔软的唇瓣,便松开了她。

“檀儿,不要轻视了我的决心。若是不能为你排除万难,我必然不会将你推上风口浪尖。”魏毓面色郑重,前所未有的认真,“希望下一次再见,我们能一同去紫云山。”

魏毓的话让姜檀一震,紧紧的捏着掌心。

紫云山最有名的是山顶上有一个情人池,若是将心属之人带去情人池许下愿望,便能够与心爱之人相守。而心意相通的爱人在情人池定下终生,便会白头偕老。

这是情人定终生的圣地,而也是她心之所向的地方。当初希望朱玄带她去,可一直未曾兑现。

姜檀思绪杂乱的回府,喜宝还未入睡,正坐在桌前吃糖果。

“喜宝,你不记得牙疼了?晚上不能够吃糖!”姜檀急忙将喜宝手里的糖没收。

喜宝瘪着嘴,不高兴的说道:“可是我喜欢吃糖啊!”

“你之前牙疼得厉害如何说的?吃那么多糖,你不怕疼了?”姜檀扫一眼桌子上五彩斑斓的包装纸,将糖锁了起来。

“我不能因为怕疼就不吃糖了,不能吃糖我一整天的心情都会不好,而且我吃糖之后会漱口,不一定就会牙牙疼。我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因为怕疼让自己一整天的心情变的不高兴!”喜宝愁眉苦脸,抱着姜檀的手臂,“娘,魏叔叔说了我吃糖后漱口,不会牙疼!”

“魏叔叔?”

喜宝更委屈了,“您不准我叫魏叔叔爹爹。”

姜檀思绪有些恍惚,喜宝的话竟令她有些茅塞顿开之感。她不能因为怕受到伤害,而不敢迈出脚步,不一定天底下所有的男子都如同朱玄一般。

我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情,而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让自己郁郁不快。

魏毓娶她,比她迈出这一步,更需要勇气。

他已经排除万难走到她的面前,她只需要迈出一步。

这般想着,姜檀的心情渐渐明快。

最不济,他们形同陌路。

即便她不同意魏毓,他们之间今后也会毫无瓜葛,既然最终的结果是一样,为何就不能赌一赌,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姜檀决定了,明日见到魏毓,便将她的心意告诉他。

——

定州之乱持续将近半年,大捷在望,武帝以为将士祈福为由,前往国寺。

魏毓紧随其后,他坐在马车中,身旁陪着高映岚。

高映岚低眉敛目,跪坐在他的脚边,为他将靴底沾的泥印擦干净。

礼佛是非常神圣的事情,需要沐浴更衣,而待他们沐浴更衣后,已经错过吉时,适才出门之前便依然沐浴,着装干净整洁,不然是对神佛的不敬。

此事不得马虎,虽然魏毓不在意,可高映岚却不能不仔细。

魏毓心中却是不屑,武帝来国寺的目的,可以有很多种,却是绝对不会为将士祈福。不,他祈祷着将士们此去不归,魂留战场。

他挑开帘子,隐约可见山峦重叠中的国寺,目光落在前面的御撵上,眸光晦暗难测。

“表哥,皇上今日太过突然,我觉得可能有诈,你待会小心一些。”高映岚擦干净靴子,将他的袍摆整理好,轻声细语的叮咛。

魏毓阖眼养神,并未理会。

高映岚紧紧攥着拳头,视线落在他腰间的扇坠,眼底闪过厉色。

马车停下来,魏毓跳下马车,高映岚连忙紧随其后,方才一下马车,便被人冲撞,手里被塞进一团纸。

高映岚捏紧手心,不曾回头,也不曾看一眼撞到她的人,神色平静的跟在魏毓的身后。

待他与武帝一同诵经时,高映岚展开信纸,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粒药丸。

毒杀魏毓!

心猛地一沉,她抬头望一眼紧闭的殿门,将药丸塞进袖中内袋。

“姑姑,这是王爷要的糖水。”这时,一位宫婢端来一个托盘。

高映岚脸色骤变,魏毓喜欢喝糖水,但是这个习惯却是不会在人前展露出来,而现在端来一碗糖水,恰好在她受到药丸之后,这一碗糖水是谁送来的不言而喻。

“嗯,你下去吧。”高映岚接过托盘的手,微微发颤。

宫婢福身退下。

半个时辰后,魏毓与武帝一同出来,刘公公搀扶着武帝去往禅房,众人恭送。

待人远去,高映岚将手中的托盘交给魏毓,“表哥,你今早未曾用膳,我问沙弥要了一碗糖水。”

魏毓睨一眼她手中的瓷碗,里面一碗微黄的糖水,“不用,我下山一趟。”

“表哥!”高映岚意识到自己失态,解释道:“皇上让你伴驾,这时离开,待会皇上问起,怕是会对你不满。”

魏毓侧头盯着他,嘴角微扬,意味不明道:“你不希望我下山?”

高映岚被魏毓盯得心头发紧,她愣愣的摇头,“怎么会?”

“等下皇上若问起,以你的能力定能够处理好。”魏毓目光扫过糖水,“赏你了。”

高映岚握着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还想要说什么,魏毓却是疾步离开。

魏毓下山,浮生早已牵着马在等候,见到魏毓连忙递上缰绳。

“主子,如您所料,皇上命人暗杀姜小姐,几乎是倾巢而出。”浮生神色急迫,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敌死士。想必是武帝下了死命令,势必要夺取姜檀首级。

魏毓神色冰冷,眼底布满凛冽的杀气,“如此大费周章,他是要不成功便成仁了!”

他早已预料到武帝会对姜檀动手,只是没有想到武帝为了取姜檀的性命,竟是不惜一切!

魏毓神色肃穆,捏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青筋爆鼓,他只希望姜檀能等到他前去。

等到姜府的时候,后院里尸横遍地,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姜檀与喜宝都不在。

“怎么回事!”魏毓浑身充斥着煞气。

“回禀主上,皇上派来数十个暗卫,属下们全力以赴,可后来出现变故,废太子带着人闯进来,将姜小姐掳走了。”暗卫见到魏毓,拖着受伤的身躯,跪在地上道:“属下有辱主上使命,未能保护姜小姐周全。”

魏清!

魏毓立即带着人去追,方才一出姜府,便被御林军重重包围。

“王爷,皇上有请。”御林军统领毕恭毕敬道。

魏毓看着全副武装,受持弓箭的狙击手,脸色阴沉。

他带来的人,即便是殊死搏斗,也未必能够突破重围。

他给浮生递一个眼神,主动与御林军统领入宫。

武帝还在回宫的路上,魏毓等到晚上方才见到武帝。而这等待的过程,心里焦躁不已,他从未如此受制于人过!

武帝见到魏毓回来,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朕知道你怨恨朕对你心爱之人动手,以后你会感激朕在你迷失的时候将你拉回正轨。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魏毓默然不语。

“姜檀留在你身边,朕并不会干涉,可你要娶她为妻,朕无法容忍她这等出身的人母仪天下。你心里比朕清楚,这朝堂之中,无人会接受一个被休弃下堂的女人做后宫之主。”武帝语重心长。

“若无事,恕儿臣告退!”话不投机半句多,魏毓无心与武帝周旋,他一心牵系着被废太子带走的姜檀。

废太子恨他入骨,就怕姜檀落在他手里受到非人的折磨。

刘公公微微颔首。

武帝接收到信息,便也就不困着他。

魏毓一出宫,浮生火急火燎的说道:“姜小姐已经被救出来,只是只是”

“说!”

“陶小姐将她换出来,朱玄将人带走了。”

魏毓面色一变,“陶桃?”

“是,她在城郊废太子别院里。”

魏毓立即去往城郊别院。

浮生一愣,一同去往城郊。

魏毓抽出浮生的佩剑,一路杀进去,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手里提着滴血的长剑。

吱呀——

门从内打开。

魏清抱着只着一件肚兜陶桃出来,雪白的肌肤上全都是凌虐之后的痕迹,他舔一下唇瓣,意犹未尽道:“本宫死前能睡了你的女人,也少一点遗憾。”

这些天的日子太难熬,原本对他全力支持的舅舅,因为错怪母后毒杀了表妹,对他恨之入骨!失去这份倚仗,他想要翻身更加不太可能。

全城都在戒备着,他就像是一只老鼠,躲藏在不见天日的阴沟里,他受够了!

所以在得知武帝要铲除魏毓的女人姜檀时,他动了心思,将人掳来与魏毓谈判。

原本一切进行的顺利,可谁知朱玄却是为了这个女人背叛他,他如何能容忍?震怒下要捏断姜檀的脖子,而恰好这时,陶桃与他谈判,用她交换姜檀。她无疑是最好的筹码,辽国公的女儿,魏毓的未婚妻,即便魏毓不喜欢她,可她背后的辽国公府魏毓不得不三思,他若是不同意自己的条件,放弃救陶桃,辽国公如何会为他鞠躬尽瘁?

朱玄之前是他的属下,对他的势力十分清楚,为了甩开朱玄,而又有掌握魏毓的筹码,他便放了姜檀。

想到此,魏清脸色一阵扭曲,谁知朱玄是个小人,斩断他的退路,魏毓的人马在前夹击,他知道,就算是他能够成功与魏毓谈判,但是他依然会死路一条。

魏毓看着这一幕,眼睛里一片血红,在魏清还未反应过来,长剑刺进他的肩胛,手掌紧掐着他的脖子,卸掉他的下巴,抠出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在魏清松手的刹那,接住陶桃,他脱下外袍包裹着她密不透风。

他的反应取悦了魏清,无声的大笑着,十分的瘆人。

他可以随时杀了陶桃,可他偏要留着,他倒要看看魏毓该如何处置陶桃!

“带走!”

侍卫立即将魏清拖走。

魏毓带着陶桃回了楚文王府,派人去通知辽国公,然后请女医为她医治。

清理好身手的伤痕,婢女服侍陶桃换好衣裳,她幽幽转醒,盯着帐顶,绝望的眼眸里一片死寂。

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床褥,身上的不适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眼泪成线掉落。

他怎么敢!

怎么敢过河拆桥!

她亲眼看见魏清将姜檀抓走,然后急忙去找魏毓,却见他被御林军带走,只能去向朱玄求助,以她一己之力根本不能讲姜檀替换出来。魏清恨魏毓入骨,而魏清得知姜檀是他心爱之人,如何会让姜檀好过?

而她却不同,魏清还妄想着那个位置,她是辽国公的女儿,魏清觉得不敢对她动手。她与他周旋的时候,她安插进来的人会将她带走。

千算万算,却未曾想到朱玄将来接应她的手调走,并且引来御林军抓拿魏清,双方厮杀之中,死伤无数,魏清趁此要逃走,却被魏毓的人包抄。他终于醒悟过来,在放走朱玄的那一刻,他便大势已去,所有的部下都被朱玄借助皇权拔除。

承接魏清怒火的人,便是她!

恨!

她如何能不恨?

恨自己太轻信他人!

未免让魏清觉察到端倪,朱玄将她舍弃,麻痹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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