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真是得偿所愿了。
只是这吕家六小姐人可不凡呐,要离婚不说了,还要上法庭离婚,这就更让人震惊纳罕了。原来就听说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而今看来远不仅此,连性格都这么的刚毅果决,胆量见识更是一等的高啊,敢于做这其他女子都不敢的举动,真是奇女子也,烈女子也。
只是在吕家,热闹就变了个味道。因为这关系到董吕两家在江南的影响甚至利益,故而两家又着急忙忙地聚到一起商讨此事。谁也没想到情况急转直下到如此境地,原以为不过是卓琳小姐脾气大的一句玩话而已,而今却真的要对簿公堂了,这太损两家的面子了。
打官司要花钱的,大太太就建议把卓琳的钱都给断了,折子也给收了,没了钱,便离不成了。吕敬之和董世明这边头一个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先要登报申明,因为不轨小人的恶略挑拨,使得两人猜忌渐多,隔阂渐深,最终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趋向陌路,两家长辈虽然痛心疾首,十分憎恶那等下流手段,却也无济于补了。若是有得机会两人能够冰释前嫌了仍复旧好,那便最好,若是最终只能分道扬镳,那是两人缘分不够,他们也强求不得了。
长辈们忙得对症下药,小一辈们却偷偷地与卓琳取得联系,看她那边的情况。这也真是出乎哥哥们的意料,这个小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幺妹了,而今变得如此刚烈坚决,也真让他们赞叹。明着不能表态,但心里都默默地支持妹妹争取自由的决心。卓琳在比较偏的中南东路上租了套房子,只是如今要打官司,经济上比较拮据,所以待其他兄长走了之后,留下靖璘和靖瑶,想让他们帮忙筹措些钱款。
靖璘想帮她,但自然不能让老爷太太发现了,就另外给卓琳办了张银行存折,里面存了供她能花销的钱,叮嘱她说:“上面的署名是个男的,但是没有这号人,所以家里查不到。你若是不怕被人闲话,就不要做声,让他们去猜测是一个你想要离婚后再婚的人,反正也查不到,他们只能猜测,口说无凭,不能说你什么。目下这是最好的方法了,也只能是这样的人他们才不会疑心。哥哥想帮你,也只能这样了,你看行吗?”
卓琳心里一阵感激,又一阵委屈,扑到靖璘怀里就哭了,“哥,就你对我最好了。”
靖璘爱怜地温柔地拍着她,“放心,这回有哥哥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就是哥哥无能,不能正大光明地帮你。”
“哪里,我还不知道你的苦衷。反正我这辈子有三哥,是我最大的福气。”
靖璘却松开她,认真地问她:“你要老实地跟我说,那个赵琪凡到底待你怎样?不要到头来又枉费了你一番心血,就太不值了。”
卓琳听到赵琪凡的名字,脸上却羞红了,不好意思当着哥哥的面说他,却又不得不说:“他待我很好,他为了我也要和他妻子离婚呢。只是也跟我一样的棘手。不过我们不怕,任何困难都阻碍不了我们。”
靖璘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学她的话:“不过我们不怕,任何困难都阻挡不了我们。”
卓琳越发不好意思,佯装生气地瞥了眼靖璘,掉转头去不再理会他。
到了这地步,董吕两家没有办法阻止,只能任由他们在法庭上争锋相对了。董世颖原来是因为哥哥的一再叮嘱告诫,不能随便和卓琳离婚,所以一直没理会卓琳的意思。而今还真没想到她竟然将此诉诸法庭了,一时自己倒陷入被动难堪的境地,竟一时起了对抗的心理,她要离,他还真就不顺她的心思,倒让这离婚一开始就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这边风波未平,声浪犹在,那边报童又喊说着最新的消息:
“号外号外!承三烟草号的老板全福德被暗杀,凶手逃之夭夭。”
“号外号外!全福德被秘密杀害,疑系同僚所为。”
得了上次的丰厚红利,男孩这回叫的更起劲了。瘦削的身板灵活异常,一刻不停地来回奔走着,闷热的天早已将他的背部浸得湿透了,头上的汗珠如雨似的刷刷而下,他也顾不得了,只在意来往的行人有没有被自己的喊声吸引住。
不负所望,这期报纸果然更是热卖。还不到中午的时光就一抢而空了,男孩这才心满意足、兴高采烈地擦着脸上的汗珠,数着兜里的大洋纸币,踩着有些疲惫的步伐往回路走。没防着,差点撞到迎面而来打着阳伞的一位夫人身上。那夫人穿着青色的乔其纱旗袍,甩着荷叶边的袖子,略施粉黛,一看就是个贵族,那男孩虚惊了一场,才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忙捂着胸口犹自惴惴地从旁走开了。
佳音因为正想事情,也是没防着差点撞到男孩身上,这才清醒了些。只是看到报童,心里只有更加的难过。他的喊声像是划过天际的一道闪电,尖锐地刺痛了她的大脑,这会又销声匿迹了,给她的痛楚后面余留了一片苍白。虽然天气这样的炎热,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头上罩着的阳伞遮挡的不是太阳了,而是这个世界的层层侵袭,夹着枪林弹雨,夹着狂风怒吼,夹着生死离别,层层袭来,好像这柄小伞神通广大似的,在这一会都替她一一抵挡了下来。
短短的时间里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全都发生在她的身边,排山倒海般压来,让她猝不及防。这不太平的年月,跟着那外侵内战,连世事人心都不太平了。本以为死亡只是战场上的事情,却连生活都逃避不了这恐惧的魔障。
那个只谋过一面的人,那个善良女子的父亲就这样随着她的离去而与世长辞了?虽然那个人一脸的逢迎趋奉,对他的女儿自始至终都漠不关心,只那一面她心里就极不喜欢。但难得他生了一个好女儿,仿佛是在给他的品性积德似的,让他的死沉痛到她的心底。而那个女子,将来又该怎么办呢?雪上加霜的噩运一起袭来,她那敏感细腻易碎的心思可否经历这么些大大风大浪后还依旧安好?
那个人死了,死因扑朔迷离。忽然她就想到了她和靖璘在教堂举行的婚礼上那阵如沐春风般的嗓音为他们宣读婚书,那么久远的事情,那声音却忽然亲切温和地出现在她耳畔,那亲善的笑容也来到了她的眼前,那样清晰。那个叫吴德凯的前任市长,后来也忽然不见了,有人说被上面调任了,有人说被解职了,更有人说被暗杀了。那人的面容那样亲切和善,端正严明,让她心生敬畏,觉得肯定不是坏人,却也忽然就悄然匿迹了。
这世界真是残酷,无论什么人,仿佛都生死不由己,但也不是命定的,似乎都掌握在时代的手上,跟着那些战场上死亡的人一起化作硝烟了。只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似乎有一天,也会不明所以地突然离开,再或者,不死亡,还有其他事情缠绕着不得好活。
佳音很少这样独个出来在街上漫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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